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第19集剧情介绍
烽烟蔽日的岁月里,层层围剿如铁网般收拢,抗联奋力突围却仍付出惨烈代价。为守住不灭的火种,组织果断下令,鲁长山率部西去,临时撤往苏联修整,待重整旗鼓再度反击。命令如同一盏风中不息的灯,照亮了败退途中的路,但身后追兵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带着刀光和寒意,催促着这支从硝烟中闯出的队伍在黑夜中疾行。
他们向既定的渡江点靠拢,江水在冷风里泛着铅色的光。未及靠岸,日军早已潜伏的火力骤然爆响,子弹撕裂空气,炮火掀翻河岸上的冻土。突袭来得猝不及防,战士们前赴后继地掩护同袍,血色在水波里晕开,再被浪花无声吞没。鲁长山一面组织抵抗,一面在炮火间来回奔走,试图收拢被打散的队伍。他喊破了嗓子,寻遍了冲散的林坳、乱石和河滩,终究未能找到失联的身影,只得咬碎悲怆,将仅存的幸存者带出火线,冒着刺骨寒风渡江,辗转抵达苏联伯力。苏方在雅斯克村的郊外设下营地,几排简陋却温暖的板房,在风雪里像一条不言放弃的臂膀,接住了他们疲惫的躯体。
营地之中,王指导员已守候多时。看着鲁长山带来的伤员与弹痕,他没有寒暄,第一句便问起失联者的下落。鲁长山心头压着几个名字:兰花儿、田小贵、小白马……每念一个,便像在胸口按下一块石头。为了把人找回来,指导员立刻安排赵友旺逆流而回,潜入险境探寻失踪战友。赵友旺细心记下每一位失联者的特征,不敢在纸面上留下破绽,便用自创的符号与图案标记,像在一幅隐秘的星图上圈定他们的方向,唯恐落入敌手,泄露同袍的踪迹。
另一边,田小贵原是打算趁夜色过江与队伍汇合,谁知江岸早被鬼子层层封锁,灯光像一排冷冷的钉子,将希望钉死在岸边。他转了好几道弯路,终究无望,只得含着一腔焦灼与疲惫,独自往家中退返。与此同时,监狱里铁钩森然,狱长徐老四命人对汤德远施以毒打,皮鞭抽下,血珠溅在墙面,宛如冻裂的梅花。肖铁林硬着头皮去争,反复求情,才把人从鬼门关上拽了回来。汤家人急急用小拉车把他驮回去,父母推车的手指冻得通红,却不及看到儿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一瞬的心痛更刺骨。
风餐露宿的田小贵,穿过夜色又踩着晨霜,终于看见自家门前那道旧槐树的影子。他又累又饿,远远瞧见父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站在门口,像是等了许久。面香一入喉间,饥饿化成一阵对肉食的渴望,他脱口而出想吃肉。父亲没多问,翻身就去后院杀猪,刀起的一刻,倒像是在替儿子把一路吃下的苦剁碎。谈到当初自己偷走父亲招募的护院和枪支弹药,田小贵倔强地提及要父亲赔个礼,承个错。谁料老父并不计较,反而用粗糙的手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只要你活着,这家就还亮着。”那一刻,愧疚与亲情在灶台火光中融成一团热泪。
苏方营地里,鲁长山几乎天天守在栅栏口,张望远方冰白的天际线。赵友旺一次次带人回来,寒霜从军帽檐上抖落,也带落几颗沉甸甸的石头,可每次清点依然没有田小贵、没有小白马,也没有兰花儿。名字像空座位,一直留着,谁也不敢坐。万福庆近来梦魇缠身,三更半夜猛然惊醒,脑海里总是浮现汤德远在劳工营里倒下的画面,血色铺天,呼喊无声,他吓得彻夜难寐。王指导员获知日军屠杀百余劳工的消息,神色猛地沉了几分,当即让万福庆向苏联红军汇报大秃子岭劳工营的内幕。万福庆把自己所见、所闻,以及山体炸裂背后不合常理的节奏一一梳理,怀疑那片山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苏联红军的上尉凝神细听,记下每个细节。其后,一个名叫瓦西里的军人找上门来,他眉眼间透着混血的线条,母亲来自中国,这层血脉让他的话语多了几分亲近与笃定。
田家院子里,白蒸气自灶屋升起,肉香绕过屋檐,正被风吹得满村可闻。保长上门“视察”,一进门便把笑意挂在脸上,话里却带着细刺,顺口就推荐田老爷做协和会会长。田老爷察言观色,立时拱手称是,言语间尽显恭顺。保长不动声色地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瞥见田小贵房中火盆尚温,眼底浮起疑色,田老爷忙不迭地把话圆过去,把怀疑压回去。保长嗅到锅里的肉香,田老爷顺势相邀留下用餐,保长笑着摆手,虚与委蛇,终究没坐下筷子。田小贵屏住呼吸,躲在暗处,直到保长带人走远,伙计长顺才轻轻把他唤出。迷糊间,他望见自家门前多了一面旗子,上头写着“协和”二字,红白分明。问及来历,父亲只淡淡说:“这是家里的保命符。”短短一句,如同在风雪中点亮一盏求生的灯。
根据万福庆的汇报,苏联红军上尉决定派出一支小队,嘱二驴子率几名战士潜往大秃子岭工地,暗中查找失联的同伴,命令上反复强调保密二字。临行前,二驴子憨直地向上尉讨了罐头肉,这原是军官标配的小小优待,在寒冷的野外或许能救一条命。鲁长山把他拉到一旁,叫他完成任务后顺路回去看望老父,亦将大哥已牺牲的消息托付给他,言语间压着悲痛。二驴子点头应下,又把小驴子托给鲁长山,兄弟义气与战友之情在短短几句交接里沉甸甸地落下。临别时,几人紧紧拥抱,彼此肩头的棱角都被冻风打得生疼。抵达大秃子岭后,二驴子谨慎布控,像把一张细密的网悄悄铺开,将目光与耳朵都藏在碎石与脚印之间。
村中,保长挟势搜刮,横征暴敛如同伸进百姓饭碗的一只手,抓走了仅存的口粮与希望。怨气在灶膛里暗暗翻腾,却无人敢在明火上说半句不字。田老爷赶着车送去一大车精米精面,保长嘴里一连串的夸赞像抹上去的油,亮得失真。可乡亲们的眼睛尖,当众戳穿田家这几日鸡鸭不断、猪肉常新,怀疑他家暗里招待要紧人物。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田老爷干脆请保长回府喝酒,笑脸相迎,把风向引向杯盏之间。可知情者皆明白,热闹背后藏着刺,稍有不慎,便可能连人带屋,一并被推入火坑。
时光一页页在风里翻过,赵友旺两次、三次把散落山林的抗联战士接回营地,每一次归队的号角都让人心头一动,然而名单上的几个空白仍旧没有被填上。鲁长山沉默得像一块石头,立在寒风里,等待与牵挂在他身上凿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与此同时,汤德远的伤势未见好转,寒气入骨,又染上肺痨,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咙。老父翻箱倒柜,将家里积攒的银钱尽数拿出,请大夫抓药、熬汤,期盼奇迹。可大夫望闻问切后,只能摇头叹息,药方轻若鸿毛,压不住命途的风。屋内灯影摇曳,母亲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像细雨敲窗;屋外夜色沉沉,远处偶尔传来犬吠与巡夜人的脚步。人们把希望攥在掌心,掌心却被汗水浸得湿冷,仍不愿撒手。
寒风没有停,战事未有息。有人在前线悄无声息地消失,有人在后方抱着残破的躯体坚守人间一点温暖;有人在刀尖上打探同伴的踪迹,有人在锅灶前用热汤守住家的气息。旗子上的“协和”两个字随风猎猎作响,像一面旌旗,也像一枚讽刺;雅斯克村外的营房在雪夜里点亮一圈黄灯,替远行之人照明,也为未归之人守望。尚未抵达的脚步,尚未等来的名字,尚未揭开的秘密,都在这长夜里聚成一簇隐忍的火光。它并不喧闹,却足以穿过暴雪与风刀,指引每一颗不肯屈服的心,走向下一个黎明。
归队第20集剧情介绍
冷风卷过村巷,土墙斑驳,鸡犬寂然。田小贵与部队一线隔绝,身上还带着泥泞与火药味,只得踉跄回到家门。父亲眼底的焦灼像一盏摇晃的昏黄油灯,生怕这耀眼的儿子招惹杀身之祸,忙不迭地把他按进暗处,让他屏声静气。门外的脚步与呵斥一阵紧似一阵,田家小小的院子里,连一片落叶落地都显得惊心。
村上保长狐假虎威,先替侵略者搜刮百姓的口粮,再挟威胁、拖棍棒,挨门挨户翻箱倒柜。土被铲开,米罐被撬起,两名抗联战士被粗暴拖出,尚未来得及辩一句,便被日军的枪火吞没。血色未干,保长又在场院上摇唇鼓舌,扬言若有人窝藏抗联,必当重罚,诱以赏银,逼以恐吓,生生把一个村子的风骨拧作惊惶与缄默。
夜色将临,田老爷悄悄把家底攥成一包银钱,塞进儿子怀里,语速快得如同急雨:趁夜离开,越远越好。谁知祸从天降,保长领着几个日军闯进田家院落,刀鞘撞墙,声声作响。危急之间,田老爷使了个眼色,叫长顺绕到后院,护送田小贵从后门跳沟翻墙。风声里,却传来吴老爷的告密——指认田小贵就藏在田家。保长冷笑,不听辩解,逼问逼供,田老爷只得跪地叩首,喉咙嘶哑喊冤。日军翻箱倒柜,闹得鸡飞狗跳,终究一无所获。保长恼羞,便命人蹲守在田家门口,像黑影一样长夜不散。
彼时辽阔欧亚,雷霆骤起。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火线迅速从边境烧到远方天空;7月,日军打着关东军“特别大演习”的幌子,向中国东北不断调集兵力,七十万关东军如潮水堆叠。日本政府紧盯战局风向,伺机谋划,在自以为有利的时机伸出新的獠牙。山河撼动,边关动荡,黑云压城之下,许多人的命运如被巨手拎起,轻重不再由己。
在遥远寒凉的军营里,瓦西里接过一纸沉甸甸的任务:为牺牲的战友给家属写信。纸上空白如雪,笔尖却迟迟落不下,悲怆在胸腔翻涌。万福庆、鲁长山、高云虎三人围坐在他身旁,言语虽质朴,却把手心的温度递过去。小驴子听着,也沉默得像一块石头,他想起远在另一个方向的二哥,思念与焦灼像两道钩子吊住心口,让他彻夜难眠。
拂晓训练,号角拔地而起。鲁长山一抬头,点名处却少了一个人,小驴子不见了;再清点枪库,少一支枪。他心头一紧,回想昨夜小驴子辗转反侧,央求万福庆陪他去找苏军军官,想打听二哥的消息,可那时军官早已就寝,连门都没敲动。事已至此,王指导员脸色凝重,命鲁长山立刻寻找,否则就按叛逃论处。兵分数路,沿江草丛细细搜寻,水雾漫漫,到了日上三竿仍一无所获。瓦西里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小驴子出逃途中在江边昏厥,被好心村民送到了附近军营。鲁长山见机立刻为他求情:一年来他们在苏联休整,个个心急如焚盼回国与同胞并肩;若能把枪完璧归赵,罪责或可减轻。
为解燃眉之急,万福庆去找瓦西里,又从他处得知小驴子被关押的地点。两人一前一后赶去见他,第一句话便是要枪。小驴子眼圈通红,嗫嚅着承认:渡江时手忙脚乱,枪已沉河。鲁长山只得再去王指导员处请命,却得到“无能为力”的回答:军中律法严明,擅离与失枪两罪相加,极有可能枪毙。瞬间,鲁长山把话头一转,坚称偷枪的是自己,还愿意冒险过江替小驴子找二哥。王指导员看穿这番袒护,心下愈发沉重,也把鲁长山押了起来。铁门“咔哒”一声合上,小驴子拼命拍门为他喊冤,不肯连累兄长一般的鲁长山。鲁长山却只是沉声道:若不替你担下,我拿什么回去见你爹老驴子?
营里很快沸腾起来。高云虎与万福庆把战士们召在一起,不是喧哗争执,而是求一个公道与出路。他们说出全营人心里的话:愿意像小驴子一样,回国去,向侵略者亮出胸膛。很快,歌声从营房里涌出,激昂、嘹亮,像清风吹到铁丝网上,又像江畔芦苇迎风伏仰。小驴子隔着铁窗听得泪如泉涌,心里那口死灰般的火苗又亮了一寸。鲁长山拍着他的肩,低声宽慰,甚至描画起一个光明的明天——等把鬼子一路赶出山海关,等家家户户重开灯火,那时再归队报到,也不迟。夜深了,小驴子仍辗转难眠,索性以死谢罪以求不连累他人,鲁长山一把按住他的手,把破损的军装取来,针脚细密,一寸一寸缝补,如同把一颗要碎掉的心一点点缝回胸腔。
与此同时,王指导员挺身去见苏军领导,坦承失察之责,将主要责任揽在自己肩上。为挽回小驴子的命,高云虎与万福庆带着战士们一大早扎进冰冷的江水,摸石,翻泥,捞草,直到指尖都被水浸得发白发皱。日头从东边升到西边,又被暮色吞没,他们依旧不肯上岸。终于在最深的回水湾里,触到一截冰冷的金属,大家合力托起,水花四溅,那把失落的枪重新露出寒光。欢呼响起,像炸雷从胸腔里滚过,疲惫与寒冷一瞬间被冲散,似乎连夜色也被震退半丈。那一刻,谁都明白,这不是一支枪的归来,而是对同袍、对纪律、对生死相托的信念重燃。
烽火裹挟着每一条河、每一个村落、每一颗心。田家的门口依旧有黑影蹲守,风吹得树梢作响;远方的军营里,歌声与号角交替,一次次把人从绝望边缘拉回。有人负重前行,有人铤而走险,有人以温柔之手缝补裂开的命运,可无论路多险、夜多长,一点星火总会在人群的守望里重新被点亮。只要不放弃彼此,只要还愿意托起那支沉重的枪,就会有下一步路,就会有下一次黎明。
归队第21集剧情介绍
江风猎猎,江面铺着一层铅灰色的冷光,一个清瘦的少年抱着一杆沉甸甸的步枪,悄然扎进刺骨的浪里。他叫小驴子,胸腔里憋着一股火,要回到祖国去找大哥二驴子,兄弟并肩,痛击铁蹄。然而人力终究敌不过冰水的侵袭,游至江心,他眼前一黑,沉沉栽入水中。幸而近岸的乡人闻声救起,将他拖上泥岸,灌下热汤热粥,才把魂魄从阎王殿前拉回半步。可等他醒来,随身的枪已经不见了,沉入江底无影无踪。军法森严,擅动库房又意图私渡,叛逃之罪几乎板上钉钉。生死一线之间,鲁长山挺身而出,咬牙将过错揽在自己肩头,换来的是冰冷的铁栅与阴湿的牢房。
消息传开,万福庆、高云虎二人不顾风浪,整整一天泡在江里,在翻滚的浪花中一寸一寸摸索。暮色将临,寒意刺骨,终于在乱石缝间将丢失的枪捞起。枪既复得,王指导员据此与苏方逐条交涉,以理据、以情动,几番往复之后,二人才得以释回营中。尘埃方落,王指导员却不得不把一个更沉重的消息交到小驴子心口——二驴子,已以热血殉身。少年胸口像被刀骤然贯穿,猛地冲起又直直栽倒,眼前一片雪白,天地都仿佛塌陷。
那是半年前的冷月之夜,二驴子奉令潜回大秃子岭营救被关押的抗联战士。山道黑如墨,雪光如铁,谁料鬼子早已设下重围。枪声骤起,喊杀震天,他的小组弹尽援绝,被迫就擒。恶狼披着军装,竟在村口当着父老的面将一名抗联战士的腿生生锯断,腥气四溢,只为逼迫百姓指认抗联踪迹。二驴子看得牙关尽裂,怕祸及无辜,挺胸而出坦言自己便是抗联,还冷静地编述机密任务以引火自焚。他向鬼子索要一支手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忍泪给被捕的兄弟逐一解脱,再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枪响凄绝,他用最后一缕气息将秘密与尊严一并护住。
另一路的小组长冒险将二驴子的遗物带回。小驴子闻讯如雷击顶,亲手为大哥在江畔掩起一座土冢,替他整理衣裳,立石为碑,还将那盒舍不得吃的肉罐头一道埋入泥中,像是把兄长未竟的念想也妥帖安放。他站在呼啸的江风里,向辽阔的对岸撕声呐喊,喊声被浪花撕碎又贴上水面,似乎要为远在异邦的二哥照亮一条回家的路。天地寂寥,只有江水拍岸,像低沉而漫长的哭诉。
转眼至一九四一年,关东军为掩藏行踪,竟命伪政府筹交五十万吨木炭。沉甸甸的命令层层下压,最后落在百姓肩头,压得山林叹息、火窑夜红。原本囊中羞涩的东北人更加穷困潦倒,斧痕遍山,黑烟封天。乱世之中,柴门半掩,哭声与斥喝声交错,街巷里的风也带着灰烬的颜色。
汤德远养病半年,方才从长期的昏沉中缓缓醒转。那天清晨,他涣散的目光越过窗格,看见日军押着成串乡亲从门前匆匆而过,喇叭里播着所谓“三江平原抗联尽数剿灭”的“捷报”,高声刺耳,令人齿冷。他踉跄出门,手无寸铁,便被喝斥着勒令交出木炭。村长急得连声解释他仍在病中,日军却硬说他装病偷懒,当场抓人。多亏村长递上肖铁林写好的证明,才把人从虎口里抢回。汤德远走过被胡乱宅出的院墙,望着血迹未干的地面,胸臆间阵阵翻涌,恨与无力像两把钝刀在心底相互拧磨。
另一边,王指导员把赵友旺的噩耗告知鲁长山。为了掩护战友突围,赵友旺身中数弹,临终前嘱托同袍带话:田小贵与汤德远尚未寻得,小白马与兰花儿已先一步陨落。字字如冰,落到鲁长山心上便是千斤铅块。他沉默长久,只在夜色最静时,抬头看着空无一星的天,喃喃把兄弟们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日军畸手伸进村里,扶植马保长横征暴敛。人们不敢吭声,唯有把最后一篮粮、最后一把柴戥量着递上,生怕惹祸上门。田小贵从家门缝里逃出生天,到马保长家当长工,以求掩人耳目。一次进山打猎,他抬手一枪,弹无虚发,马保长当即起疑,逼他再射。田小贵心思如电,故意挪偏枪口,打落一片叶,叶上露珠碎成银雨。疑云未散,马保长连夜带人扑来搜捕,田小贵趁乱藏身柴垛,借风起之际腾身逃入大山。山雾缭绕,他踩着湿滑的苔,像一道影子消失在崖谷之间。
烽烟未灭却也燃起新的火把。一九四二年八月一日,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宣告成立,周保中出任旅长,李兆麟为政委。编制暂由苏联工农红军总部代管,纳入独立步兵第八十八旅序列,对外番号“八四六一部队”。鲁长山与战士们择日入训,除常规的枪炮与战术,他们在寒灯之下啃下厚厚的作战理论书籍,学俄语,练发报,枯坐也要坐稳,急行也要稳准。很快,一项更为险绝的任务压到他们面前——学习高空跳伞,待技成之日,便绕道重返祖国,用伞花开在故土的云层上为号,向入侵者讨还满腔旧账。
雪线之上,寒风穿透棉袄钻进骨缝。到了一九四三年的第一场飞行训练,教官廖沙立在舱门口,目光如铁,手中秒表一丝不苟。万福庆刚迈上舷梯,忽被招呼,一回头,是久别的李正浩。两人眼眶一热,来不及寒暄,便各就各位。飞机爬升到一千米,云层像被刀切开的白浪一朵朵翻卷。廖沙一声令下,队列往前挪步,鲁长山心口如擂,手心沁汗。万福庆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低声道:“稳。”话音刚落,伞包一一张合,人影逐个掠出舱门,风声呼啸,天地倒转。瞬息之后,伞花在高天冷光中绽开成一朵朵白莲,层云托起他们下坠的身形,像在为他们量好回家的路。
而在牡丹江,汤德远病尽身轻,去投奔旧识肖铁林。此人手眼通天,三教九流都能摆平,一见面便将重担压在汤德远肩上,言辞诚恳,信任有加。谁料汤德远无意间发觉粮袋中夹杂烟土,货线与人情交缠,黑白被揉成灰。他怒气冲霄,径直去找肖铁林,明言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肖铁林笑而不语,目光深处有寒光一闪,旋即又柔声解释:“只为兄弟们讨些口粮罢了。”汤德远握紧拳头,指节发白,胸中那道界线如刀刻般清晰——世道再乱,底线不可破。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烛火跳动,他知道,前路必有更难的抉择在等他。
寒潮与春汛交替,江水仍旧东流不息。有人在山巅练就从天而降的胆气,有人在市井里与黑暗角力;有人在阵前以身殉义,有人在夜色里寻找未归的名字。被压迫的土地记得每一滴血与汗,柴薪的焦味尚未散尽,新的火种已在泥土下相互唤醒。等那一天伞影铺地、号角再鸣,冻土必会裂开,长出最坚韧的青草,把这片大地从漫天风雪里推回到太阳之下。
归队第22集剧情介绍
风云诡谲的关东原野间,冷风如刀,仿佛在人的骨缝里刻下去路与归路。汤德远在命运的岔口上趋前又退后,他投奔肖铁林,本是想在乱世苟全一口饭,却意外撞见对方贩卖烟土的勾当。良知像一道突兀的雪线,他不愿踏过去,直言自己宁肯困顿也不肯沾半点污秽。肖铁林面色一冷,话锋如刃,扬言要把他送进大牢。汤德远不示弱,咬定“此生不碰烟土”,甚至放狠话要把那批祸害人的东西尽数销毁。两人的对峙,像是冬夜里彼此掷出的燧石,迸溅出逼人的火光。
回到家中,油灯映得屋檐微黄,一桌粗陋却热腾的饭食升起人间烟火的暖。汤德远端起小酒,佐着一盘猪头肉,香气翻涌,思绪也随之开闸。他想起惨死的李二毛,想起那人老家做的猪头肉滋味极好,这口熟悉的香,瞬间从舌尖坠入心底,变成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妻子看他愁眉紧锁,知是心里又与肖铁林起了磕绊,便柔声相劝,话语轻轻,像是替他拂去心上一层灰。恰在此时,儿子的哭闹突兀地响起,妻子赶紧过去抱哄。看着妻儿,汤德远眼神中那抹坚硬骤然松动,一瞬间有了取舍——为了这间屋的安稳灯火,他决定向肖铁林低头,把刀锋悄悄归鞘。
另一边,鲁长山与万福庆、高云虎完成了艰苦的空中跳伞训练,身手如鹰,心志如铁。他们奉命回国,探明日军在境内军火库与粮仓的分布,务必将情报及时传回苏联,再通过东北党委会尽快同党中央建立绵密联系。鲁长山清楚这一路暗礁密布,便没有让小驴子跟随——在乱世之中,总得为一个家庭留一株尚能发芽的根。临别的风从跑道尽头吹来,小驴子快步相送,眼中的不舍与隐忍,像一盏在风中扑闪却不肯熄灭的小灯。
飞机跨越云海,向牡丹江的方向飞去。此前王指导员已查明,肖铁林的博虎团曾在这一带活动,后来一役全军尽没,只剩他一人苟延残喘。机舱门开启,冷风灌如潮水,鲁长山、高云虎、万福庆接连跃下,伞花在密林上空竞相绽放。落地之后,他们迅速隐蔽,将降落伞深埋林土。万福庆与高云虎俯身触地,那一寸泥土带着熟悉的寒意,却又无比亲切——回到祖国的脚踏实地,不是语言能说尽的雀跃,笑意悄然在眼底化开。
此时,城市暗巷中亦有另一桩刀光血影悄然上演。关东大侠奉命刺杀日本特高课的要员川野,白日里他在特高课门前反复踏勘,夜幕一落便收紧劲道,潜入狩猎。电光石火间,他一刀穿喉,却错将川野的副官松本熊斩于当场。风声将血腥吹散,亦将这场误杀的余波带往更深处。地下党的联络员与玛利亚给贫民窟送来衣物和口粮,关东大侠就栖身其间。联络员希望他继续追猎川野,可川野平日深居简出,组织手中甚至缺了这名猎物的照片。消息也随之传来——川野酷烈残忍,抓获的抗联战士尽皆受刑,最终被投入疫苗实验,生死化作冷冰器皿上的名字与编号。
鲁长山等人抵达牡丹江,按照约定,他先行赴“魅夜坊”酒馆接头。酒馆要到下午才营业,他征得看门大爷同意,在内堂暂歇。万福庆与高云虎则在外沿街探路,暗暗摸清附近的岗哨与死角。时至午后,玛利亚轻步入内,鲁长山与她对上暗号,那枚藏在字缝里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彼此的信任之门。两人随即将万福庆、高云虎唤入,只见看门大爷刘建斌放下手中扫把,眉眼间一收,原来他才是隐身在门楣下的联络员,守着一扇看似寻常的出入口,护着一条暗流涌动的地下通道。
刘建斌将局势娓娓道来:大秃子岭的工事日渐森严。肖铁林昔日为日军工地输送物资,如今摇身变作日伪警察局局长,借职权倒卖紧俏物资,油水从指缝里淌。他又拉上同乡汤德远,在昧心钱中一榔头一榔头地敲进黑色的基石。为破此局,刘建斌建议先以情理动之,劝汤德远回到队伍,再乘势活捉肖铁林,从其口中撬出日军在大秃子岭的部署。山中尚有当年未能赴苏的抗联部队渐次集结。敌方方面,日本特高课课长川野擅长对付苏联谍报,宪兵队队长早季凶悍狠辣;鲁长山此行任务之一,便是设法铲除这二人。警察局虽有肖铁林挂名,可真正的操盘者是副局长森田三郎,肖不过傀儡。王指导员即将到来,代号季叔,为策应安全,所有联系皆需单线进行,断绝风声外泄的可能。
暮色沉下来,灯火被暮霭裹紧。汤德远与妻子去学校接儿子,听闻孩子课程里添了日语,一丝冰凉像从鞋底蔓延到脊背。夫妇二人相视无言,最终定下心思,要替孩子寻一位私塾先生,教他识文达理,稳住根骨,免得在风雨里被异语异声冲刷了家国的筋骨。街角的风一阵紧过一阵,纸鸢似的希望被拴在细线的一端,唯有握得更紧,才不至于给吹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日军在密林间大张旗鼓搜查,猎犬与军刀并行,很快便于厚土之下掘出那几顶埋得极深的降落伞。川野如闻惊雷,忧心大秃子岭的隐秘工程会被来自苏联的教导员盯上,遂命森田三郎盯死肖铁林与汤德远。细查之下,汤德远曾为抗联的过往被层层剥开,露出锋芒与危险的边线。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黑夜里互相游移,任何一步踏错,皆可能踏进无底的深渊。
暗网如织,线头牵动千钧。鲁长山一线要潜入钢铁与枪火筑成的城池,摸清军火与粮秣的秘密;关东大侠一线要凭一把孤刃穿透重重帷幕,刺杀那位从不露面的毒蛇川野;刘建斌一线要把门面上看似平静的酒馆,打造成最牢靠的驿站;而汤德远,站在亲情、道义与生死夹缝之间,每一步都像踩在霜刀上。活捉肖铁林,拔掉川野与早季,追索大秃子岭的布局,稳住联络与情报的脉络,诸多线索正于风中交缠,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罗网。夜还很长,枪还未响,然而无形的搏杀早已腾起,在每一声呼吸里,在每一道目光的转折处,暗流汹涌,步步惊心。
归队第23集剧情介绍
新店开张之日,汤德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诸多官员趋前致贺;田小贵穷途末路、无以为计,只得投奔于他,冀求一线转机。
高云虎信步入茶馆听戏,台上小红枣粉墨登场、清腔婉转;她目光掠过席间,只一眼便认出场下之人,正是高云虎。
归队第24集剧情介绍
森田三郎遣人伪作抗联成员以试探汤德远,然汤德远洞悉诡计,不为所惑。旋又得闻日军于密林中搜得抗联降落伞,遂劝高云虎尽速撤离。高云虎随即将情形禀报鲁长山,鲁长山奉令出面劝谕汤德远归队,然此番使命尚未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