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农的皮包被人翻看过，机密文件很可能遭到敌特窃取。因此组织上立刻将其抓了起来展开调查，而且不仅是针对这次事件，还包括针对袁农本人调查，因为他本人是当年国民党败亡时疯狂屠杀之下的唯一幸存者，所以在档案中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另外还有群众举报他利用职务之便包庇韩冰，为其恢复工作的事。同时，正和马小五一起大乒乓球的韩冰也因袁农徇私舞弊，假公济私的事被组织要求维持原来对她的处理，让她重新回去扫大街。韩冰得知袁农被组织上怀疑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为其辩解道袁农完全可以不告诉组织皮包被翻过的事。组织上派来的人气冲冲得制止她说下去，还称要是再这样下去，就把韩冰归到袁农那个案子里去。

郑耀先正百无聊赖得扫着大街，韩冰仿佛从天而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她和郑耀先来说可谓喜忧参半。郑耀先倒是挺开心，拿着扫帚跳起了秧歌，惹得韩冰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又重新回到了一起扫大街的日子中。韩冰回来后，日子又像以前一样那么过着，韩冰想着兴许她这一辈子真就这个样子和周志乾在一起，倒也算圆满了。夜里，郑耀先望着一群孩子玩游戏，不由得想起了他多年来只见到几回的女儿。韩冰对郑耀先说道，她想好了，无论他到底是郑耀先还是周志乾都不重要，他就是她的伴儿，她革命了半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财产只有这个老伴儿了，还让郑耀先答应她绝不能死。郑耀先笑着保证他绝对不会死，还让韩冰也保证，就算死也要凑到一块死，两人许下承诺，若不能白头偕老，毋宁死，莫偷生。

文化大革命运动来临了，整个香橙镇也不可避免得变成了红卫兵的天下。周乔也成为了红卫兵的一员，手捧一本毛主席语录，脾气非常暴躁，和高君宝一起叮嘱秋荷最近别出门，她宣称秋荷的妓女身份现在算是四旧，高君宝生气得揪着她的辫子把她拉到了屋外好好教训了一番，两人大吵了起来，周乔宣称自己要去北京经风雨，见世面，让秋荷和高君宝别拖她的后腿，高君宝虽然被她气的不行，但听说她要去北京，还是掏出了一沓全国粮票给她，谁知周乔竟将粮票一把扔在了地上，并嫌弃捡粮票的秋荷是封建主义思想，秋荷大怒之下抓起一根木头就想打她，高君宝赶紧拦住了秋荷，让周乔快跑。周乔走后，秋荷气得哭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当掉所有家当换钱，宠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白眼狼。然而就算被气成这样，她心里其实还是惦记周乔没吃饭就走了。

徐冬秀和郭文志又冲到了前台，成了这场运动中的受益者，郑耀先和韩冰自然而然的被彻底打倒，抓了起来，成了各种批斗会中的主角。甚至连公安局的陈国华都被造反派认定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当权派并关了起来。郑耀先见到陈国华后大吃一惊，他原本还想着能让陈国华证明他身份，然而现在的陈国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两人被关在房子，竟然交流起了挨批斗的心得。郑耀先惊讶连袁农都被打成了大叛徒，大特务，陈国华向其详细介绍了袁农因为是大屠杀幸存者以及皮包被翻过的事才被调查，感叹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被彻底打倒了。此时袁农被送了回来，打得不成人形，被扔在了地上，然而他苏醒之后一眼看到了郑耀先立刻坐起来打了郑耀先一个耳光，将郑耀先赶到了另一边去。这一巴掌打在了郑耀先的脸上，更打在了他的心上，他何尝不为曾墨怡，江心和陆汉卿的牺牲而悲伤，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们。次日山城即将举行十万人的大批头会，袁农感慨自己革命一生，却被批斗成了不齿于人民的臭狗屎。陈国华安抚他说，如今这样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已经无路可走了。袁农说起，红卫兵折磨他的另一个目的是从他身上找到证明韩冰反革命的罪证。他抱怨道韩冰认不清郑耀先的真面目，竟然宁愿和郑耀先在一起，简直没有阶级立场，可无论如何让他落井下石陷害韩冰，他终究是做不到。陈国华紧紧握住袁农的手，高呼他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真正得共产党员。袁农求陈国华以后亲自逮捕郑耀先，陈国华知道郑耀先的真实身份，只得握了握袁农的手安慰。

郑耀先和韩冰同时接受审讯，他却没想到红卫兵中竟然有他的女儿，此时的周乔已经改名叫了周向红，郑耀先得知之后，神情非常落寞。郭文志拿出了宫庶的照片质问郑耀先认不认识，当年宫庶来山城不就是来找他的。郑耀先随后说了一句为什么不是找别人而是找他，忽然从自己的气话中意识到了什么。与此同时，韩冰得知宫庶被抓时郑耀先竟然神秘消失过一段时间，大为吃惊。

见郑耀先的嘴实在太硬，郭文志退而让其揭发别人。他随后拿出了一个红缎面的日记本，郑耀先认得那是韩冰在延安参加纺线比赛的奖品，郭文志质问郑耀先为什么日记本里只有日期而没记过事，还打开了日记本将夹在其中的一张邮票拿给郑耀先看，表示一个共产党员长期保留一张国民党时期的邮票，肯定有问题。郑耀先定睛看了一眼邮票，瞬间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原来这张邮票正是著名的国民党宫门倒邮票，也正是马小五在宫庶的信封上见过的那一张同款。此时的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到连他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他一直苦苦寻觅的潜伏特务影子应该就是韩冰。

袁农被一边又一边的批斗，当年他在渣滓洞敌特的迫害之下都咬牙坚持了下来，然而现在被自己各种污蔑和侮辱之下，彻底绝望了，神智也不太清醒，他一遍遍嘟囔着当年渣滓洞狱友们写下的‘狱中八条’，忽然想起了当年的狱友们，于是趁陈国华睡着的时候，上吊自杀了。被打得不省人事的郑耀先被造反派抬了回来，造反派们却突然发现了上吊的袁农被吓得大叫着逃走了，惊醒的陈国华看到了袁农悬于空中得冰冷尸体，并眼睁睁得看着造反派像拖垃圾一般把尸体拖了出去，心中悲痛万分。此时他忽然想起了郑耀先，郑耀先奄奄一息，却在嘴里不停念叨着韩冰就是影子，陈国华闻言直称郑耀先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韩冰会是特务，宣称韩冰是最坚定的共产党员，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特务，只有她都绝对不可能，可郑耀先已经断定了韩冰的身份，并向其仔细讲解了韩冰是影子的诸多证据，包括最重要的那张邮票的事。陈国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承受不住这个惊天的消息，吓得颓然跌坐在了地上，随后质问郑耀先，当年江万朝已经作为影子自杀身亡了。郑耀先告诉他江万朝之所以被戴笠当作弃子就是为了在真影子受到危险的时候，激活唤醒江万朝，让他作为假影子自杀，来掩护真影子的存在。

周志乾就是郑耀先这件事在韩冰这里从来都是铁的事实，关键时刻适可而止，韩冰从来没有含糊过，几次都让郑耀先死里逃生。多年来她一直在找的就是郑耀先的另一个身份，她从前只是怀疑，再怀疑郑耀先是风筝。然而现在她终于确定了郑耀先肯定是共产党，也只可能是风筝。因为能抓住宫庶的只有郑耀先，而郑耀先又恰在当时被陈国华秘密接走了。

秋荷病重即将离世，却一直没能见到她的周乔，高君宝称周乔去参加批斗了很快能得到消息。然而最擅长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的秋荷却知道周乔对她和高君宝都没有真心，她希望周乔有一天能认识到自己的真心迷途知返，随后心有不甘的撒手人寰。高君宝为这个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女人痛哭流涕。

钱副部长急急忙忙的召见马小五，原来她即将被下放，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告诉马小五组织上已经查明了高君宝就是延娥特务组织的残余，但他叮嘱马小五不要抓高君宝反而还要给他创造出逃条件。原来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郑耀先，她要马小五将郑耀先被造反派打死的消息透露给高君宝，然后放高君宝回台湾传信，随后她还称无论是周志乾还是郑耀先的身份都需要抛弃，就是让郑耀先和周志乾两个身份统统判处死刑，再通过医家医院伪造一纸死亡证明，让郑耀先以假死的机会隐姓埋名的逃离山城。马小五感激不尽，依言而行，装作要抓郑耀先的样子，其实是将假死的药通过逮捕令交给了郑耀先，郑耀先则早就猜到了组织上会如何拯救他，陈国华也了解了马小五的用意，便以吃饭的名义掩护郑耀先吞下了药片。药物很快起了作用，郑耀先晕了过去，马小五不顾徐东秀等人的阻挠，顺利的将郑耀先带到了车上。车来到了山城边界，然而郑耀先还没有醒，马小五却被要求立刻下车离开，马小五虽然极其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哭着追着汽车跑了一段，痛苦的责备自己太笨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师傅。

高君宝带着周乔而来给秋荷上坟，然而周乔竟不愿给秋荷磕头，而只是敬了个军礼。她随后还提起了郑耀先的死讯，高君宝惊异与周乔对自己生父的死讯竟然无动于衷，骂其总有一天会为此忏悔。不过周乔却宣称革命的字典里没有忏悔两个字，高君宝对周乔极其失望，他心灰意冷之下，辗转逃去了台湾，并带去了郑耀先的死讯，半年后，马小五从收音机里得知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为郑耀先举办了盛大的追悼会。

1976年9月9日凌晨零时十分，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与世长辞。四人帮也在十月被打倒，持续十年的动乱浩劫终于结束，被分配到河南劳改工厂的韩冰被平反回到了山城。她在公安局办理关系的时候，提出了想要一份和周志乾的结婚介绍信，她相信周志乾，也就是郑耀先一定还活着。

但郑耀先却一直是毫无音讯，马小五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师父，北到大兴安岭，南至海南岛，他踏遍了全中国的山山水水，只为能再见他师父郑耀先一面，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直到1978年底，他又听说郑耀先化名庞玉山身在青海，于是匆匆赶了过去。然而当地干部却告诉他当地既没有庞玉山也没有周志乾。不过当地干部却向马小五保证，只要这个人进了青海，就一定还在青海，青海的犯人只进不出。他还建议马小五去找当地的活本本了解下情况，这个活本本叫做吴焕，八十多岁的年纪，简直就是活档案，想寻谁拿本子一番就能寻见。马小五一听乐了，仅凭直觉他就能判断出此人肯定是他的师父郑耀先。待他驱车赶到活本本的住处时，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佝偻着腰在扫地，烛火的光亮从藏传佛寺大殿中透出来，勾勒出老人的背影，这个背影让马小五感到无比的熟悉，正是他的师父郑耀先。马小五仰望着青天白日，激动得落下泪来。边哭边笑。郑耀先转过头来，那一张被岁月摧残的脸上再没有了他做军统六哥时的光彩，当他的目光与马小五对视在一处，两个都已垂垂老矣的师徒激动得将手握在了一起。郑耀先得知钱副部长和陈国华都还活着并重新出来主持工作之后很是高兴，他知道这两个人还活着，马小五此行就一定是来带他出去的。他还知道韩冰肯定也没有死，因为两个人都各自还有任务没完成，催促马小五赶紧启程赶回山城，好完成几十年前陆汉卿交给他抓捕影子的任务。马小五这才得知，韩冰竟然就是影子。郑耀先在青海这些年想明白了一个细节，当年宫庶所带的邮票正是接头的工具，而方法则是将邮票边缘的锯齿一一对齐，如果能对齐，那么邮票就是证据。马小五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求郑耀先把话收回去，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郑耀先判断韩冰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他风筝的身份，所以她一定还在等着他。

回山城的路上，郑耀先指着胡杨树给马小五看，这种树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腐，可以抗击零上四十度的酷暑和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不怕盐碱，不怕风沙，一棵胡杨就可以牢固一亩沙。为了对抗恶劣环境，它将自己的根系牢牢地扎进沙土中，在根部聚起一个很大的沙包，形成自己的高地，从中汲取能量。马小五知道，自己的师父就像这胡杨一样令人钦佩。

四人帮被打倒之后，一切回归正轨，然而周乔当年被派到云南上山下乡并和当地人结了婚，还成为人民日报的典型，她回到山城老家，商量商量返城的价格，正当周乔和街道办的人说话时候，忽然发现了韩冰，便负气的走开了。她回到落脚点，却惊讶的发现高君宝竟出现在她面前。高君宝带着周乔出来喝咖啡，说起她回城的事，周乔表示她根本就不想回来，并大肆数落她的父亲郑耀先不是个好人是特务，让她受尽了白眼，吃尽了苦头。只有嫁给当地最穷的人才让她被树立成了典型。高君宝劝她回来，然而周乔已经和那个人生了三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高君宝心里难过，便向周乔保证，等他办完事就带着周乔和她孩子爱人一起离开。两人抱在了一起大哭起来。

高君宝所要办的事就是和韩冰接头，两人将邮票合在一处，边框锯齿严丝合缝。但韩冰早已经心灰意冷，她只是告诉了高君宝郑耀先是风筝并且还活着的事，让他把这一情报送回台湾。而这也将是她作为影子存在所发出的最后一份情报。

确认了韩冰的身份后，很多谜团都被郑耀先想通了，当年马小五去香港解救火箭专家却被宫庶精准破坏的事，就是韩冰通过冷眉珊那里得知，后又在陈国华那里证实，并告诉台湾的。而袁农的资料应该也是韩冰偷看的。郑耀先想让马小五找陈国华商量一下， 让他亲自却抓捕韩冰，

韩冰回到了她扫大街是在香橙镇住的地方生活，她知道郑耀先不知何时就会来找她，所以每次吃饭都摆上了两双碗筷。也许是心有灵犀，她感到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于是多炒了两个菜，还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命运过于捉弄人了，白头偕老是韩冰和郑耀先此生的共同心愿，然而苦苦熬过了这么多年，在这个愿望即将实现之际，郑耀先却要亲自给韩冰带上手铐。

此时的韩冰也在家中自言自语道，干特工这一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得不到才是真的，她相信假如郑耀先心里有自己，就一定会是一个人进来。她话音刚落，郑耀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眼前，韩冰见到已是风烛残年的郑耀先，惊喜与痛苦同时涌上了她的心头。两人流着泪颤抖握住了对方的手。

郑耀先和韩冰对面而坐，两个人互相知道了对方最大秘密的终于可以坦诚面对。韩冰知道郑耀先的来意，而郑耀先也知道韩冰的打算，对于他们这样聪明的两个人来说，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韩冰催促郑耀先吃菜，不过郑耀先却说自己的胃坏了，吃不了凉的，让韩冰把菜热热。见韩冰欣然同意，郑耀先说道韩冰终于像一个女人了。韩冰笑了笑，重新回到座位上和郑耀先四目相对，郑耀先直呼韩冰为影子，韩冰也回应郑耀先是风筝。两人捅破了窗户纸，流着泪控诉对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身份，随后相互倾诉了这么多年以来各承受的压力以及今日的解脱。

韩冰向郑耀先举起酒杯，郑耀先知道那酒一定含有剧毒，所以他阻止了韩冰，想再看看这个他的对手也是他的伴儿的女人，以便来生能在人群中一眼把她认出来。他知道以韩冰的性格会做什么。韩冰能等着他回来，他领情了，忍痛成全了韩冰。韩冰苦笑着昂首饮下了毒酒。随后缓缓趴倒在了桌子上，仿佛睡去，却再没了醒来的时候。泪水从郑耀先的眼眶中缓缓落下，那种源自心底的悲痛深深得刺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令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悲痛，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郑耀先终于苏醒了过来，马小五告诉郑耀先，韩冰的尸体已火化，骨灰他代郑耀先收起来了。郑耀先说起自己一生中真爱过的是那个女人，同志有一个，敌人却有俩，唯一的同志被他亲手挫骨扬灰，而结发妻子的坟茔这么多年来他也只上过一次。和他风风雨雨走过大半辈子的韩冰最终成了冤家，不得善终，想起这些他不由得心痛。马小五知其不能想太多苦痛之事，便催郑耀先去北京看病，郑耀先想起当年他曾为此求过钱副部长，感念钱副部长还挂念着此事。马小五告诉郑耀先现在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如今他已然是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正式公民，想去哪就去哪。郑耀先过关了囚犯的生活，听说自己如今终于重获自由，激动的热泪盈眶。马小五接着告诉郑耀先徐百川想见他的事，如今的徐白川已是政协委员，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停止打探郑耀先的下落。郑耀先坦言如今已经老了，是该清理一辈子的时候了，他有个有点是从不赊账，马小五疑惑的问郑耀先还有什么账。

郑耀先余下的账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他当着高君宝的面杀死了他的父亲高占龙，如今高君宝已然长大成为新一代的特务，绝不会放弃为其父报仇。他命人光明正大的给公安局送信，指名道姓的要郑耀先在晚上七点去劳动饭店吃饭。陈国化震怒于高君宝的嚣张气焰，他知道高君宝设下鸿门宴定是有备而来，要和郑耀先决一死战，所以不想让郑耀先冒这个险。马小五表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想让人假扮郑耀先，不过他知道郑耀先肯定不会答应，会坚持自己来还这一笔欠下的账。

次日，郑耀先在劳动饭店等了很久，七点马上就要到了却依然还没有发现高君宝的身影。此时周乔一家却突然出现在了劳动饭店的门前，郑耀先知道，这一定是高君宝设下的套路，如今的局面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当着周乔一家的面打死，要么看着周乔一家当着他的面被打死。郑耀先绝对不愿看到周乔有危险，便执意冲出去。周乔以为她父亲早已经死了，质问郑耀先是人是鬼，郑耀先却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忙将周乔一家赶走，随后大声祈求高君宝不要在孩子们面前杀死他。然而高君宝却并不愿放过让周乔目睹郑耀先之死的机会，一声枪响之后，郑耀先把他的外孙护在身下，却发现祖孙都是毫发无损。原来就在高君宝准备扣动扳机的绝命时刻，公安干警们终于找到了高君宝，并把他击毙了。郑耀先劫后余生，但周乔却不愿于自己的父亲有太多瓜葛狠心的带着孩子离开了郑耀先，任郑耀先如何呼唤，头也不回。

郑耀先失落无比，坐着火车奔赴北京。遇到一对旅行结婚的年轻夫妇，感慨盛世之下的生活是如此丰富多彩，而安逸踏实，可以互相释放善意而不是整天勾心斗角。他来到北京后找到钱副部长，钱副部长见到郑耀先分外激动，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从山城到北京跨越千山万水，他却只是做硬座来的，而且包中只有几个馒头，并没有多带出一分钱，到了北京后也是一路步行找到了钱副部长。钱副部长派人把他送到了医院，然而他本来身体就已经严重透支，战争中受过多次枪伤，解放后在劳教农场又从事各种粗活累活，身患多种疾病，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钱副部长来到医院看望生命垂危的郑耀先，询问他还有什么未尽的愿望。他写下了一行字：我想看一次升国旗。钱副部长眼见这八个字，如同八柄利刃刺入胸口，让痛哭不止。

次日清晨，郑耀先躺在救护车里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听激昂的国歌，终于看到了他蒙昧以求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场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给这面鲜红的旗帜敬了一个军礼。他的愿望，他的梦想终于实现在了眼前。

当天下午，14点27分，郑耀先在北京301医院离开了人世。这个从革命初期就被安排打入敌人内部的风筝，终于迎来了自己落地的时候，多年以来，他为了新中国的成立而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倾注了他全部的血肉和灵魂，在离开人世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一样身外之物。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