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卷过山间曲径,暮色逐渐染上了月亮山的轮廓。炎老头一行人在崎岖山道上艰难前行,适逢一辆载满货物的骡车缓缓驶来。骡车的主人扎麻,憨厚淳朴,正准备赶回七举村。望见炎老头等人风尘仆仆,便爽快地让他们搭乘一程。在木质车厢的晃动中,扎麻向众人娓娓道来方才路上遇见的疯老头的来历——他是相邻村子的索南阿叔,一个悲剧缠身、神智失常的老人。村里的信号断绝,世界被自然的屏障与人间的几许秘密所隔离。木代只好托扎麻,在翌日清晨赶去村口有信号的高地,为她传递消息给远方的朋友,令人感受到偏远山村里信息的难得与珍贵。
当炎老头等人谈及即将踏入神秘莫测的月亮山时,扎麻的神色陡然变得凝重。他低声告诫,山林幽深,不仅因骤雨而滑腻难行,更有传说中的野人在密林深处游弋,让闻者心头涌上一阵寒意。炎老头却不以为意,执着于探索未知的欲望胜过了对危险的敬畏。扎麻见状便不再劝诫,母亲却特意送给木代一条巧手编制的彩绳,轻声言道此绳可助姻缘美满。山林古老的巫术与信仰,在她们家族世世代代中低吟浅唱,被赋予斑斓的色彩与无尽的祝福。木代闻言,恳请扎麻之母替她算上一卦。巫女细细推算后神色凝重,仿佛窥见命运的暗流。扎麻悄悄告诉木代,母亲占卜得出世上竟有两个木代,而最后留存于尘世的那个,已和她今日模样大为不同。命运的谜团初现端倪,令人心生疑云。
抵达月亮山下的寨子时,炎红砂在村寨每家门前端详良久,只见家家户户都陈设着一个名叫“晴天婆”的布偶。她蓦地领悟到些什么,心简的影子如雾气般浮现。在迷蒙夜色中,木代外出井边汲水,忽而见水桶中浮现一具形似晴天婆的小偶人,骤然惊悸。神秘与悬疑交错缠绕,仿佛有人在无形中注视着他们的行踪。此刻,扎麻已经替木代拨通联系,远处的罗韧得知消息,也疾步而来。见面之时,扎麻之母见到罗韧愣了片刻,那目光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意味,却未作声张。
井底捞起的晴天婆令炎红砂深感好奇,遂将其带回屋内细细端详。而此时,炎老头悄然将炎红砂唤到一旁,低语家中旧事。他小心翼翼道出多年前藏宝的隐秘方法:唯恐宝藏气息外泄遭人觊觎,需以生人血气镇压,以求分毫无损地将宝物据为己有。这段诡谲而阴暗的往事,透露出人心欲望之深不可测。翌日晨曦初升,众人发现昨夜晴天婆竟神秘失踪,炎老头愈发焦躁,将同伴催促启程。无人意识到,那诡异的布偶已悄然回到井底,似乎在窥伺着新的变故。
伴着低垂的云雾与林间的野鸟啼鸣,炎老头一行人终于抵达藏宝处。岁月流转,往昔的贪婪与恐惧重现眼前。炎红砂依照吩咐手持铁镐挖掘,而木代则攀爬上树负责放哨。挖掘至一半时,炎红砂惊呼不愿再继续,指认地底有尸体的气息。炎老头无奈,只得坦承多年前的隐情——原来,为私自侵吞宝藏,他竟借机掩埋死去同伴,以同伴的生命换取“宝气”不泄。话音未落,远处丛林中传来窸窣异响。木代警觉,举起望远镜搜寻敌意,果然在树丛间发现一抹异动。
与此同时,罗韧领着同伴曹严华与一万三循着木代特意留下的记号攀援山野,敏锐察觉还有外人暗中潜行,仿佛山林深处隐藏着未曾露面的神秘势力。气氛愈发紧张压抑,如同拨开层层迷雾,将阴影逐步逼近。炎红砂与木代合力揭开井盖,想要探查宝藏下的真相,怎料井中尸骨消失无踪。炎老头惊诧之余,准备下井查明,却突遭袭击。木代奋不顾身,将长毛怪物的注意力引至自己身上。那怪物体型偌大,长毛披覆,行动诡异,正如传说中的野人。炎红砂惶然推测,而炎老头却沉浸在尸体失踪的谜团中,情急之下失言,竟承认是他亲手将队友割喉后抛尸井底。
得知铁证如山的真相,炎红砂痛苦难当,无法接受祖父竟是杀人凶手时,山林异动悄然再起。晴天婆那布制的小小怪异身影,突兀地显现于众人面前。随后,鸦黑的巨臂伸来,炎老头被野人猛地拖拽,木代随即追赶,两人陷入了生死相搏的危局。野人强壮异常,几乎要将木代掐死。关键时刻,罗韧及时出现,将火把交由一万三挥舞,烈焰熊熊间,野人逐渐畏惧,才仓皇遁入林中,不见踪影。危局暂解,风雨后的树林沉寂下来,似乎只余众人的呼吸和心跳。
历尽生死劫后,罗韧细心为木代包扎伤口,安慰她无须再恐慌。柴火旁,曹严华与一万三默契地为同伴煮起热气腾腾的泡面。疏离的夜色与火光交相辉映,一时间,历经波折与悬疑的心头升起一丝温暖的安稳。但那晴天婆、消失的尸骨、未知的野人与过往血腥的隐秘,皆化作夜色里不安的低语,埋伏在即将到来的晨曦之下,等待着下一个谜团的解开。每个人的命运之线在月亮山幽深的林壑中紧紧缠绕,过去与现在的罪孽与救赎,正在山风与雾霭中缓缓上演,一个有关人性、秘密与守护的故事,仍有待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