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没了,寄萍担心弟弟会因此失学,不料找到学校,接待的老师很和气的告诉她,陈先生走了,但陈先生留下的东西不会改变,寄萍很感动。清早,寄萍正要支准备开始一天的卖唱,知远来了。知远告诉寄萍,他再也不能来了,父亲走了,家里没了生活来源,母亲要带他回乡下老家去。知远将书留给寄萍让她继续学习,知远几乎是寄萍唯一的朋友,为送知远寄萍特地给师傅请了一天假。眼看着知远跟他母亲的驴车远去,寄萍眼前浮现了跟知远在一起的一幕幕,知远的影子,烙在了寄萍还没长大的心里。日子越过越艰难,各种苛捐杂税不说,花花绿绿的军票也不顶用,到银行也兑不出来,等同一堆废纸。这一天,有人听到消息,银行要兑换军票了。大福天不亮就跟寄萍去排队,到那儿才发现已经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等到开门,银行却只兑前三百人。大福只怪自己来晚了。第二天半夜就去了,这次总在前三百之内了,可没想到银行只兑前一百人,大福又白去了一天。这时候的大福已经精神焦虑,近乎失常了,到家的时候鞋子都跑掉了。刚到家想到应该一直在那里等的,连忙又敢回去了。一家人都替大福担心,死拽着不让大福去,大福一气之下第一次骂了寄萍,洪喜娘坐立不安,感觉要出事儿了。晚上,当寄萍赶去的时候,大福神情恍惚,寄萍苦苦相劝大福就是不肯回去,寄萍无奈只得让已经陪了大福两天的洪喜回家休息,自己陪大福。这一夜,大福说了很多话,说了自己艰难的一生,说自己和寄萍的缘分,说刀子嘴豆腐心的婶子,还嘱咐寄萍将来就是找到亲爹,也别忘了这个家。寄萍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好含泪答应了。大福倚在寄萍瘦小的身上睡着了。天还不亮洪喜就赶来了,正巧人群也开始骚动。银行工作人员一说为表现女士优先的现代文明,男女分开兑换,今天只兑换女士的话,人群顿时乱了,洪喜在人群中抓出了被挤的脸色惨白的寄萍,却眼看着大福被人群吞没了。等一切结束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狼藉,到处是丢掉的鞋子、帽子还有一具具尸体。他们找到了王大福,他已经被踩的不成人样。寄萍坐在地上,把大福抱在怀里,大声的哭喊,洪喜娘也跌跌撞撞的赶来了,她一把推开寄萍,不让寄萍碰大福,说寄萍真让瞎子算准了,她妨爹娘!寄萍仿佛被雷击了般呆坐在地上。漫天飞舞的军票像是纸钱般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