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眼看明意将那份原本属于纪伯宰的深厚恩情,误以为是司徒岭的付出,心里替自家主子愈发不值。他几次三番劝纪伯宰莫再忍耐,趁早寻机迎娶明意,好让多年心意不至化作流水白费。可纪伯宰却始终淡然,他深信明意绝不会因一时感念而许身于人,她向来做事有自身的判断与坚持;况且,他从未希冀明意以报恩的方式走进自己的生命,他想要的,只是她心甘情愿。这样的笃定,使得不休虽急,却也无可奈何。
为了能更自然地与明意相处,纪伯宰找了个由头,直接搬入寿华泮宫。他甚至特地挑了明意居所的楼下安顿,并亲手送上她平日最爱吃的葱油饼。宫中众斗者一同修行,日夜相伴。明意顺利修复法器余烬,能力获得认可后,自然而然地担下教导晨曦的职责,纪伯宰则偶尔从旁点拨,二人之间的默契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加深。
司徒岭却因明意灵脉复苏一事心中不安,深怕她因力量回归而被人看穿真实身份,便前来劝她与自己离开。两人谈话到一半,纪伯宰恰好现身,他以寿华泮宫主人的姿态邀请司徒岭同桌用膳。明意感到左右为难,只得先行离开,走入附近酒楼暂避。纪伯宰自然跟了上去,不料司徒岭也紧随其后。
三人在酒楼落座后,纪伯宰与司徒岭似是无言,却又暗暗较劲,言辞间锋芒毕露。明意看得心烦意乱,不愿卷入二人之间的角力,再度起身离席。纪伯宰眼见此景,转向司徒岭,语气冷肃,警告他若再打扰到明意、令她受到半点灾祸,自己绝不会放过他。司徒岭本想追上明意,却在府前远远看到她与纪伯宰温柔相顾的画面,终是无言止步。
同一时间,浮月潜入明意房中寻找博氏医经,却撞上明意先前布下的火焰法阵。所幸她有苏狐族秘法护身,侥幸未露破绽,得以在阵法感知外将医经摹写一份带走。她负伤逃离后找到司徒岭,却只看到他独自坐在阴影中,神情黯然。
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司徒岭终于意识到,无论他付出多少、等了多久,明意的目光从未专属于自己。那份执念般的情爱,在她心中始终没有落脚之处。这种求而不得的痛楚,渐渐化为苦涩与不甘。浮月看在眼里,心疼之余,也提醒司徒岭:唯有掌握灵脉、攀上至高之位,才能不再受制于人,才能真正守住他想守护的一切。
另一边,纪伯宰察觉司徒岭现阶段对明意仍存善念,暂不会加害,便安排不休随他共同参加品茶会,让不休暗中关注逐水灵洲与尧光山的动向。他认为若真怀不轨之心,总会露出马脚。不休虽应下此事,却仍为纪伯宰感到不平。纪伯宰看出他近来行事愈加通晓人情,不复以往冷硬漠然,便劝他不妨多试着理解“感情”二字,别整日只知杀伐决断。
章台因久未得到郑迢情感上的回应,心头郁闷难解,于是邀明意与天玑饮酒解愁。席间天玑试探询问她与纪伯宰的感情,明意不愿多谈,只好佯装微醺,将心事掩于醉态之后。次日,她找到晨曦闲聊,得知晨曦因兄长战亡,故立志成为铸器师,以延续兄长遗愿。明意对此心中颇有触动,便决意倾尽所学,引导晨曦成长为不负兄长期望的优秀匠师。
然而司徒岭终究还是再次来到明意所在,却亲眼见她目光柔软,全心系在纪伯宰身上。他霎时明白,自己再无可能。悲意如潮水般涌来,他带着满腔落寞转身离去。正是这份彻底的失望,唤醒了他心底深处潜藏许久的愤懑与执念。血月戒乘虚而入,那些前尘旧辱、所有压抑的痛楚一并浮现,他的神识轰然崩裂般沉沦,堕入无尽的执念深渊。
此时,纪伯宰在明意旧物中发现半片“注事镜”碎片,便取出自己珍藏的另一半拼合。虽镜面尚有缺损,却仍隐约映出当年明心与沐齐柏暗中交易的影像。明意从中推测,明心极可能曾对自己施下离恨天。纪伯宰也借此机会将司徒岭真正的身份告知明意,明意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司徒岭的深沉与危险。
与此同时,早已心志摇摇欲坠的司徒岭携带药方觐见晁衡,毫不掩饰自己对权势与地位的渴望。晁衡对他的野心极为满意,当场将帝屋木心交予他。至此,司徒岭的命运方向彻底改变,一条被执念点燃的道路,就此无可挽回地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