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兰转头跑进了盛老太太怀里,一同上船,离开故里。江面上夜色格外朦胧,连带着人都更加凄凉,盛明兰一个人坐在一旁失声痛哭,盛老太太看了心疼,连忙抱着小丫头安慰,她让盛明兰记着,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盛明兰就不会被人欺负!林噙霜在这夜里弹了一曲凤求凰,只愿盛紘能去她屋里看上一眼,王若弗闻之取笑不已。盛如兰在王若弗身边背诗,说起盛明兰的近况,她整日在屋里坐着不哭不闹,都快病成傻子了。王若弗倒对盛明兰没什么兴趣,因盛紘这半月都在她屋里,她便以为他对林噙霜厌了,还想着到了汴京就把林噙霜卖了,再也见不着。王若弗身边的妈妈倒是看的通透,林噙霜毕竟受宠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倒下。
说着说着琴声停了,王若弗立刻让人带上糕点去了盛紘处。果不其然,林噙霜正在盛紘屋外苦苦相求,盛紘却充耳不闻,王若弗定然先要上去嘲弄一番。林噙霜两眼含泪,嚷嚷着要从这船上跳下去,声称死也要做清白鬼。二人在外面闹着,盛紘总算看不下去了。林噙霜跪与地,将这几个月来对卫娘子的好一笔笔数来,她的死无论如何都算不到她的头上啊!王若弗自然是看不过眼要挑刺,奈何林噙霜巧舌如簧,只说那些刁仆眼里没她这个管事儿的,生生把那罪责推脱开了。王若弗气急骂了几句,林噙霜却又使了一出苦肉计声称自己有罪,不该心慈手软到关键时刻才指使不动仆人,手段着实高明,尤其王若弗这个暴脾气对她一番破口大骂,更加加深了盛紘的怜爱之心。林噙霜还向王若弗磕头请求留下自己,一朵白莲着实让王若弗看得来气,却又偏偏没法子说她,最后林噙霜更是晕在了她脚下。看着盛紘抱着林噙霜离开,王若弗恨不得直接扒了这妖精的皮。林噙霜这一出戏让盛紘想起自己的幼年,他作为庶出和阿娘在夹缝中生存,所以,只要有盛紘在,就绝不会让林噙霜和他的孩子受苦。
船靠岸后,众人纷纷下船离开码头,顾廷烨让盛长柏安顿下来就找自己,接着就被幼弟顾廷炜接回了家。小秦氏在码头等着顾廷烨,还说他这次留下书信去了扬州,他爹顾偃开生了好几个月的气,顾廷烨索性先不回去了,准备在汴京找个地方住几天。上朝第一天,陛下就问起江浙地区的蝗灾,盛紘自然要说几句,却有几位大臣止了她他的话,请求陛下过继宗室。陛下刚刚丧子,被这逼宫景象气得险些吐血,不顾大臣请求就要退朝,哪知那位大臣宁愿被打,都要拉着陛下的衣袖请求过继,陛下却依旧沉浸于丧子之痛,无言。盛家刚刚来到汴京安宅,过几日庄学究就要到了汴京,王若弗听说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都要来府上读书,十分为盛长柏开心,顾廷烨先前也说要来,后来去了白鹿洞书院。盛紘却不想让盛明兰读书,说她还小,现在心思也飘忽。盛老太太态度很坚定,让盛明兰一定去读书。
盛家几个姑娘、少爷都去了学堂,在庄学究的朗朗诗声中,渐渐长成。齐国公府小公爷齐衡酷爱书法,与盛紘侃侃而谈,盛家几个姑娘都在盛老太太身边伺候,盛明兰则躲在一旁和小桃玩耍,齐衡看了不禁偷笑。盛长枫听说顾廷烨在白鹿洞书院中了举,过些日子就要回这儿的书塾了,十分欢喜,盛长柏难免要唠叨他几句,盛长枫连忙以诗会名义离开。齐衡听说余老太师一会儿也要来,就想留下吃饭,却不想身旁小厮点破了他的心思,无非是想留下来多看看盛明兰呗。齐衡刚想辞行,却发现自己的汗巾帕子丢了,只好返回去寻找。
盛明兰与余嫣然坐在一起吃些点心,余嫣然是余大人的孩子,与盛明兰有相同的遭遇,二人也是好友。齐衡的眼睛一直看着盛明兰,瞧见盛明兰起身就连忙也要跟上去,而盛墨兰在角落也对齐衡暗送秋波。盛明兰和余嫣然也在说着这件事情,余嫣然不明白一向低调的齐衡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盛明兰却看的通透,这汗巾帕子毕竟是贴身之物,丢了若不找个名头宣扬出去,以后未必说得清。二人走在路上就听见了盛墨兰身边使女素琴的求救声,原来汗巾帕子就在素琴身上。可盛明兰看出端倪,怕是那偷帕子的人偷偷把东西塞到了素琴身上。盛明兰看不过去定要为素琴申冤,但这么去说王若弗定然不信,与齐衡说又不太妥当,二人就商量着要和盛长柏去说。谁知刚回头就遇见了齐衡,刚才那番话他已然都听到了,齐衡称定会保住被冤枉的人。
书塾,散后盛明兰却又被庄学究留下了。盛明兰这一手字实在拿不出手,庄学究便让她写个永字出来,盛明兰以苦练多日不见进益的事实,恳求抄书。庄学究便让她抄一遍盐铁论,三日后上交,盛明兰一听就苦了脸,拿做的一手好菜来请学究多放她一天。回屋路上,盛明兰为了抄书的事头疼,齐衡找了个机会叫住了她,总是想与她多亲近些。盛明兰失去母亲后便孤身一人,学会了敛去锋芒隐藏聪慧,也不敢与齐衡高攀,对他总是刻意疏远,还拒绝了齐衡要帮她抄书的请求。齐衡又拿了些果子给盛明兰,盛明兰与小桃却总是退让,齐衡只好把果子和上好的笔塞在盛明兰怀里,连忙离开。远处的盛如兰瞧见了,对盛明兰的厌恶又加了几分。盛墨兰与盛如兰相遇,总是免不了要拌几句嘴,一个随了王若弗的直爽,一个随了林噙霜的阴柔。迎面盛明兰走了过来,盛如兰从小桃手上夺过书箱,翻出了齐衡刚才送给盛明兰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