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此刻不同往昔,功力堪进,更胜一筹,虽然轻易打败了追击而来的祝源,但仍旧误中敌人奸计。
长孙浅雪被叶新荷掳走,叶甄前去郊外质问,故识旧人今已成敌,彼此各执己剑,连番过招,长孙浅雪因受祝源蛊毒侵体,最终不敌叶甄,反被重伤。
梧桐落层层官兵把守,丁宁闻讯提剑而至,杀破重围,走进酒铺的那一瞬间,叶甄起身上前,欣喜不已。然而此刻的丁宁再无眷红偎翠,满目满心皆是长孙浅雪,对于这个堪如蛇蝎的女子,始终未曾正眼相视。
叶甄无法忍受丁宁移情她人,不由陷入疯狂和嫉怒,顺起九幽冥王剑,指向丁宁,企图阻拦其步伐。丁宁无动于衷,蓦然靠近,任由长剑刺入胸膛,叶甄目露震撼,及时蹦断剑身,看着丁宁抱着长孙浅雪离开的背影,心绪凄迷,而今才知往昔不可追,错落浮华,物是人非。
蘅王独坐寝宫难安,察觉不日将会山雨欲至,黄真卫前来禀明姜黎等人已从岷山剑宗返往白羊洞,蘅王这才明白,泱泱大国,却无几人忠心自己,就连百里素雪也敢冒死欺君,梁惊梦不死,终究是他难以匹敌的对手,如噎在喉的威胁。
元子翰回城许久,始见父王偏袒,特传宫女小月,以其家人作要挟,让她在太子每日膳食里下毒。元子初暗毒渐增,身体大不如前,重病之际想到宫女曾经提过回乡省亲,随即写好出宫允信。小月难受太子太子恩厚,良心不忍,当即跪地认罪,虽然未能如实招供幕后主谋,但是黄真卫早已从监天司处探知真相。
蘅王有所明悟,前去看望元子初,父子二人坦诚相待,谈起覆灭巴山剑场,蘅王自知此举弃信违义,应遭唾弃,但他仍旧不悔。梁惊梦武功超群,如同苍穹皎月,虽对蘅国忠胆,但他功高震主,江山如天,难以双月共存。君王有君王的职责所在,有所为,有所不得而为,这也是元子翰为何屡屡置太子于死地。
元子初生性纯善,但对于王家而言,过于妇人之仁,如果他能够果断多疑,鸷狠狼戾,倒也不会沦入现下这般,解药到手却还是毒渗骨髓,病入膏肓。
本命剑断,人将亡矣,剑宗上下默口嘘声,此方天际亦是阴沉青霭,仿佛不忍打破这对悲情恋人的独处时间。长孙浅雪临终牵挂丁宁,坚持要以自身剩余真元度治阳亢,丁宁无法拒绝,唯有默默流泪,紧紧相拥,看着她慢慢拿起断剑割下彼此发梢,慢慢放进荷包,慢慢淡笑垂眸,头颅微偏,气息渐无。
烛火幽燃于侧,映出双人交影,风过时,呜咽悲鸣,凄怆欲绝。丁宁宛似被抛弃的孩童,蜷缩留恋在长孙浅雪身后,将脸庞深深埋进其肩,苦味泛于心头,竟由苦,变成痛,痛到无法压抑,难以自持。堪回首,似是余生漫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