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指南 - 内地电视剧 - 献鱼剧情介绍

献鱼第25集剧情介绍

  寒潭暖若温泉,腾起的雾气仿佛一层轻纱,将山石与林影都包裹在柔和的光里。廖停雁试探着以指尖点水,渗入肌理的温润立时驱散了骨缝间多年的寒意。她不觉褪下衣裳,轻步入水。温热的潭水托举起身躯,也托举起一颗疲惫多年的心。十八年来,她在师千缕的阴影下喘息,耳畔日日回荡的,是报仇二字的冷硬回声;心里没有一寸地留给欢喜,更没有一天真正的轻松。如今踏进司马焦的境地,旧恨像被风吹散的灰尘,一点点落回泥土里,她才第一次明白,原来人间可以如此松弛,像一尾慵懒的咸鱼,在阳光下睡去、在潮汐里苏醒。

  司马焦未言一语,只在岸畔静立,目光温和如灯。廖停雁曾服过他以血炼成的丹药,灵力在体内升腾,如春水暗涨,修为因此大有精进。她仰身倚着潭沿,不知不觉沉入眠梦;清冷的水意拥着她,而她的神识却像一只离巢的鸟儿,轻盈地从眉心飞出。空中无极,她在云间穿行,雀跃回旋,任性俯瞰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河。她看见红螺对镜梳妆,在院里一针一线地描摹自己的眉眼;她想走出院墙,去更远处的魔域一探究竟,却被无形的结界软软拦回。她不解,又试一次,仍然触碰到那层看不见的边界。

  就在她将要再度冒险之时,司马焦的声音忽从四方雾霭里传来,温柔又不容置疑,提醒她魔域险恶,行止务必谨慎。哪怕她的神识高悬天外,他依旧能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为她遮风挡雨。廖停雁心中忽而一动:既然他能如此护持,是否也能以法术助她找回丢失的记忆?她把疑问轻轻丢入风里。司马焦微微颔首,承认这并非难事,只是记忆这件事,终当随她的步调而行。即使她终其一生都不愿开启那扇门,他也有耐心,在门外等候,等到光渐渐亮、风一点点暖。廖停雁听罢,心湖微颤,那份被尊重的安稳感,像一轮月亮,在潮水起落间不动声色地镀上一层银辉。

  水面被轻轻拨开,司马焦的身影在雾里走近。寒潭虽名为寒,此刻却因两人的呼吸而生出暖意。廖停雁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更比一声急促,理智在耳畔敲着小鼓,提醒她要清醒,要克制;然而情意有时胜过理智,像春野里猝然盛放的一枝花。司马焦俯身,一吻落下,柔和而含蓄,却又深情得让人无处可逃。她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拂过,周身的坚冰分崩离析,化作水波里层层荡开的涟漪。她想后退一步,却被水的臂弯轻抱,只好在这温凉与炽热的交织里,闭上眼睛,沉溺片刻。

  这一幕恰被风起撞见。他的脚步在石上生硬地一滞,心口骤然发紧。很久以前,他跌入这片寒潭,溺水的黑暗像一口深井将他往下拽,是廖停雁,以灵力托起他那一颗几乎熄灭的生命火苗。那时他还是个无助的孩童,这条以鱼形示人的救命恩人,让他第一次懂得活着也可以不那么艰难。自此,他的世界有了颜色,也有了方向。如今看见她被他人拥在怀里,所有的颜色都像被雨水冲刷,剩下一片模糊的灰。风起退后一步,无法受驳的疼痛驱使着他转身,去寻那位早先向他抛来橄榄枝的魔域国师。

  国师的目光深不可测,言语却清晰如刀。他答应过要帮风起唤回廖停雁的记忆,如今摊开底牌:要借廖停雁之手,取司马焦性命。因为司马焦身负奉山最纯正的血脉,那是解开蚰蜒一族古老封印的唯一钥匙;一旦封印松动,魔族王君便可再起风雷,重振雄威。风起听罢,心里翻涌起两股相逆的潮水:一边是对廖停雁的渴慕与眷恋,盼她记起过往,回到他身边;一边是违逆良知的诡计,须以她为刃,以他人为祭。他在情与义、光与影之间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像把自己放进一张无形的网,越陷越深。

  风起知道,廖停雁心中一直有一个归处,名为谷雨坞。那是她记忆碎片里最温软的一角,是她无数次在梦中奔赴却总被惊醒的地方。于是他备妥行程,找来熟稔地形的导者,诚心相邀。夜洳凌亦愿同行,她的眼神里有对远路的期待,也有对朋友的牵挂。司马焦听闻,不言不语地随行,只以守护为名,站在她身侧半步之遥。一路山影迢迢,水色潋滟,抵达谷雨坞时,旧时人也恰在此地:清古山的师傅与师兄迎出门外,拥她入怀。离散的亲情在一瞬间复拢,廖停雁的笑容像春霖落地,久旱逢甘。司马焦为了稳妥,施展真话术试探洞阳真人,见其言无虚妄,这才放下心头的警惕,让同行的人都暂住下来,休整片刻。

  夜色降临,篝火跳跃,肉串在明暗之间滋滋作响,烟气裹挟着草木的清香,飘得人心里也馋。众人围坐,笑语在火光里一串一串地亮起来。廖停雁久未如此畅快,她的眼角全是笑,像是把一路风尘都卸在火堆旁。司马焦惯常寡淡,今夜也被人间烟火打动,终于接受了众人的怂恿,咬下了那一串外焦里嫩的滋味。他低头细嚼,似乎在回想,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不以灵力论高下的美好,将冷硬的日子烤得柔软。

  欢聚之后,风渐凉。司马焦静默退去,独自前往寒潭调息。他体内并生两簇灵火,素来彼此相生相克,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前些时日他又以气血铸丹,为廖停雁续命提境,损耗甚重。寒潭的安静像一张深蓝的幕布,将他整个人包裹,令暗处的疼痛慢慢沉下去。廖停雁因酒微醺,脚步轻飘,也循水汽而来。月色正好,她在水雾里看见了他,心里像被一根温热的弦拨了一下。两人相对无言,眼底各有星光流转。她走近一分,他伸手一寸,轻轻一牵,便又在这无边的夜色里相依。水声潺潺,山风拂面,情意在未曾言说的缝隙间昂然生长。无人知晓,远处暗潮涌动,谋局已悄然铺陈;但此时此刻,唯有心跳与呼吸彼此应和,像两团未熄的火,在寒夜里互为彼此的光。

献鱼第26集剧情介绍

  夜色如绸,月华铺银,温泉腾起的薄雾轻裹山石,水声与风声悄然交织。池畔,司马焦与廖停雁肩并肩,热气腾腾,映得她眉眼若朦胧烟岚。另一边小径上,廿九陪着夜洳凌信步闲行。因前世记忆残损,夜洳凌对他恍如初见,仿佛相隔云岭;而廿九却像只不知疲倦的小兽,日日献上小礼与甜点,笑脸明朗。夜洳凌忍不住一再敲打,“强扭的瓜不甜。”廿九却偏要顶嘴,举手作揖,眉梢带笑,“可我刚摘的果子偏偏甜得很。”两人你来我往,一句俏皮,一句清冷,明明话里带刺,风里却有暖意。

  温泉散后,司马焦护送廖停雁回房,一路只觉她周身寒意沁骨,仿佛暖汤也未能熨化冰层。他略一凝神,伸指把脉,脉象诡异如乱流,波伏难测。司马焦不敢怠慢,以自身灵力缓缓度入,替她祛寒驱阴。鸡鸣未亮,他又在院中遇见廿九,认真询问近来廖停雁身侧是否有异。廿九这才想起昨夜瞥见“清古山师父”曾特意打点廖停雁房内的鲜花,修枝换瓶,煞有介事。当时夜洳凌便言此举多余,廿九未深思,如今回味,愈发不对。所谓清古山师门口口声声说廖停雁对花事极尽挑剔,然以他与她相交的了解,她素来不拘末节,断不会因花叶之类苛责下人。前言后语,处处透着牵强。

  司马焦当即叮嘱,切莫声张,暗里查清端倪。廿九遂绕房潜看,蹲在花架前细嗅细辨,只见花色虽鲜,香却不真,花心如雾,指尖一触,竟有瘴气乍现,眨眼散尽。与此时彼刻,风起约廖停雁至瀑布旁。水珠飞落,如碎玉敲石,他却眉目深沉问她可还记得当年救人之事:她化作灵鱼的那段时光,是她把他从死境捞回。廖停雁闭目搜寻,脑海空白一片,最终淡淡道明:当年的救命之恩,并非眼前之人。她劝风起别再执着。风起闻言,神色黯然,低声又问:为何愿意寻回和司马焦的过往,偏不肯拾起与他有关的片段?

  廿九将花事调查如实告知司马焦,另一头,廖停雁也把方才风起的说辞转述。两番信息一合,司马焦心弦骤绷,察觉脚下世界的纹理微微错位。他抬眼望去,绿意与繁花像被薄纱轻轻一揭,真相露出森白的骨面——此处并非谷雨坞,而是师千缕以阵法织就的幻境。那些绿茵和繁花,不过瘴气幻成的彩皮;而现实的边界,是魔域的腹心白骨渊,冰碴遍野,寒气如刀。就在此时,他亲手为廖停雁佩戴的护身脚链忽然鸣动,灵纹发烫,廖停雁体内的阴寒沿链而下,尽数涌入他体内,像是一场逆流替她承受。

  局面暗潮翻滚,已非久留之时。司马焦正与廿九低声计议如何破阵脱身,风起却又一次将廖停雁支开,语气笃定而急切,劝她只消摘下脚链,司马焦便不会再遭反噬。廖停雁眼里一瞬光动,毫不犹豫地解下护符。护身之器失却,守门的符印随之松折。师千缕如影成形,笑意冷得似霜,指锋一弹,便将廖停雁击昏。风起并不知情,反复催促只要还她记忆便好,殊不知这只是一层薄薄的幻语。更深处的皱褶里,师千缕的算盘响得喀喀作响——她要的不是回忆,而是将廖停雁炼作灵石,掏空骨血,化作祭阵的心核。

  某一刻,司马焦心头猛地一紧,恍若被看不见的利刃横切。他循着这道牵引飞掠而至,却在踏入阵域的刹那被困。魔域国师与师千缕早已守株待兔,以擎天柱为桎梏,以烈焰为枷锁,五行重焚,灵力封缚。铁索穿臂,火舌舔噬,声声作响如野兽咀嚼骨骼。廖停雁被禁制困住,醒来拼命挣扎,指尖破皮,血痕如蔓。司马焦抬首,眼里只有她,纵是烈焰灼身,也强自压下痛意,开口呼唤她的名讳,声音沙哑却镇定,像一座山在风中稳稳伫立。

  他伺隙运力,硬生生撬开禁阵一道暗缝,反掌回击,逼退交错而来的杀招。师千缕与国师一左一右,阴风叠浪,刀意若潮,司马焦却以身作盾,背脊挡下为数最多的一击,只为护着廖停雁不再受伤。血从肩头涌下,溅在阵纹上,烈焰被染出一圈妖冶的红。几番搏杀,他终于扣住封印的关键,指尖一点,链锁哑然断裂,廖停雁周身禁制如碎瓷般剥落。只是为时已晚——师千缕早在暗中以秘法洗髓易骨,寒气换骨,记忆如砂被潮水尽数卷走。

  她睫羽轻颤,缓缓抬眸,那双曾照见春水的眼,如今清冷胜霜。她看不见昔日的并肩,不记得泉畔的低语,只把敌我颠倒,看见的是阵中递来的“援手”,认错的却是护她至深之人。剑光一寸寸亮起,如雪如电。下一息,长剑没入司马焦胸膛,血花在衣襟上绽放,热与冷在半空交锋。他却只低低一笑,眼底存着万钧怜惜,指尖颤抖着欲去拂她鬓侧的碎发,轻声呢喃,“你无恙便好。”话音未落,天地轰然,意识像坠入看不见底的夜海。

  幻境的幕布至此被火与血撕开一角,冷厉的白骨渊露出真容。廿九与夜洳凌隔着迷障遥遥相望,心中沉甸甸,曾经的打趣与调笑顷刻敛尽。廿九把那句“果子真甜”生生咬碎,在心里憋出一股倔强:无论幻阵多深,他都要将它一层层剥开,把真相与挚友一个个救回。夜洳凌仍旧记忆缺漏,然而某种刺痛却在胸口扎根,她不知缘起,却懂得此时此刻,不能再退。白骨渊风声如哭,瘴气化作花的形状,在脚边倏起倏灭。命运像把无形的手,将人心推向陡坡,爱与记忆在悬崖边对峙。前路迷茫,棋盘已展,落子无悔,唯有以更清醒的勇气,走入那更深一层的黑暗中。

  且看暗桩何处埋伏,且听风雪何时停歇。或许当晨光再次掠过白骨与冰棱,覆在众人身上的命数会有新的裂缝;又或许,只有让真相与牺牲彼此照亮,才能换回被洗去的姓名与面目。人心虽险,却也最为坚韧——一如那在烈焰里仍不愿垂下的目光,正悄悄为重逢铺路。

献鱼第27集剧情介绍

  当廖停雁从迷障与噩梦的泥沼中缓缓醒转,眼前却是一片绛红与寒光交叠的世界。司马焦静静伏在血泊之中,衣襟尽湿,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她扑跪在他身畔,颤抖的掌心死死按住尚在溢血的伤口,指尖触到的是惊心的温热与生机的迅速流逝。司马焦抬眸看她,目光依旧温和如昔,唇角带着令人心碎的安慰,轻声说不怪她。那一刻,廖停雁胸腔里的世界倾覆,悲恸如潮,罪责如刃;她最珍重的人,竟折损在自己意外引发的杀机之下。愤怒与绝望交缠,她体内寒灵暴涌,掌中一握,四野霜华骤起,天地为之一凝,草木飞霜,山河冰封。师千缕在这场极寒中气绝,临终之际仍不忘以猖狂的言辞拧紧她的伤口,称一切“感激”,只把残忍当作告别的礼仪。此情此景,似万箭齐发穿心而过。

  廖停雁终于在亡与爱、悔与恨的巨浪中选择了沉坠。她纵身对着悬崖,任遒风刺骨,任云雾冷白,将挣扎与眷恋一并抛下。风起目睹其势,欲追而下,却被崖下翻涌的阴阳结界重重反弹,连气息都被震散。坠落之际,廖停雁的神识却化作一束清光,径自潜入自己的神府。那是一方寂静的内天地,尘封的门一扇扇推开,遗失的过往、被人为遮蔽的真相、曾经的誓言与姓名,纷纷归位。她拾回了自己,拾回了爱,也看清了眼前道路的凶险与宽广。

  她明白,救回司马焦才是生之所向;可她亦明白,这一次所要直面的,已不只是某个仇敌或一桩阴谋,而是整个魔域的意志与欲望。白骨渊中灵血汹涌,魔域暗潮汹涌,血祭的大幕正待掀起。每一次牺牲都将温养某些古老的野心,每一滴血都被当作通往权势的阶梯。她在内心深处沉默许久,终究将慌乱一一熄灭,令理智如铁,令温情如火。

  彼时,风起已将国师束缚在诛仙台上,妄图以其身为器,借肉身为舟,渡他一界霸业。杀气与妖风盘绕九霄,血色阵纹遍布石阶。廖停雁硬生生截停了这场祭仪,孤身站在漫天煞气与众目之中。国师注视她的眼,仿佛隔着千年看见久别的命数;他洞悉她体质虽为寒鱼,却是“天选”的蚰蜒一族继承人,于是决绝一笑,将千年修为凝成的内丹逆流注入她的体内。霎时天地色变,群魔色惧——廖停雁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担起了“魔主”的名号与重担,身份从此无可置辩。权柄加身如同冰火两重,她未曾后退半步。

  司马焦却仍在昏迷的长夜边缘,性命如风中残烛。为争一线生机,她暂居魔主之座,先稳魔域人心,令血祭停歇,令刀兵稍歇,然后一日千里探访古籍与密咒,寻求唤魂回魄之法。她以神念潜入司马焦的灵府,见那座曾经熠熠的精神之城已化作无垠荒原,只有襁褓里蜷着的一点微弱火星——他变作襁褓婴孩,命丝纤弱得让人不敢呼吸。就在此时,一道温柔而端肃的身影现前,是司马焦的母亲。她以悲悯目光叮嘱廖停雁:唯有灵火可护其元神,而灵火最丰盈之处,在雷鸣山谷的深处。

  消息如电,廖停雁再不迟疑,抱着司马焦的魂魄之核,踏上通往雷鸣山谷的道路。曾几何时,司马焦曾将她送往谷中的山庄,助她羽化仙阶;今日风水轮转,她为心上人逆天求火。乌云迅聚,雷纹如龙,山谷间鼓荡的雷息宛若万军怒吼。廖停雁立于阵心,摹绘古老的引雷符,强行牵引天威入体,将灵火一缕缕引渡到司马焦的魂胎之中。她记得自己昔日仅承两道雷击,便痛彻骨髓、几欲崩溃;而今她一次又一次迎向天雷,血肉焦灼,衣袂化灰,步伐摇晃却不退却。每一次轰鸣,都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呼吸;每一道电光,都是她对爱的复诵与誓约。

  终于,在第不知第几次雷光炸裂之后,司马焦在火光与风声里缓缓睁眼。那双曾经清澈而果决的眸子再度聚焦于人间,先看到的是她满身伤痕与被雷火烙红的掌印。他伸手扶住她,怜惜与心疼溢于言表。廖停雁泪意翻涌,心中对谷雨坞一役的执拗悔恨深植骨血,她低声道歉,愿以此身偿还。司马焦却摇头,他不愿仙魔两界的仇怨继续用鲜血缝合。他提议以另一种方式化解千年宿局:魔界之所以犯下夺内丹之恶,根由在灵脉匮乏,今后当以大愿为轴,为魔界众生开辟灵脉,使其无需再以掠夺为生。两人对坐雷火既息的山岭,共商安澜之策,立誓以己身之力,断除积怨之根。

  然而暗影并未完全散尽。奉山血脉鼎盛之时,旧日魔主的残魄仍在世间游走,冷眼寻觅合适的替身。他最终盯上了“彼岸”——那个曾被司马焦竭力护住性命的少女。以残魂为针,以仇念为线,他悄然潜入彼岸体内,闭关蓄势,欲将夺来的魔力层层巩固,待重临人世时,以崭新躯壳再执鞭缰。此间,白术四处寻她踪影,苦苦追索,却不知眼前人已成傀儡。魔君出手冷酷,斩落执念与性命,一刀断绝了白术的念想与呼吸。血光一瞬,风声再冷三分。

  经此轮回,仙魔两界暂且归于平静。廖停雁以魔主之尊下令:封停血祭,整肃白骨渊,禁猎内丹,广开灵脉。她遣使四出,勾连断绝已久的古老脉网,以灵石与法阵为桥,替魔民重塑修行之路。与此同时,司马焦亦周旋各方,劝解仙门,拨冗扶危,促成两界议盟。他以宏阔的心胸包容旧怨,以实际的善意化解猜忌。两人一内一外,像两股相向而行的清澈泉流,试图洗去世间宿垢,令冰与火学会并肩。

  为感念这份同心与并肩,司马焦在苍茫山水间为她起了一座城,命名燕城。城墙如玉,琼楼若霞,街衢之间遍植寒梅与星草,只为她每一次归途都能被温柔迎接。城门之上,刻着一行素净的字,寓意“相见无期亦有期”。这份厚礼让廖停雁心头泛起久违的暖,她在静夜灯影下抚墙而笑,忽而生出一桩别样念头:既承此心,不若主动将今生许诺于他。

  于是,世人不知的一隅,廖停雁悄悄筹办嫁妆。她亲手缝制衣襟的暗纹,绣上雷鸣山谷的纹理与他们并肩的背影;她采集白骨渊中已被净化的灵珠,磨成清润的饰坠;她把旧日的伤与泪,化作一封封信,封缄在素色锦囊里。她想在某个天朗风清的日子,走到司马焦面前,笑着把这些岁月的证词连同她自己,一并交予他。若可以,她愿以魔主之身行人间之礼,以爱为盟,以城为证,许他从此无惊无惧、共享一座城的烟火与四季。至于远处的风暴、深处的暗礁,她与他都已学会不再逃避:一切来时并肩迎上,一切去时相携目送。爱与信念在此刻落地生根,正缓缓长成一片柔韧的林。

献鱼第28集剧情介绍

  廖停雁难得亲口提起终身之约,司马焦当即应下,眉宇间压不住的欢悦像春水漫堤,执意将婚期定得越早越好。两人时常并肩行至燕城,挑拣喜服与器物,银线罗绮、朱漆檀盒,皆被他们一件件掂量过手。街巷灯火,照见她清澈的眼与他不加掩饰的温柔,仿佛日后漫漫岁月,都可以就这样握手相携、平安无虞。

  偏在这样心思静好的日子里,他们在市井人潮间撞见了风起。此人曾以巧言诱哄,令廖停雁卸下护身脚链,旧账未清,司马焦眸色一沉,径直上前按住其喉,厉声问他此番现身有何阴谋。风起胸臆起伏,艰难吐字,言道廖停雁体内如今已融入蚴叱之内丹,血脉相冲,日久便会侵蚀心神、动摇性命。他族历来知晓安稳魔君内丹的法门,愿再行试治。司马焦虽对其不信,却也明白此事牵系廖停雁安危,只得暂且收敛锋芒,允其诊治一二。

  彼时天门开阖不再森严,仙界与魔界可循正途出入两界,但庚辰仙府自持名门正宗,往往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魔族冷语相向。一场宴集上,仙族的赤安和当众讥讽魔域近来所酿的美酒不过仰赖仙界所赠之方,话锋尖利,难免伤人自尊,魔族牛三不服与之争执,幸赖旁人劝阻,风波暂止。孰料宴后牛三已知失言,方才退席,却无端暴毙。是非忽起,仇怨丛生,仙魔两界积怨再被点燃,烽火几乎日日不熄。

  廖停雁于魔族众口中听尽抱怨,觉其间怨气深重,层层涌动如阴潮上岸。风起每日前来为她行诊,调息导气,然而她内里却愈发惊骇:丹田处那一枚内丹日见浑圆庞大,呼吸间恍若潮汐鼓荡,显然并非自己所生。她请师傅把脉,灵识探入,竟察得魔主之内丹在她体内悄然强横,正以细密而无声的方式吞噬她原本的本命内丹。如此以往,神识被夺,心志不由己,终有一日会做出连她自己都不知缘起的事来。

  司马焦向来冷静,自不为眼前波澜所惑。他对牛三之死早已心存疑窦:行凶手法拙劣而又处处刻意,分明是栽赃嫁祸的套数。他料想魔主麾下的冥离或知内情,遂独自寻迹至魔域山林的入口,拦住冥离,以真话术定魂摄念,逼其吐露真相。冥离面色灰败,言辞颤抖,供出牛三之死正是风起所为,而风起自身亦已为魔主制衡,成为牵线之傀,随时受命,动辄杀伐。

  危机骤然在心头炸裂,司马焦不敢迟滞分毫,翻身破风归返。赶到时风起正以魔界禁术往廖停雁经脉深处灌注,火焰般的疼痛从她胸臆炸开,衣襟尽汗,唇色苍白。司马焦以心念稳其神台,运真元护住她的识海,使她自烈焰里清醒过来。旋即以真话术制住风起,令其在众前自陈所为。事由公诸,魔界方知仙界在此事并无干系,一时间怒潮稍歇,赤安和之责也遂得暂缓追究。

  然而风浪虽退,余波未平。司马焦近来频频耗用真气,先前旧伤未复,如今再添亏虚;更糟的是,廖停雁体内那枚不驯的魔主内丹时刻摩擦撞击,牵动外息内息,难得一日安宁。他温声对廖停雁言,自己需闭关一月,调息复脉,待他出关之日,便可令天地风波悉数归于平息。廖停雁心头一跳,不解何不先成大礼后再闭关,既已应允婚期,何必再作拖延?他但只浅笑,语意温和却如雾中远钟,不肯多言。

  廿九偶然路过偏殿,恰巧听见灵火与司马焦低声交谈,才知这所谓“闭关”不过托辞。司马焦并非要疗自己的伤,而是打算以身内本命内丹为引,压制廖停雁体内那枚魔主之丹,借以护住她的根本与清明。此举若成,他内丹必被反噬,元神摇坠,性命殆尽。廿九心如刀绞,几乎要冲出去阻拦,又明白自己并无力扭转局面。司马焦只嘱他紧守此事,莫要惊动廖停雁,言辞岑寂,像把决绝的小刀按在徒弟心上,寂静却带寒意。

  廖停雁再去探望时,司马焦端坐榻上,似在安静休憩。她俯身笑他这般闭关倒是新鲜法门,他也和缓相答,温言相慰,如往常一般。他们行了一次灵修,她的神魂轻触他的神府,眼前霎时花海铺陈、清风拂面,水声如琴,云光如绢。那是他用残余元气精心营造的假象,芳菲满目,只为安她心意,让她相信风平浪静、春与人同。可廊外风动暗云,虚景背后,他元气早已大伤,正悄然以身作饵,筹划那场以命换命的献祭。

  她自神府退回,心头却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熟悉的人气里隐约参着一缕金铁将断的味道,像锋刃上最后的温热。她不愿多想,仍牢牢抓住他的手,指节相扣,仿佛只要握得足够用力,命运便会退让一步。司马焦以指背拂她眉间轻纹,眼底温霁如故,唯有最深处藏着被雪封住的诀别。他不肯说破,她不肯追问,静默里,誓约在心底愈扎愈深,疼痛也随之扎下根。

  外界的喧哗暂时止歇,仙魔两界隔着一层薄冰,各自沉吟。风起的真相像投进湖心的一块石,涟漪尚在扩散,谁也不知水底还有几层暗流。庚辰仙府依旧执拗,魔域的锋芒尚未收束,表面的缓和不过是劫前一息清风。长街灯火还会点起,燕城的绸缎依旧飘摇,可是有人要在灯影背后,把灼热的内丹抵住一颗疯狂生长的异核,以残躯换一人安生。那一月闭关,像清越钟声敲定的时刻,成为两人心底都不敢凝望的倒计时。

  若说缘分是被天意熬成的汤,甜辛苦辣皆在其中,那么此刻的甜不过是被细心包裹的苦,轻轻一撕,便露出血红刀口。司马焦仍在花影里为她布置晴光,廖停雁却在隐隐作痛中更懂珍惜。他们相携向前,一步步踏过众人不见的锋刃,前方也许有重峦叠嶂,也许有云开雾散,但无论如何,爱与护,都已于此刻立成誓碑,任风雷吞吐,终不相负。

献鱼第29集剧情介绍

  雁城新辟的后花园,亭台飞檐、花木清嘉,水光与天色相接,细碎的风携着草木的香气,像是从旧梦里漫出来的一缕清凉。司马焦牵着廖停雁的手,步过石桥与回廊,先前她还因他以闭关为由屡屡延宕婚期而暗自嗔怨,此刻却被这片用心雕琢的天地悄然抚慰。池畔空山新雨的味道,竹影摇曳,檐铃叮当,他缓声道,这一切皆依她神府的模样重塑,当初初入其间,便惊叹那里云淡风轻,如春光漫染。她仿佛在自己的心湖边重逢半世前的风,眼中雾光氤氲,连怒意也被花香一点点融化。

  微风轻抚衣角,她深吸一口透凉的空气,倦意随之漫上眉梢,刚合上眼,腕间忽然涌入灼亮的热流。司马焦不声不响,便以自身修为为她渡入灵火。她骤然惊醒,急急拒绝,他却不退半步,执拗而温柔地将体内明烈的火焰源源不断注入。看着他面色一寸寸褪去血色,呼吸渐浅,廖停雁泪如决堤。司马焦却含笑安慰,言道自他降世之初便孤苦无依,寥寥一身,曾觉生无可恋,至遇她方知留恋为何物。可他体内叠生两重灵火,彼此相冲,命数难长,故这些时日修炼奉山灵血,只因凡此灵血与灵火,方能牢缚她体内的魔丹,不致蒙尘。若有一人需以此换生,他愿将残烛尽献,以护她一线安宁。

  话音轻落,烛焰忽暗,天地似在这一瞬失了颜色。他将指尖残温与一枚婚戒留在她掌心,便如秋叶归根,寂然仙逝。廖停雁抱紧那枚冰寒的戒环,心口仿佛被看不见的手一点点撕裂,泪光中,花影纷纷坠落,像一场缓慢而漫长的雪。她知道,他用了最固执的方式为她开辟退路,也用最决绝的温柔,替她挡住了惊涛骇浪。

  人间与诸界的风仍旧吹,生活亦不可辜负。自此之后,廖停雁将一身散漫的旧态尽数收拢,披上责任的甲胄,日夜奔走于仙魔两界。她细察民瘼,整饬章程,和合旧怨,令山川静穆,百姓安居。白昼里,她的目光如剑,利落斩断纷攘,夜色沉下来,她却常常回返那座后花园,循着他的足迹,不动声色地与回忆对坐。枯灯下,她轻抚石栏,记起他当年佯作轻松的笑,记起每一阵风如何在他们之间穿堂过,眼泪便无声坠落,濯清莲叶却洗不净心头的苦楚。

  夜洳凌与廿九多次远远看见她独坐廊下,裙摆铺开如水,背影冷清得像雪上孤灯。十九年,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花开花谢,四序更迭,她仍旧孑然。为了留住司马焦的一缕神脉,当年他以极痛之法从内丹中驱散精粹,只盼它能觅得新宿主重归人世。奈何天意难测,灵脉迟迟无所依靠。为了不使它就此枯死,廖停雁不得不将这缕微茫寄向天地,任其随风浮游,像一只找不到归岸的灯,从此不知漂泊何方。偶尔仰望天穹,她仿佛能听见那一线光在云海间颤动,呼唤着某个尚未启封的名字。

  清古山的师傅心怀慈念,为她煎制数味草药,缓解灵火在骨血间灼烧的疼。夜洳凌亲自端来,药香苦涩,他与她闲话家常,字里却藏不住忧心:廿九近来行踪诡秘,连既定的约会都弃若浮云,不知忙些什么。廖停雁放下药盏,眼神微沉。她太熟悉廿九的性子,向来准时如刻,岂会对约定失约?直觉像一枚细钩,悄无声息地牵起心头涟漪。

  当她出现在廿九身前,那人先是支吾,眼神回避,如孩童藏不住糖纸的皱褶。廖停雁静静看他,忽而俯身,嗅见他身畔若有若无的一缕气息——是司马焦的味道,温热而清烈,属于火焰与山风。惊喜如潮,她抬眉相问。廿九终于退无可退,道出尘封十九年的秘密:司马焦早在当年以神脉投胎,成了扈国皇子。诸般险境九死一生至今,已至而立。然则时局诡谲,魔君疑将残魂注入彼岸之身,踪迹难觅。若她贸然下入人间,仙术必受规限,一旦与彼岸狭路相逢,难免掣肘,更恐牵动更深的棋局。

  她却只用力攥紧衣袖,久久不语。思念如井底月,十九年从不曾干涸,怎能再以理智封缄。她毅然决然要去。廿九虽叮咛再三,终究拗不过她眼底的光。夜洳凌以国师之名相护,陪她踏上人间的道路,沿途打探扈国皇子的动向,街巷里的流言像草叶上的露珠,一颗颗黏在风里。传闻那位皇子风流好色,后宅美人如云,娶妃纳侧,换盏笙歌不绝于耳。夜洳凌小心翼翼将这些话端到她面前,她却淡淡一笑:他尚在人世,便是天恩浩荡,至于人间的粉饰与尘埃,皆不过皮相浮光。

  彼时的扈国京畿,权谋暗涌如深海。那位皇子推窗观世,心似镜明,早已看穿郡守魏显瑜的狼子野心:他一次次以险招逼杀,步步设局,只待一击致命。皇子谋定后动,寻得契机,借故以军令严惩,命人押赴刑场斩首示众。恰在此时,廖停雁与夜洳凌路过,见不了解内情的血光之祸,心生恻隐,出手救下魏显瑜,刀光一顿,生死一线翻转。围观人群惊疑未定,风卷起尘沙,遮住了许多细碎的目光。

  魏显瑜醒来时,见案旁站着御医霍姑娘,明目的杏眼,语声如针落。魏显瑜以为得其相救,忙不迭叩谢。霍姑娘却仅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提醒他须尽快除掉扈国皇子,否则“主人”震怒之下,后果自负。她的语气冷硬如霜,魏显瑜额上冷汗涔涔,心中惶惧如潮,口中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违拗。棋盘上的子被人捏在指间,连颤抖都显得多余。

  另一端,扈国皇子推窗而立,晨光铺在他的衣袂上,山雨欲来之前的宁静将人心拍得极慢。楼下人影错落,他却在喧嚣中一眼看见那抹橙色,如暮色里燃起的一段云霞。廖停雁站在风里,神色沉静,眼里盛着远行十九年的星光。那一瞬,他的目光便再移不开,仿佛久别的纸鸢忽然看见了手中的线。他低声吩咐左右,将那位橙衣姑娘带来。帘钩轻响,世事的机关悄然扣合,命运在无形处转了一个响亮却不被人察觉的弯。

献鱼第30集剧情介绍

  红尘纷扰,人海万重,廖停雁在那一瞬间却只看见了他。十九年的光阴像深井里层层叠叠的落叶,梦里拨开万千,醒来落手成空。可此刻,司马焦就那么站在她面前,衣袂猎猎,眉目如初,像从一幅旧年山水里走出来的人。她的眼眶微红,梨花带雨地望着他,心里珍之重之,仿佛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至宝。司马焦也说不清这份熟稔是从何而来,好几回梦境里,那抹清影与他相迎相别,醒来却记不得名字。他试探着问她籍贯名姓,又冷冷自嘲,道自己是杀人如麻的混世魔王。廖停雁只含笑不答,眼底风生水起,轻声道“这一世,终于再见”,随即一步步走近,不许他再以狠话挡在两人之间,纤指一探,点了他的穴位,让他温顺地靠在她肩上,像要把这迟来太久的安稳,延长得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夜色漫长,灯影柔和。廖停雁没有片刻离去,她安安静静地守着司马焦,细细地看他每一次呼吸起伏。他的神力似被风雨尽数剥落,再没有了往昔那股逼人的锋芒,可脸上却添了几分人间血色,眉宇间的煞气像被春水冲刷过,露出少年时清明凌厉的轮廓。她记得他曾经如何张扬鲜衣怒马,也记得在漫长无垠的等待里,那个名为“人间”的约定。此刻,他靠在她的肩上睡得沉稳,呼吸绵长,而她把他额前散乱的发丝轻轻捻起,心头便是一阵一阵柔软,仿佛所有漂泊都已靠岸。

  翌日晨曦微亮,宫人仓惶来报,昨夜护走魏显瑜的,正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姑娘。群臣探问无门,谁也摸不清廖停雁的根脚。司马焦的眸色因此更深:若不是南晏侯的奸细,何以如此突兀地闯入?可若当真是奸细,又为何于千钧一发之际,以命相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愿把自己的生死,再一次交托给天命偶然。于是他当机立断,带上廖停雁回宫,一则近身看护,一则静待南晏侯下一步动静。风云之中,他一向习惯把刀锋握在掌心,哪怕掌心因此鲜血淋漓。

  同乘一辆马车,车厢内帘影轻垂。廖停雁像个初到尘世的旅人,兴致颇高,谈起街巷烟火,连声称赞人间吃食滋味可人。司马焦垂眸看她,心里的某处被这番明丽撞得微微一颤,却又暗自警觉:她口中的人间,难道不是她每日行走的所在?她究竟是什么人?一路上他不露声色,防备半分不减。见他眉心微蹙,头风突起,廖停雁便抬手替他按揉经络,手法轻稳,力道恰好。司马焦本欲拒之,但掌心的暖意沿经络入骨,久年宿疾竟缓了几分,呼吸渐匀,眼底锐芒稍敛。他侧过脸,不言谢,只抬眼看她,神情莫名。

  半途风声突变,杀机自四野涌来。乱箭如雨,刀光似雪。司马焦猿臂一振,长刀破空,按甲出鞘,身法迅捷如鹰隼,杀入敌阵,所向披靡。廖停雁静静立于车前,明知此时不宜显露非常,她却忍不住在心底一声声赞叹:她的夫君,依旧是那个人间少有的豪杰。正当司马焦挥刃破一人喉项之际,侧背破绽乍现,一名刺客如影随形,从后袭来,寒光逼人。廖停雁眼中光色一敛,不作他想,整个人已化作一道风,迎着利刃撞去。刀锋没入胸膛,血光绽放,如同一树花在瞬息盛开后蓦然凋零。

  杀声倏止,地上满是铮铮兵器的颤鸣。司马焦的亲卫赶到,把刺客尽数制伏,竟在乱军中寻得魏显瑜的身影,手腕被缚,神色惶然。众人押解诸贼回转京城,马蹄声碎,尘土飞扬。司马焦俯身抱起廖停雁,手指微颤。他亲眼看见她以身挡刀,这份以死相护的决绝让他心底坚冰寸寸剥落。若说她是南晏侯派来的奸细,这般舍身而为,又有何图?他沉声下令,召御医火速诊治。廖停雁却不见慌乱,眼里仍是一汪清澈的笑,像是对自己的身躯了然于心。御医坐脉,面露惊异:脉象沉稳,气息悠长,体质生来异于常人,刀伤应不至性命之虞,若以常理度之,几近奇谭。

  入宫之后,讯息如潮水涌向御案。专司查访的臣子叩首回禀,廖停雁查无祖籍、寻无籍贯,仿佛自虚空中生出的一缕清风,无影无踪,来路莫辨。规矩向来森严,这等“三无之人”,岂可贴身近御?众口以为不可。可司马焦只是静静听着,眸光如炬,万言劝谏化作纸上尘埃。他对廖停雁的偏爱并未躲闪,像护住一簇火,任凭寒潮四起亦不放手。廖停雁则安然随侍,不争一语,像篆刻在时光里的耐心,耐心地等他记起,等他相信,等他将心底那层薄冰完全融尽。

  阴影之中,魔君的觊觎从未止息。为求纯正血脉,他急欲斩尽阻碍,将司马焦置于死地,却见廖停雁早一步驻足帝侧,局势忽然生变。她的一举一动,像暗夜里多出的一颗星,虽不耀目,却使黑夜不再浑然无光。魔君知此女不同寻常,表里若一的温柔背后,隐着足以搅动棋局的力量。他不愿再单打独斗,于是转身投向南晏侯——敌人的敌人,正是最合适的盟友。

  南晏侯志在权柄,手段阴鸷,梦绕锦绣江山已久。两人一拍即合,密约在烛影摇曳间达成。魔君以千年心血为饵,南晏侯则愿以人间权术开道,二者勾连,恶浪翻涌。他们在地图上推演江山走向,谈笑间勾画杀伐,密令穿林越水,化作无数暗线,悄悄缠上帝都的每一根脉络。宫墙之内仍歌舞如常,宫墙之外风云早已酝酿至极点。

  席间,魔君提及廖停雁,语气森冷:“那是个妖女,最擅以柔困人心,潜入帝侧,必坏大计。速速除之。”南晏侯眼中冷光一闪,心底念头变幻:她若真能动摇司马焦,不啻为一柄隐在袖中的刀,只待他们挑拣时机,反噬帝心。两人遂定下险策,刀口舔血,欲于最不设防之处一击致命。夜更深,风过树梢,烛泪无声坠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预先洒下的挽歌。

  而在宫中的另一隅,清灯半盏,廖停雁为司马焦抚平衣袖的褶皱,他忽地抬眼,陌生又熟悉的目光与她相撞。许多未及开口的话在两人之间流转,终化作比语言更温柔的沉默。她知道有人在暗处逼近,也知道这条路注定要与血光相伴;可她从不曾退却。十九年的梦已等到回响,她愿以自己的身躯和命运去为他护一座四海升平的城。天将破晓,金色微光即将越过重檐飞瓦,新的风暴正在聚拢,可他们仍并肩而立——一个将人间当作誓约去守,一个把旧梦当作归途去寻。命运的弦再次绷紧,下一声铮然,或许便会震碎天下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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