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欲纷扰的黑市交易背后,每一份投机与博弈都像是一场无形的较量。临别之际,穆见晖的言行间既有诚意也隐含算计。他郑重其事地向邢兆虎许下十日的宽限期限,言明若有他人高价竞购,即便邢兆虎自作主张,不必归还早已交付的五万定金。这份宽宏大量的姿态,既是示好无疑,也是对自身立场的极大自信。面对穆见晖的坦荡,邢兆虎却不动声色,口头上表示过去的恩怨既往不咎,脸上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官架子。然而当穆见晖的身影消失后,邢兆虎于暗室之中掩不住攫取巨利的野心。他推断,既然穆见晖肯出五百万巨资,或许这批货的真正价值远超千万;若再加上那批精美绝伦的青铜器,这笔生意理应实现暴利。手捏着这批货物,如同掌握未来命运的钥匙,他自信接下来的日子只需静候四方买家自行上门抬价,从容不迫地坐地起价。
大头等人见此,不无犹疑,询问是否有必要将此事通报给刘树生。邢兆虎闻言冷笑,对刘树生虚与委蛇、装腔作势的作法颇为不屑,断然表示这批货物与那位老友无缘。与此同时,穆见晖则是在回家路上神采飞扬。多年历练江湖,他终于觅得能令赵佑林骤然心动的货品,这份喜悦写满眉间。然则黎远光则满腹忧愁,面对高达五百万的报价,苦于巨款难以着落,内心七上八下。穆见晖自信满满,笃定阐释道所谓五百万仅是筹码而已,根本不必实缴。他精准洞察人情世故,认定邢兆虎意图膨胀,必然会放肆在黑市抛头露面招徕买家,且出价必远超五百万。如此张扬行径,必会引来稽查队的瞩目,届时得之则失,以至货物成为烫手之物,市场主动权悄然旁落。他轻描淡写间展现胸中全盘谋略。
但黎远光依旧忧虑丛生,生怕计划功亏一篑。穆见晖安之若素,既打算逼邢兆虎就范,又敏锐嗅觉到局势发展变数,随即吩咐黎远光另辟蹊径,设法重新寻找新墓开掘。黎远光只觉无从下手,苦于墓址不明,穆见晖却信心笃定,认为江湖波涛暗涌,自会有消息传来。与此同时,刘树生案头正沉浸在古籍研读之中,未及多时,穆见晖却不期而至。他并非循常礼节的求见,而是坦然抛出利诱,提议合力争取邢兆虎手中之货。刘树生一听大怒,痛斥穆见晖“故技重施”,更断言该批货自是假货,宋墓绝无可能混杂西汉青铜与宋代瓷器。讽刺未毕,竟坦言邢兆虎高调扬言自己盗掘吕家大墓,这句无心之语反倒印证了穆见晖的猜测,令其内心暗喜,心计更深一步。
人心机巧之际,静谧乡村却也风云骤变。严守村那只忠心耿耿的黑嘴犬,怎知命运被一份掺有敌敌畏的肉包子所改写,只剩无声焦灼。盗墓贼趁黑在玉米地中悄然掘土,却没料到地下夯土坚不可摧,被迫放弃旧坑,另觅目标。在另一个晨曦微露的清冷时分,方堃陪着雒青、姜小白对遗址做最后一次勘察。在经过严守村小屋时,发现黑嘴犬倒地昏厥,三人急忙送医诊治。兽医细心救治后认定中毒,所幸及时洗胃输液,黑嘴才逃过一劫。
是夜,姜小白困倦已极,沉酣入梦;雒青却含蓄规劝方堃抓紧时间收拾行装准备离去。然而方堃掩不住内心激荡,终究鼓起勇气吐露多年的深情,被雒青干脆有力地回绝。往日情感不过如烟过往,现今已然成淡淡友情,雒青的坦言令方堃失落莫名、黯然神伤。第二天清晨,一切像往常一样开始,方堃搭车离村,却在路途中意外发现醉倒在地的严守村,于是联合司机将其送回家中安顿。还未及出门远行,忽听姜小白高声喊雒青失踪。方堃当机立断,令姜小白火速回村汇报,自己则听着呼救声蹒跚前行,最终在一处新掘盗洞中发现雒青的身影。
雒青察觉洞壁夯土之特异,二人深入调查后确认新出的盗洞正与古代陵园相印证,这一重大发现令二人无比振奋。在另一边,穆见晖也已掌握大墓线索,与黎远光化作普通核桃贩子混入吕家村。与此同时,方堃捡起被丢弃的毒包子残渣,当即联系齐大仓与杨青石。齐大仓等人查问之下,严守村自曝昨夜因刘春花邀酒而留宿理发店。循线追查,齐大仓果断找上刘春花,在强有力的询问下,她坦言自己收了男子两百元贿赂,只为拖住严守村不归。
与此同时,大头奔赴刘树生处爆料,邢兆虎手中的货皆为真品,且已喜收买主定金。刘树生一听,惊疑交加,赶紧致电邢兆虎,未曾料到对方一意孤行,拒接电话,更恃货强势,不将刘树生放在眼里。这一幕幕跌宕起伏,令刘树生愤怒不已,也让他不禁想起穆见晖曾经的预判。在这条黑市与考古、假货与真相、贪婪与计谋交织的纽带下,所有人的命运正悄然汇聚,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村庄的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