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思兰被固定在病床上,木代和炎红砂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襟,将寄托在她体内的心简取出。失去心简支撑的瞬间,项思兰仿佛被抽空了灵魂,脸色惨白、气若游丝,黑发一夕斑白。木代望着这个对自己毫无记忆的女人,心里难过又怅然——这个把她丢进福利院的生母,竟完全不记得她。罗韧看在眼里,提醒木代:家人从来不只靠血缘定义。霍子红二十年如一日学着当母亲,笨拙却坚定地守护她、爱她,木代是不幸的,也是被命运眷顾的。
夜深人静,木代给霍子红打电话报平安。电话那头的嘘寒问暖、絮絮叮咛,让她紧绷了一天的心慢慢松下来,脸上终于绽出久违的笑。此时的项思兰已经猜出木代就是自己的女儿,她坦言对自己而言,心简是改变命运的“好东西”,正是靠它,她才完成了一生都不敢奢望的种种野心。对于她随口胡编、颠倒是非的说法,罗韧心中充满不屑,也懒得与她争论。至于为什么要对付他们,项思兰说是一名神秘男人在背后指使,名字早已记不清,只记得那句阴冷的话——“这个游戏不能只你一个人玩,还有别人等着上场呢。”
木代单独去见项思兰,本以为会听到一句道歉,却等来一连串理所当然的要求。项思兰不仅毫无愧疚,反而厚颜无耻地提出要木代赡养自己,理由竟是:“要不是当年我把你扔了,你怎么会被有钱人家领养,怎会找到像罗韧这么好的男朋友?”木代冷着脸回绝,表示一分钱也不会给。情急之下,项思兰又改口,说木代根本不是亲生的,而是她在老桥边捡来的,如今只是向“捡来的女儿”讨点补偿。罗韧看不下去,甩出一沓钞票警告她:拿上这点钱,从此不要再来骚扰木代。
得知自己并非项思兰亲生,木代反而像卸下了沉重枷锁,心情出奇轻松。罗韧劝她,把爱留给值得的人,她笑着点头,像终于找回自己。罗韧将那只失而复得的手链重新交还给她,木代却伸出手,要他亲自替自己戴上。她靠在罗韧宽厚的胸膛里,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被爱包围的温度。黑木代静静看着这一切——白木代有人守护,也学会去爱,这样就足够了。于是,她悄然退场,将身体的主导权,彻底还给真正的木代。
与此同时,项思兰的记忆也在翻涌。事实上,木代是她亲生的。为了不让孩子跟着自己吃苦,更为了不让那个暴戾的男朋友伤害木代,她才忍痛把女儿送进福利院。罗韧给她钱,开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她此生不再靠近木代,不再以任何方式打扰她的生活。另一边,神棍独自前往观星台寻找真相,从星象与遗物中抽丝剥茧后,他郑重告诉罗韧等人:那位神秘男人,很可能与心简同源,甚至地位还在心简之上。
曹严华谎称罗韧喝得烂醉,木代忙着给他煮醒酒茶,却一不小心割伤了手。罗韧立刻从床上弹起,冲到她身边查看伤口。当他抬头看见木代恢复往日开朗鲜活的模样,心中都是难以掩饰的欣慰。随后,他邀请曹严华参加婚礼,曹严华却迟疑不决。一万三穷追不舍,才问出实情——原来他是从婚礼现场落荒而逃的人。经过一万三耐心劝导,曹严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回乡面对自己的过去。
神棍带着在观星台得到的线索,前去拜访尹先生,追问观星台与心简之间的隐秘关联。尹先生望着那些物件,神情凝重,只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世上,一共有七根心简。
曹严华在村头给一万三报完平安,这才提着行李踏进久别的曹家村。前脚刚迈进村口,后脚就撞上了风风火火回来的曹金花。她一脸骄傲地宣布,自己现在叫“曹简妮”,还特意在石大爷面前强调了好几遍,活像给自己办了一场改名仪式。寒暄未毕,曹严华便悄悄溜去找表弟曹青山,叮嘱他一定要替自己守口如瓶:这次回村,谁也不能知道。
曹青山忙着成家,他要娶的姑娘叫亚凤。把大表哥匆匆安顿好,他就赶去婚宴陪席了。临出门前,他随手把前后门都反锁上,说如今家里有了“值钱东西”,得小心看着。门锁咔哒响起的那一刻,曹严华心里却一沉——他想起当初那封信上,几乎被划掉的那行字:大表哥救救我,我是被拐来的。夜色渐深,他终于按捺不住,撬开那道上了锁的门。屋里昏黄的灯光下,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的亚凤,正惊恐地望着他。
远在城里的另一头,一万三把曹家的怪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罗韧和木代。罗韧眉头一皱,当机立断,让万烽火先潜回曹家村摸清底细。正要收起那封信时,他无意间抬头,看到墙上用粉笔胡乱画着一长串数字,旁边还有一只俯身下山的猛虎。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倏地一变,紧绷起前所未有的警惕与不安。
罗韧很快意识到,那串数字是按照特殊传信方式编码的。他飞快地在心里拆解、还原,最终得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拨通,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是青木。两人约好见面时间,罗韧随即把木代和一万三送到机场,自己却以“有急事”为由留下。他叮嘱木代每天都要打一次电话报平安。临别时,木代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隐瞒真相只是为了保护我,那就没有必要。我不想永远躲在你的翅膀下,我要跟你一起面对风雨。话音未落,罗韧不再多言,只是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另一边,神棍从尹先生口中套出了更多关于“心简”的秘密——当年大德手中拿的,是传说中的“不朽之木”,火烧不坏,水泡不烂。至于这不朽之木从何而来,尹先生含糊其辞,只说是在“凤什么岭”找到的。大德收齐心简后,在每一根上都刻下上古文字,而守护它们的,是传说中的三大神鸟——凤凰、鸾、扣。三鸟相扣,心简便再无逃脱之路。神棍正想追问“凤什么岭”究竟是哪座山岭时,尹先生已醉倒在桌边,鼾声如雷。
一万三和木代赶到曹家村时,曹青山出面招呼,态度看似自然。他把两人请进家中,却一口咬定自己没见过曹严华。一万三心中暗起疑窦:难道曹严华根本没回到村子,而是在半路就失踪了?村口石大爷的话,又让他心头一震——曹严华和曹金花几乎是前后脚到村的。顺着这条线索,一万三怀疑:会不会是曹金花把人“转移”了?然而,当曹金花听说来了客人,立刻切换成职业模式,热情得不像话,主动给他们推销保险。看她这般投入,木代一时心软,索性把罗韧的电话号码留给她,让她有事直接联系这个号码。
经过一番细致盘问,一万三暂时排除了曹金花的嫌疑,又细细观察,觉得曹青山也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和木代主动提出要见见亚凤。带路的是曹严华的母亲,从一间屋走到另一间屋,几乎每一道门都拴着锁,一路开锁一路前行,这种谨慎到近乎偏执的防备,让木代心里开始发凉。见到亚凤时,她更是愣住——那女孩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多看人,额头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像一记无声的控诉。
与此同时,尹先生带着神棍来到观星台,指着中央那块巨大石盘说,那是从天上坠落的石头。神棍俯身仔细观察,最先只看到五个明亮的反射点。尹先生却说,还有两颗暗淡的星。神棍凝神再看,果然在石纹深处发现了七个微光点,它们的形状恰好勾勒出天魁七星——一星对应一根心简。可如今只有五颗星在耀眼发亮,剩下两颗隐在暗处,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神棍站在观星台上,望着那块“天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关于心简的风暴,远远还没有真正开始。
边境老街的夜色像一张被时间揉皱的旧画卷,霓虹褪色,尘土与潮气夹杂着烧烤烟火,在狭窄的街巷间慢慢弥散。罗韧一路开车抵达这里,将车停在暗处,避开嘈杂的人群,独自选了一个偏僻的烧烤摊坐下。他低头斟酒,杯中映着摇晃的灯光,仿佛映出那些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血色往事。就在酒液碰到唇边的刹那,一个熟悉却久违的身影从夜色中走来——青木终于出现,带着长久未散的戾气与疲惫。
青木坐下时,并未寒暄,只是盯着桌上的酒,声音沙哑而低沉。他说自己这两年都没有再回家,因为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永远失去了回家的路,而他不配独享这份安稳的归宿。表面上彼此断了联系,其实青木始终远远地注视着罗韧的生活:他知道罗韧在哪座城市落脚,知道他过得是否平静,甚至连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了然于心。在青木看来,罗韧已经抛下了那些用生命换来的记忆,学会了遗忘,而这恰恰是他最不能原谅的。
面对青木的质问,罗韧情绪激烈地反驳。他从未忘记,尤其没有忘记他的女儿塔莎,更没有忘记那些年在枪林弹雨中倒下的身影。那一场场生死边缘的较量,带走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也几乎要了他的命。罗韧中枪倒地、奄奄一息时,是青木把他拖到了老街附近,让他能在故土的气息中徘徊,算是替他成全了“落叶归根”的愿望。提起这些,罗韧眼底的平静被撕开,往事仿佛鲜血般重新涌出。
酒过数巡,青木终于说起那一夜之后的追查。他曾独自回到“猎豹”曾经盘踞的老巢,那里依旧凌乱得像时间被定格的战场:弹痕、血迹、翻倒的桌椅都还维持着当时的模样。猎豹中了好几枪,甚至被罗韧击伤了眼睛,可在那片狼藉中,他始终没能找到猎豹的尸体。没有尸体,就没有终结,青木无法说服自己一切已经结束,从那以后他四处打听,追踪每一条可能的线索,却始终找不到猎豹生死的确据。
罗韧也并非毫无行动,他曾设法从各个渠道查证,却同样一无所获。正因为这一片令人不安的空白,青木才选择打破沉默与他见面——他直觉猎豹还活着。猎豹若仍在人世,她迟早会顺着仇恨的轨迹,悄无声息地找上罗韧。青木目光冷冽地说,他已经不打算再被未知折磨,决定主动出击,要把这场未完的恩怨了断在自己手中。罗韧沉默良久,最终给出只剩决然的回答:这一次,他要与青木并肩。不除掉猎豹,他自己、以及身边所有朋友与爱人,都将永远暴露在黑暗的枪口之下。
另一边,木代准备出门给罗韧报平安,一万三却缩在屋里,懒洋洋地表示不愿跟着折腾。木代独自顺着村外的小路走去,夜雨淅沥,风声挟着凉意,她刚走出没多远,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有人被堵住了喉咙,在黑暗中压抑地挣扎。木代循声而去,在杂草与乱石间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洞;她俯身细看,竟见曹严华被绑在洞中,浑身是伤。她刚要小心靠近,洞旁的阴影里倏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脚下一空,地面机制被触发,她整个人瞬间跌入深坑,被困在地底。
与此同时,神棍在观星台上推演天象,将“七根心简”的动向一一推算得出。他指着天幕告诉罗韧,一颗星星对应一根心简,星光的明暗变化,便是心简现世与否的映照。此刻夜空中有五颗星耀眼明亮,这意味着已经有五根心简重现人间,而它们的所在,都与天魁七星的方位一一对应。罗韧听在耳中,心中却牵挂着远在曹家村的一切——那是天象推演中,第五根心简即将现身的地方。
一万三等木代许久,不见人影,本想再撑一会儿,却终究拗不过困意,只好先钻进被窝。谁知刚躺下,房门猛地被推开,亚凤面色惊惶地闯了进来。她几乎带着哭腔哀求一万三帮她逃离这里,说完却又仿佛害怕什么似的,仓皇退回黑暗中。一万三心中不安,披衣出门寻找木代,刚走出没几步,便冷不丁被人从背后一脚踢中,整个身子翻落进早已挖好的陷坑。坑底潮湿冰冷,远处隐约传来木代的声音,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同一片罗网之中。
身处地下,木代强忍着疼痛,将受伤的手指一根根用布条包扎好。她借着微弱的光线四处查看,昏暗的空间里,散落着几具早已风干的骸骨,仿佛在沉默控诉这处地洞的历史。角落里堆着一小堆银元,在土灰中闪着冷冽的光,那些被尘封的财富与白骨相伴,更显诡异。她努力平复呼吸,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判断这是谁精心布局的陷阱,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地面上的动静却越来越远。
根据神棍对天魁七星的推演,星位与人间位置逐一对应,第五根心简的落点,正是曹家村。罗韧得知消息,立即驱车赶往村子,却发现进村的道路早被泥石与障碍封死,车辆无法通行。他只得把车停在路边,仔细做了标记,又拍照发给炎红砂留作备查,然后背起行囊,顶着夜雨徒步走进村中。冷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他心中却越来越沉重,总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悄悄收紧包围圈。
进村后,罗韧先去了曹青山家,询问木代和一万三的下落。曹青山神色如常,只说两人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村子,不知去向。外头的雨丝不见停歇,夜色压得屋檐更低,曹青山顺势挽留罗韧在家里住下,一边又若无其事地问起曹严华为何到现在还未露面。罗韧心思电转,轻描淡写地编出理由,说曹严华是想给他准备一个惊喜,因此刻意隐藏行踪。看似随意的一句解释,将疑点暂时遮掩在客套话后面。
黎明的灰光刚刚掀开夜幕,罗韧便起身出门,先去找到曹金花。曹金花一脸无辜,回忆起与木代等人的交谈内容,只提到他们聊过的皆是关于保险的事情,并无其他异常。接着,罗韧又去找亚凤,直截了当地问起木代和一万三的下落。亚凤却只是伏在桌边无声落泪,始终不肯开口半句。地上有一枚发卡静静躺着,罗韧将它拾起,用这小小的金属一寸刺破自己的指尖,让鲜血浸染其上,再递到亚凤面前。她原本麻木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被恐惧封住了灵魂。
许久之后,亚凤终于抬起头,声音发颤地吐出一句话——他要找的人,就在半山腰的山洞里。那短短几个字,如同冷雨浇在火上,既是线索,也是陷阱的入口。罗韧明白,山洞、失踪的同伴、第五根心简,以及幽灵般未死未灭的猎豹,正可能在同一条线索上缓缓汇合;而他别无选择,只能迎着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一步步走向真相与生死未卜的终局。
罗韧在山里勘察时,意外发现一处隐秘山洞,洞口狭窄阴冷,一道台阶蜿蜒而下。他摸黑顺着石阶一路探进深处,潮湿的岩壁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忽然,他在幽暗的角落里看见被反绑着的曹严华,浑身是伤。罗韧心头一紧,正要冲上前去解开绳子,曹青山却挟持着亚凤从阴影中现身,匕首抵在她颈间,逼得罗韧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之中,罗韧暗自寻找破绽,趁曹青山分心的一瞬间猛然出手,成功将亚凤拉到自己身边护住。亚凤满脸惊恐,下意识抓紧了罗韧的胳膊。曹青山却躲在一旁冷笑,阴冷地抛出一句:木代他们,都死了。罗韧脑中一炸,怒火直冲而上,握紧匕首准备强攻,脚下机关却骤然开启,石板塌陷。亚凤猛地一推,罗韧应声跌入深坑。
就在罗韧坠落之际,正在洞底艰难往上攀爬的木代抬头看见这一幕,飞身施展轻功,将他半空接住。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把两人一起拽下去,罗韧情急之下将匕首狠狠插进石壁,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勉强减缓了下坠速度,同时死死抓住木代的手臂。稳定身形后,他让木代从自己背包里取出绳子,牢牢缠在自己腰上,然后护着她顺着绳子滑向洞底,暂时脱离险境。
另一边,炎红砂在面包车上无意听到几个女生议论,说是亚凤主动倒追曹青山,语气暧昧又怪异,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两人的关系,绝不只是外人看到的那样简单。与此同时,罗韧小心替木代处理被磨破的手指,一边消毒一边包扎,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木代望着他,心中满是感激。听完木代讲述自己如何被困进洞里的经过后,罗韧把零碎线索拼在一起,几乎可以断定:曹青山是这场局的主谋,而亚凤,很可能是被裹挟其中的帮凶。而串起这一切的,仍旧是那根诡异莫测的心简。
连日暴雨,山路泥石横流,通往山村的道路几乎被完全阻断。为了争取时间,炎红砂在罗韧车里翻出一件雨衣,决定徒步翻山进村。正艰难跋涉时,她在泥浆中发现一截若隐若现的手臂,扒开厚重泥土,竟挖出奄奄一息的一万三。她立刻为他做心肺复苏,拼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又用绳子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咬牙拖着他一步一步挪回罗韧的车里。
把一万三安置好后,炎红砂耐心地替他洗掉脸上的泥污,逐一清理伤口,粗中有细地帮他包扎。第二天清晨,一万三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简单的遮挡物,衣服不知去向,吓得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满脸写着“惊吓”和“怀疑人生”。
回过神来后,一万三压低声音告诉炎红砂:曹青山绝对有问题,心简极有可能在他身上。那晚他偷偷出门,正是为了找木代,却被曹青山从背后偷袭。他身受重伤,索性装死,抱住一块石头在泥里硬留出一条微弱的呼吸缝隙,结果被曹青山直接活埋。后来炎红砂背着他艰难前行时,他其实全程有感,却嘴上死不认账,还嫌弃她的包扎技术粗糙,毒舌吐槽个没完,气得炎红砂手一抬,差点一个耳光扇过去。
一万三越想越觉不对劲:这次的失踪事件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每个人都被悄无声息地“清出局”。洞里,罗韧定好闹钟,与筋疲力尽的木代靠在一起暂时合眼。木代饿得肚子咕咕叫,他却没有拿出包里仅剩的一块巧克力——他不确定要困在洞里多久,只能让木代先睡,保存体力。木代嫌自己编织的绳床又硬又硌,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罗韧便干脆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替她挡住冰冷岩石。闹钟响起时,他轻声叫醒木代,终于掰下一小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自己却依旧空着肚子。
根据木代之前被困时的记忆和对洞内结构的判断,罗韧推测洞底极可能藏着一条通路,只要挖开便能找到生机。与此同时,炎红砂换上干练的职业装,乔装成“公司领导”混进曹家村,不去直接找曹青山,反倒登门拜访曹金花,自称是来为亨瑞兄妹两人办理保险。曹金花听了喜上眉梢,热情地挽留她参加村里的喜宴。
婚礼锣鼓喧天,新娘新郎却迟迟不见齐人,尤其是曹青山,更是不知去向。曹金花心生不安,四处寻找时,意外撞见曹青山正神色诡秘地与曹严华低声交谈。此时的山洞里,罗韧挖出一层石块,发现下方的岩石明显是被人刻意垒砌而成,更加印证了他关于“暗道”的推断。他让疲惫不堪的木代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则咬紧牙关继续挖掘。
闹钟再度响起,罗韧像守时的仪式一样,又给木代喂了一小块巧克力,依旧只字不提自己也饿得头晕眼花。木代看在眼里,心里发酸,抢着要替罗韧下坑挖石。谁料她刚一用力,脚下地面突然塌陷,碎石滚落。千钧一发之际,罗韧猛扑上前,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任由尘土与碎石砸在自己背上,在越来越逼仄的黑暗里,给了她唯一的安全感。
洞底忽然坍塌出一个深坑,冷风从地下缝隙里一点气都不往上冒,罗韧只好让木代先在一旁守着。地面上,婚宴正热闹开席,炎红砂却悄悄举起手机,对着祭台上的牌位按下快门。镜头里,曹金花的笑意明显发空,眼神总飘向别处。那块牌位上刻着上古“土”字,婚礼开始前,所有人都要先向它叩拜。曹金花低声解释,他们村祖祖辈辈靠烧陶吃饭,这是感谢泥土养命的古老礼俗,也是村里最不能碰触的禁忌。
亚凤明明是被人拐来的新娘,却在喜堂里笑得像是真心情愿,喜气洋洋得过了头,反而让炎红砂越看越不对劲。另一边,罗韧在洞口向木代摊开过去:当年他因为得罪了黑砂岛上的一位大佬,只能匆匆逃离,原以为风声早过,最近却收到消息,那人已经开始筹划报复,很可能会拿他身边的人开刀。罗韧话音未落,木代就拍了拍腰间的兵器,认真说她也不是好惹的,更别说她身后还有师父、大师兄撑腰,让他不要一个人把所有危险扛下。
等坑底的空气终于恢复正常,罗韧先一步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上头酒席间,炎红砂借着敬酒的空档,将一点自己的血悄无声息地滴进一瓶酒里。亚凤端杯一闻,立刻察觉酒味异样,装出醉态,顺势把曹青山的那杯也给打翻在地。宴席一乱,曹金花悄悄溜到曹青山刚刚说话的角落,却惊见曹严华浑身是伤,被五花大绑扔在那儿。她正要替他松绑,背后一道黑影闪过——炎红砂一掌劈晕了曹金花。曹严华醒来后,把她扛到山脚下的磨房,与炎红砂碰头,再一起折返半山腰去找罗韧等人。
此时的坑底,罗韧已经摸清了大概:两具白骨蜷缩在角落,旁边围着几尊跪地的人俑,像是被按住了永恒的惊恐。他和木代一番查看,确认这里其实是一间古墓,那两人是被活生生坑杀在此。石壁上刻着“七星归位”的阵纹,罗韧顺藤摸瓜,判断这座墓很可能与心简有关。至于这些祭品和人俑,他推测是当年有人想从墓中逃生,便暗挖地道,布下翻板机关,用祭品与跪俑伪装掩护。另一边,曹严华也将自己如何被算计、被人引入局的整个过程告诉了炎红砂,并且点破——亚凤才是心简真正的“正主”。
等他们摸到洞口,炎红砂和曹严华正忙着想办法救人,昏睡的曹金花也悠悠转醒。曹严华怕她慌乱,先稳住她情绪,没想到曹金花随口一句“要不在地上找找机关”,居然真让他们发现了藏在泥土缝里的翻板开关。炎红砂飞快地绑好绳索,曹严华咬牙踩下机关,翻板瞬间塌开,他整个人直接坠入陷阱。坑底传来罗韧的回应,得知上面的人都平安无事,他悬着的心总算暂时落回胸腔。
亚凤和曹青山闻声赶到洞口,分工一瞬间完成——亚凤盯住曹严华,曹青山则去解绳救人。曹金花虽然一头雾水,却仍听话抓紧绳子,一脚死死踩住翻板的门,不让它重新合上。就在众人以为稳住局面时,曹青山眼神一变,像突然被什么力量操控,动作诡异而危险。危急关头,曹金花狠下心,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直接踢晕。罗韧赶紧把匕首系在绳上,朝上抛去,刀尖稳稳插进炎红砂的背包。炎红砂心领神会,将绳子绕上腰。木代顺着绳索借力,身影一掠如燕,从坑底“飞”出陷阱,先一把拽回快要撑不住的曹金花,又干脆利落地一脚把亚凤踢开。
短暂的平静后,曹严华吐露关键情报:心简一直被藏在亚凤身上。木代闻言,直接迎上前去与亚凤纠缠厮打;曹严华则转身将曹青山“收拾”了一顿,把刚醒没多久的他又打得满地找牙。亚凤终究不是木代的对手,见势不妙就想逃,罗韧及时杀上来,两人合力将她按倒。罗韧抓住亚凤的手,发现她掌心有一圈触目惊心的灼伤——原来当初他将沾血的发卡交还给亚凤时,她并非毫无反应,只是硬生生忍住了钻心剧痛,把一切镇定都装成了“若无其事”。
混乱之中,曹青山再度趁乱逃窜,踉跄着绕到罗韧的车旁,正好被一万三撞个正着。一万三吓得条件反射,立刻钻进车里反锁车门,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山道另一头,罗韧等人押着亚凤下山。谁知刚到半路,亚凤忽然嘶声大喊“救命”,哭哭啼啼装成被冤枉的无辜受害者,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众人正要呵斥,她的衣襟却被风一掀,背上大片血迹赫然入目——亚凤身上的心简,已经不翼而飞。
木代回想起与亚凤交手的那一刻——亚凤身手凌厉、攻势如暴风骤雨,可当罗韧上前时,两人却合力瞬间将他制服。木代推断,正是在那一瞬间,心简悄然脱离,转而寄生到曹青山身上,而曹青山也趁乱逃脱。罗韧从细节中看穿亚凤的伎俩:她故意拖延时间,只为掩护曹青山离开,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无辜。心思被拆穿后,亚凤索性撕掉伪装,冷硬表态——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别做梦。
一万三误以为炎红砂遭遇不测,怒火攻心,抓起一把工兵铲就悄悄跟在曹青山身后。另一边,罗韧等人回到车旁却发现一万三不见了,正焦急时,一万三发来消息,并附上了自己的实时定位。
一万三一路追踪到一处寂静湖边,却发现曹青山突然消失。正四处搜寻之际,曹青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他转身就跑。慌乱中,他看到湖水,猛然想起——心简最惧的就是水。念头一闪,他抱住曹青山,硬生生将两人一起摔进湖里。罗韧驾车飞驰而至,赶到定位附近时,正好看见湖中水花翻涌,一万三和曹青山在水里殊死搏斗。
罗韧在混战中成功将心简从曹青山身上剥离。亚凤得知后神情愈发阴冷,嘴里不停念叨着“七七之数”,咒骂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收拾他们。随后,众人依次把手伸入关着心简的水箱,意识瞬间被拖入水影世界——一名女子正温柔地给一只名叫“可可”的狗喂食。罗韧想起,上次在南田的水影里,他曾看见这位姑娘披红盖头远嫁他乡,可可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轿子渐行渐远;那么这一次,显然是出嫁前的片段,时间线恰好倒转。罗韧由此推断:七根心简或许对应着七幅水影,拼合起来,便是一个发生在百余年前、被封存已久的完整故事。
亚凤与其他心简寄生者截然不同,罗韧始终问不出“七七之数”的真正含义。木代自告奋勇,提出由他来试一试。两人合演“双簧”,用催眠术套话亚凤。迷离之间,亚凤吐露真相:除了“不朽之木”和“凤凰鸾扣”,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困住他们。“七七之数”指的是,用他们五个人的血,最多只能将心简压制四十九天;但若能在这四十九天内成功封困一枚新的心简,那么这条“七七”的时间线,就将重新归零,再次开始计数。
心简已被收服,罗韧依约放走亚凤和曹青山。亚凤拒绝回村,孤身一人决然离去。众人又临时凑钱,让曹严华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看望父母。重逢那一刻,旧日积怨在泪水与拥抱中瞬间瓦解,只剩久违的亲情和难掩的喜悦。之后,众人再次回到地洞,仔细察看坑中的古墓。罗韧推测,那位长跪不倒的人,是当年与心简对抗的人,而棺材里则躺着被心简寄生的星君。至于曹三堡,则是当年唯一逃出去的人,也极有可能是曹家村真正的创始者。
回到地面,曹严华向曹金花郑重道歉,曹金花坦言自己早已释怀,如今只想一心打拼事业。罗韧等人离开地洞,在路上闲聊起星君的身世和秘密,这些话却被一旁躲着、正想搞恶作剧的曹严华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另一边,张光华找到亚凤,语气冷厉地提醒她,当初自己就警告过,不要把人逼到生死边缘。罗韧他们的目标只是心简,如今却几度命悬一线,张光华暴怒斥责亚凤玩得太过火,否则绝不会轻饶。争执中,亚凤反手重伤张光华,妄图夺走他身上的心简,却反被张光华一棍贯穿,死死钉在柱子上,香消玉殒。
得知自己竟是反派后人的血脉,曹严华心里蒙上阴影,敏感又自卑,总觉得身边的同伴都在嫌弃自己。孤独之下,他干脆买了一只鸡当宠物,把它视作唯一的“知己”。此时,神棍则低声告知罗韧:只要“七星长亮”,心简便会不断滋长壮大。至于这背后更深的因果和细节,连博学的尹先生,也仍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