王长贵上学去后，冯栓娃被提升为警卫排排长，没有了王长贵，没有了杨五月，马八一的心变得静了，错误也犯的少了，很快，就到了马八一回家探亲的时候……

马八一此次探亲，马部长和乔平都觉得他变了不少，人沉默了不说，年轻开朗的神情和机灵跳脱的神气也没有了。

乔萍关心儿子的变化，问他是不是当兵当得太累了，马八一说，没啥。

马八一回家探亲，杨部长从马部长那里得到了消息，回来告诉了王长贵，说，战友回来了，哪天请家来一块聚聚吧。

闻此，王长贵的脸变了颜色，不一会他就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杨部长说，您说得对，都是战友，聚聚，得聚聚。王长贵在家门外苦等躲闪他晚归的杨五月，询问杨五月是否知道马八一的去处，杨五月被问的莫名奇妙，王长贵相信杨五月根本不知道马八一回来探亲，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多嘴把这件事告诉杨五月。王长贵换了语气说：五月，我是太怕你跟别人走了，就越想越糊涂，你瞧我，都糊涂到这份上了。王长贵最终还是没有把马八一探亲的事告诉杨五月。

杨五月因为接受学院临时安排的演讲任务，提前结束学习回到家里。母亲提醒她说马八一回来了，杨五月该去看看他。杨五月明白了，是王长贵故意跟她封锁消息。

杨五月来到马八一家里乔萍说他去医院给战友买药。乔萍说，八一这孩子也是，一点计划性都没有，下午的火车，这会儿才想着卖药.

杨五月气喘吁吁地来到站台，车快开了，站台上的人稀稀落落地，杨五月没有发现马八一，她挨车厢窗户察看着，还是没见到人影，杨五月绝望了，她低下头，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杨五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马八一，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给马八一写了一封信。几天后，马八一回信了，信写得很简单，她劝杨五月忘怀记忆，开始新的生活。杨五月把信宝贝似地藏在抽屉里，里面还有马八一送给她的擦脸油。

王长贵趁杨五月不在，翻箱倒柜，终于，他发现了马八一给杨五月的信。

杨五月回来后，王长贵与杨五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王长贵失手，打了杨五月。这一耳光，把杨五月和王长贵之间的最后一点感情打得烟消云散！

没过几天，杨五月就去医院做了人流。马腊梅把杨五月被王长贵打的事告诉了哥哥。

擅自离队的马八一来到学校痛揍了王长贵，被王长贵告发，他一回到警卫排，就遭到了冯栓娃的批评，马八一的后果便可想而知了，王长贵决不会放过他。没多久，军事学院就派来了干部调查马八一到学院打人的事。

无论冯栓娃如何为马八一辩解，都无济于事，马八一受了军纪处分，要求他退伍。

马八一的心情已经沉入谷底，他来找林红樱，希望从她那里获得一份安慰，没想到，林红樱对他冷若冰霜。林红缨坦白地说，马八一，无论王长贵排长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拿自己的拳头对付他，你那么打他，他都不还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马八一，拳头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打击报复你身边的战友的！

在警卫排，自从大家知道了马八一打了王长贵，气氛一下子变了，战友们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马八一，马八一主动跟大家说话，却没有人爱搭理他。

马八一见冯栓娃最近买了些东西，问他，是不是要回家？冯栓娃说不急，你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

一日，马八一半夜醒来，见冯栓娃在摆弄婴儿的衣服，他走了过来问，孩子多大了？

冯栓娃说，才几个月，这小子出了娘胎还没见过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孩子长得像谁？

马八一问，你老婆漂亮吗？

一涉及到这个话题，平素寡言的冯栓娃来了精神，说，漂亮，我家小禾是当地最漂亮的女子。

就在冯栓娃即将离队探亲，马八一也接到了退伍通知的当口，唐山大地震发生了，部队紧急动员出发，作为排长，为了马八一拖延了探亲时间的冯栓娃没有跟组织上再提此事，而是带着队伍紧急应战，马部长又打来电话，要求张团长一定要安排马八一去抗震救灾前线，执行最后一次任务。

马部长说，一定要这混小子在抗震救灾的前线有所贡献再让他离队，这样，对马八一会好一些。

受到军纪处罚，又即将退伍，失去了战友的信任，没有了爱情，如今连军装都保不住的马八一彻底崩溃了，坐在军车上，在奔赴唐山灾区的路途中，马八一像掉了魂一样，六神无主。

部队刚行进到唐山郊区的丰润一带，就已看不到一间完整的房屋，由于路被阻断，马八一所属的部队只能在唐山郊区暂时集结。

一阵嚎叫传来，在部队集结待命的村子里，飞跑出几个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

他们大声喊着，来人呢，救人呢！

战士们顾不得休息，急忙跑向瓦砾堆。又是一阵强烈的余震，待马八一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叫声:：救救我，救救我！

马八一寻声找去，终于，在一片瓦砾下，他看到了一只拼命向外伸的小手！几经困阻，马八一终于从几根粗大的房梁下救出了一对母女，孩子才10来岁大。

马八一把身上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全都递到这对母女手里。

孩子的母亲拉着孩子给马八一跪下了，让孩子给马八一磕头。

这时，那个被救的小姑娘站起身，走到马八一身边，捧起马八一的手，用身上的衣服给马八一擦掉血迹，小姑娘边擦边问：叔叔，疼吗？马八一给感动了，他抱紧孩子，说，叔叔不疼……

马八一他们的部队开进了新市区附近，这里的房屋密集，百姓的伤亡非常严重。部队马上投入了战斗。冯栓娃分派着任务，故意没有给马八一留任务，马八一急了，问：还有我呢！

冯栓娃问：你是谁？

马八一严正地向冯栓娃敬了个礼道：报告，警卫排原一班班长、待命复员的战士马八一请求任务！

为了救一位孩子，马八一奋不顾身跳进瓦堆，为了掩护马八一和孩子安全脱险，冯栓娃被淹在了余震后的石板下，再也没有醒来，马八一抱着排长的尸体痛不欲生，马八一一次又一次地被感动，一次又一次地被激励，在人民群众的口中，他真实地感受到了解放军这个词的庄严和力量。

马八一奋战在抗震救灾的前线，抗震结束后，他荣立三等功，将功补过，他原来的处分未在档案里保留。回到21师后，马八一必须执行原来的决定：退伍！

面对即将脱下的这身军装，面对警卫排的战友们的不舍，面对冯栓娃的遗像，面对冯栓娃给妻子孩子准备好的礼物，马八一痛苦万分，他舍不得21师，更舍不得战友和这身军装！马八一几次打报告，恳请领导批准，让他留在21师。

然而军令不可违，上级没有批准马八一的报告。张团长来看望马八一，说，命令是改不了的，但是马八一，在你最后脱下这身军装以前，部队派你去执行一项任务。马八一接受组织之托，受命去陕西冯拴娃的家乡探望烈士的家属，张团长说，虽然部队和当地的民政部门已经对烈士的家属做了安抚，但考虑到冯栓娃家的特殊情况，还是得派专人再去探望一次，顺便也给烈士在家乡修个衣帽冢。

临走，全排的战士们自动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交给马八一，要马八一代转排长的家属。

林红缨也来交钱，林红缨提醒马八一说，听说拴娃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我买了些奶粉，给孩子带上。

冯栓娃的家位于陕北的一个小山村——冯家铺子，在城里长大的马八一从来没有到过如此荒凉的地方。在通往拴娃家的路途中，马八一看着小路旁边的一座座沟壑连绵的黄土峁峁，心一下子被揪紧了。一次次，冯栓娃的音容笑貌浮现在马八一的眼前。

还没到村口，马八一就听到了一阵信天游的歌声，歌声来自站在塬峁上的一个年轻女子，她痴痴地望着从村口延伸出去的小路，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走西口》。

正当马八一往塬峁上走的时候，歌声停了，那个唱歌的女子疯了般跑到马八一面前。

女子大声喊着，哥，哥你回来了！

马八一不明所以，那女子已经搂住了马八一。

此时老村长跑下土峁，拉住小禾，听说马八一的身份，老村长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村长指指拉着马八一憨笑的小禾说，这就是拴娃的婆姨，接到娃的死亡通知后，疯了……你都看到了，她不相信自己的男人死了，天天站在这塬峁上等他的男人，刮风下雨都站在那儿，看得人心酸哩！

马八一的内心被重重地剜了一刀。

第二天，马八一和乡亲们一起，给拴娃修了一座衣帽冢，当雪白的纸钱纷纷飘落时，老村长带着乡亲们为拴娃唱起了当地的丧歌，歌声在黄土坡上空盘旋着，辽远而悲怆……

小禾麻木地看着唱丧歌的人们，突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绕着塬峁跑着，笑着……远远地，听到村民喊声：小禾坠崖了……

马八一了解到村子里百姓的生活都十分艰苦，家家都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他打下主意，不能再让栓娃的儿子像他爹一样吃百家饭，不能再给乡亲们添麻烦，他要带走拴娃的孩子铁娃。

马八一归队了，铁娃的到来，成了战友们的一件大喜事。大伙轮番地抱着孩子，哄着孩子。但男人们毕竟照顾不好铁娃，孩子哭闹个不停。马八一只好去找林红缨，托她林红缨临时帮他照看几天铁娃。谁知林红缨一抱起孩子，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马八一办好了复员手续，他离开21师那天，很多战友都来给他送行，战友们哭了，马八一也哭了……

马八一回家了，母亲乔平和马腊梅一看他怀里的孩子就傻了，问他怎么回事。

马八一说是牺牲的战友的孩子，现在孩子是他的了，他是孩子的爹。

母亲和妹妹急了，强烈要求马八一把孩子送走，家里不能留一个外人的孩子。

马八一说，这个孩子是烈士冯栓娃的遗孤，是我战友的孩子，要是你们不要他，那我也离开这个家。马部长发话了，他快步走到马八一跟前，接过孩子道：让我来看看我的小孙子!

全家人都惊讶了！

马部长说，儿子，你长这么大，就办了这么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来儿子，吃饭！

乔平母女没想到马部长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不知所以，马部长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孙子儿子都回来了，拿酒去！我们也俩的好好喝几杯！

马八一激动地看着父亲。

马八一为了抚养孩子，挑选了一个吃苦但工资高的搬运工的工作，这样各种补贴会多一些，三班倒他还可以边工作边复习。

马八一在发愤地读书，家人不解，马八一说，我要考军校，我舍不得那身军装，考上了军校，我就又能当兵了！

杨五月得知马八一回来，心里惦念他，听说他准备考军校的消息后，她托马腊梅给马八一带些复习书、材料，还给铁娃准备了几袋奶粉。

王长贵得知马八一回来，他不知杨五月是否再跟马八一联系，总是话里话外地揶揄、提醒杨五月，她杨五月现在是他王长贵的老婆，不要总是想入非非。

杨五月再次怀孕，妈妈盼望外孙的出世，希望她这次不要一意孤行，千万要留下孩子。念及马八一也回到了这个城市，怕再招惹到王长贵，也为了父母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满足他们想要第三代的愿望，杨五月这次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终于孩子诞生了，取名叫王娇阳。

复习的过程中，最让马八一头疼的就是他原本就很差的英语，为此，他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为了让马八一专心学习，五月决定喂养铁娃，马八一得知孩子被杨五月收留，不顾一切来到杨五月的家，来要孩子。面对王长贵趾高气扬的神情，马八一理也不理，抱着孩子就要走，杨五月哭了，说马八一你太狠，既然是冯拴娃的孩子，就应该由大家照顾！

一听说是冯拴娃的孩子，王长贵愣住了，他的态度大变，一把从马八一怀里抢过孩子，交给杨五月说：给他喂奶，咱不能让拴娃的孩子饿着！

杨五月和马八一对王长贵的举动异常惊讶。

自此，马八一经常抱着拴娃来找杨五月喂奶，为了王长贵的情绪，他从来不进杨五月的屋子，走到门口就把孩子交给保姆或王长贵，自己就蹲在门口抽烟，有时边抽烟边看书。

就在马八一考学前，王长贵来到马八一家里，马八一一手抱着铁娃，一手在翻看着复习资料。他借故说五月想帮着带一个月的孩子，孩子毕竟吃过她的奶，她想孩子……

马八一踌躇了片刻道，说自己能带，再说，你们也该期末考试了，别添麻烦！

王长贵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你小子，是为咱警卫排。

马八一考试那几天，杨五月坐卧不宁，王长贵说，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去看看不就得了？犯不上这么抓耳挠腮的。

杨五月会错了意，以为是王长贵又犯了酸，脸一下子绷了起来。

最后一天，马八一考他最头疼的英语，早早来到考场外的马八一还在翻看着英语书，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杨五月担心马八一，骑车来到考场外，想跟马八一说几句嘱咐的话。正在她朝马八一走来时，发现一个熟悉的瘦高个子跑向马八一，杨五月发现，那人正是王长贵。

杨五月躲在一颗树后，仔细观察者他们，他生怕王长贵搅乱了马八一临考前的心绪。

马八一也很奇怪，王长贵怎么会在此时来找他。他愣愣地看着王长贵。

王长贵一把抢下马八一手里的书，塞进挎包里，他点着一根烟递给马八一，说：别看了，不就是个英语吗，算个啥？

王长贵说，其实，我心里谁都瞧不起，尤其是你这个自命不凡的高干子弟。马八一，你听好了，要是想让我王长贵对你刮目相看，要是让我王长贵觉得你这小子还是个人物，就把这场试给我考好了！

马八一走了，突然，王长贵大步追上前几步，朝马八一的背影喊道：马八一，你听好了，我代表21师警卫排的弟兄们来陪你考试了！

马八一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

杨五月惊讶地看着王长贵。

王长贵继续喊道：马八一，警卫排的30多个兄弟在看着你，我，还有冯栓娃在看着你，铁娃和杨五月都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马八一的眼睛潮湿了，他攥了攥拳头，大步朝考场走去……

王长贵舒了一口气，点着一颗烟，而后一屁股坐在考场外的太阳地里，目不斜视地盯着考场。

太阳越来越高，杨五月看到王长贵不断地在抹汗，他的军装都被汗水湿透了，但是王长贵依然还是坐在地上，专注地望着考场的方向。

马八一如愿地考上了军校的指挥系。

拿到入学通知书，马八一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杨五月的家，想通知扬五月和王长贵。杨五月不在家，王长贵在哄逗孩子，马八一把好消息告诉了王长贵，王长贵说，祝贺你，马八一，等哪天闲了，咱得好好喝一杯。

马八一说，谢谢你排长，要不是你，可能英语我就靠不惜来了，也就没有今天。

开学之际，他在接待新学员的人员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焦建辉！

两个亲密的战友意外地相逢，喜不自禁！

杨五月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还是来找马八一，见到又穿上了军装的马八一，杨五月格外感慨，成熟英挺的马八一再次穿上了军装，显得格外地帅气。

杨五月欣赏地看着马八一，马八一躲避着杨五月热辣的目光。

二人面对面，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僵持好久。还是马八一掀开了口，他说，杨五月，现在咱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和年轻时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杨五月觉得马八一的话里有话。马八一说，其实，王排长的处境挺难的，我很同情他，杨五月，现在像他这样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压力越来越大，你得好好理解他，帮助他……杨五月疑惑地看着马八一。

马八一说：杨五月，开学了，咱都挺忙得，谢谢你的关心，以后忙，你就不用总来看我，我挺好的。

杨五月明白了马八一所暗示的内容，她的心里翻江倒海。

近来，王长贵特别惦念林红缨，他来到21师探望林红缨，林红樱很是感动。见林红缨的精神状态不好，王长贵问：樱子，跟哥说句实话，你觉得马八一这小子人怎么样？

林红缨平素也了解到一些有关杨五月跟王长贵不和的事，为了安抚王长贵，让他放心，她极有分寸地回答王长贵的提问。

林红樱说，他这人就是毛病多点，其实他还是个好人……

王长贵心里有了数，他明白林红樱现在是有些喜欢上了马八一。

王长贵沉默了一会儿道：放心吧，樱子，你的事有我呢，我回去找那个小子，一定让他遵守诺言。作别林红樱，王长贵心里十分怅然，虽然他已经跟杨五月结了婚，但这些年来，他心里也一直还有林红樱的影子，现在当他听说林红樱对马八一的真实看法时，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在校园里，马八一和王长贵不期而遇，王长贵不自然地对马八一咧嘴笑笑，道：你小子，这下真的超过我了，一毕业就成了正排级，你不会忘了对林红缨的承诺吧？

马八一的脸色变了，他严正地说，我马八一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

王长贵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好，这样既不负林红缨，也利于他人的家庭和睦。

说完，王长贵照例咧咧嘴，迈着军人的步伐走了。

五月忍受不了王长贵的多疑，决定搬到学校住，王长贵只好找马八一诉苦。

马腊梅一心只想脱军装，受到马部长的痛斥，无奈，她找到已经复原的杨东方为她在外贸谋职，两人越在西餐厅见面，杨东方一句无心的玩笑致使马腊梅递交了复员报告。

马部长离休，搬家到干休所去住，听惯了军营里的起床号、熄灯号的马部长不愿离开营区，其实，他是舍不得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部队，离开身边的战士们。为此，他很是烦躁。而此时，马八一妹妹马腊梅又惹他的父母烦上加烦。

连日来，马八一的心情都不好，这引起了焦建辉的关注。

一日，马八一突然对正在看书的焦建辉说，快放假了，我想写信给林红缨，让她来一次。

焦建辉问为什么？

马八一说，不知那丫头咋样了？

焦建辉问：你真地爱上了林红缨？

马八一叹息道，爱能怎样，不爱又能怎样？我对她做过承诺。

乔平退了休后，热心地给老战友的孩子们当起了红娘，马部长对她一味地拉郎配很是反感。

一日，乔萍拿着一沓相片给马部长看，说让马部长帮着挑一挑未来的儿媳妇。马部长不感兴趣。

一连几次，马八一都拒绝了母亲，不去相对象，这让乔萍很是恼火。一日，实在拖不过去，被母亲堵在宿舍里的马八一只得跟着母亲去相亲。马八一不仅在那个姑娘面前故意装傻充愣，还告诉姑娘铁娃是他的亲生儿子，是自己年轻时一时冲动的结果，马八一的所作所为吓跑了姑娘。

乔平不依不饶地盯着马八一，琢磨着他为何拒绝谈恋爱的原因，终于在多嘴的马腊梅那里找到了答案。

马腊梅告诉母亲，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马八一还一直惦记着人家的老婆杨五月呢。乔平听后大怒，她决定要赶紧处理此事，斩草一定要除根。

乔平自作主张地来找杨五月，没说上几句话，乔平就把话题转到了杨五月跟马八一的的身上，乔平准备好的一番貌似劝慰的话重重地伤害了杨五月，杨五月迫于情面没有跟乔平发作。

乔平让杨五月回家住，彻底结束她跟王长贵分居的状态，也省得他儿子马八一再继续犯傻，总是盯着人家的媳妇不放。

焦建辉给马八一带回来一封信，林红缨终于回信了，说她即将来探望马八一，拿着林红缨的信，马八一舒了一口气，但焦建辉并未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激动。焦建辉探问马八一道：让林红缨来，是你的战略思考呢还是战术思考？

马八一叹息地说：该办的事就得办，迟早都得办。

当马母得知是杨东方帮马腊梅办成的工作后，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也打电话通知了马八一，让他回家陪杨东方好好吃一顿，答谢杨东方。

马八一说有战友来，不能回家。乔萍说，那就把战友带家里来吧，一起热闹热闹。

开饭的时间到了，大伙都在等着马八一归来，没想到，马八一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怯懦的林红缨。

从21师来的农家出身的林红缨从来没来过大城市，更没见过马部长家这么体面的家庭，站在马八一身边，她自惭形秽地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当大伙特别是乔萍和马腊梅异样地打量着这个女兵时，马八一镇定地介绍着：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林红缨，21师的战友！

这个消息令乔萍和马腊梅大惊失色。

马八一把林红缨安置到学院的招待所里，林红缨说，明天她想去看看冯拴娃的孩子铁娃，看完了就走，马八一说不行，你得多待几天再走，我正联系咱21师的几个老战友，明天晚上咱就见面吃个饭，大伙都挺想你的。

王长贵来到马八一家门外，徘徊了很久，他不知该怎么办。最后，王长贵还是敲了门，杨东方应声来开门，二人很是尴尬。杨东方问王长贵来找这里干什么，他希望王长贵不要再往里面瞎掺合。

王长贵不顾杨东方的揶揄，问，林红樱和马八一是不是在里面？杨东方说走了，被马腊梅和她妈挤兑走了。

王长贵一听紧张起来，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王长贵撇下杨东方，疾步走了……

王长贵在营区的院子里转悠着，到处寻找着林红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