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窗外寂静如潮涌,杜湘东从噩梦中惊醒,几分恍惚间点燃了香烟,指尖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照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窗外,黎明的曙光悄然渐白,而在六机厂斑驳的楼道阴影中,徐文国像一只受伤的狼,隐匿其间,等待着孙永红的到来。两人见面时,满腔的哀痛无法隐藏,泪水将彼此的伤痛串联在一处。徐文国试图了解崔丽珍和陈素娥的近况,而孙永红简短说明崔丽珍精神状态不佳,陈素娥突然返回老家。徐文国神情暗淡,自责与无助的情绪交织,他提出想见崔丽珍一面,孙永红最终点头答应。黄手帕随风飘荡,黎明时分,孙永红搀扶着崔丽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六机厂。
与此同时,杜湘东为了为姚斌彬火化做准备,向李所长请假。他借了三十块钱,换来了李所长的理解与警告,让他注意分寸。这一天,殡仪馆的灰白建筑笼罩在阴郁的气氛中。崔丽珍接过姚斌彬的骨灰盒,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面容更是憔悴得令人心痛。杜湘东目睹着这一幕,内心感慨复杂,他像要尽一份力,将钱塞给孙永红,却被她拒绝。无奈之下,他压低声音给出警告:“若是见到徐文国,劝他自首,否则会毁掉他的一生。”孙永红听罢沉默,随后由唐尧鑫驾驶的车载着两人离开,而刑警队的车却始终如影随形。她突然要求唐尧鑫掉头,车辆急转的弧线像一记反转的命运,于几圈甩开了公安的跟踪,将她们重新送回了殡仪馆。
当杜湘东骑着自行车途经洗车店时,唐尧鑫主动上前攀谈,将孙永红反常的举动透露给他。与此同时,徐文国察觉到异样,联络张向阳并示警殡仪馆可能是一个关键点。挂断电话后,杜湘东坐上唐尧鑫的车,直奔殡仪馆。而另一边,孙永红和崔丽珍钻进一片树丛,几番兜转后,二人终于停在土沟后。徐文国踉跄现身,在她们面前情绪崩溃,眼底血丝纵横如蛛网。他哭着自责,重重扇自己的耳光,一句句“对不起,是我的错”宛如利刃刺进崔丽珍的内心。徐文国反复强调姚斌彬的清白,字字泣血,然而人已逝,崔丽珍的绝望信念早已认命。这一切令人神伤。
在话语间,警笛声自远处传来,打破了沉寂,崔丽珍劝徐文国自首,但他坚决拒绝,用不屈的态度表示不能自首,否则姚斌彬的死将变得毫无意义。此言一出,崔丽珍面色骤变,推搡着他向山林深处奔去。而徐文国试图逃脱的同时,孙永红从背后死死抱住他,哭着恳求他一起离开。徐文国却心如刀绞地拒绝了她,仅留一份含泪的告别,而后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山下警笛声愈加急促,张向阳正指挥警力展开全面搜查。一阵狂奔中,徐文国滚下山坡,遗失的鞋子成了杜湘东手中的线索。
徐文国从地上挣扎爬起,穿行在密林中,习惯性地盗走了伐木工的旧鞋,继续艰难逃亡。杜湘东紧追不舍,却被徐文国突然回身袭击,一棍重击使他昏迷无力。徐文国从他身上翻出警官证揣进怀里,随后把昏迷不醒的杜湘东艰难背到土路旁,留下方便被发现的线索。果然不久后,张向阳一行人便找到了倒地不起的杜湘东。此时,徐文国已离开树林慌乱逃窜。他误闯入肉联厂,在公安突击检查的紧急关头钻入一辆冷藏车。
冷藏车内温度骤降,仿若寒冬深渊般无情侵蚀徐文国的意志。他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似乎幻觉般看到逝去的弟弟姚斌彬在眼前催促他保持清醒。求生的本能最终令他奋力挣扎起来,撕碎衣服堵住制冷口。而此时,车辆正驶过公安设卡检查点。执法人员坚持打开冷藏车厢进行排查,而徐文国则屏息蜷缩在悬挂的冻猪肉后,在昏暗灯光的掩护下侥幸躲过搜查。
远处,孙永红回到六机厂宿舍,而楼道的墙壁早已被密密麻麻的通缉令覆盖。徐文国的黑白照片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真实而残酷。每一张贴纸似乎都在无声地指控着他所背负的罪责,而孙永红内心的痛苦与迷惘愈发深沉。这片阴影里,死亡的余温、逃亡的绝望、以及无尽的负疚交织成了坚韧的情感线索,每一个人物都在命运的旋涡中挣扎求生,追寻那残存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