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没想到老娘说好了给自己真相,却带来了更多的谜题。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这些都放下,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就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 照顾好身边的人。五竹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提醒他要把闯后宫的时候收好尾。范闲正信誓旦旦地说绝不可能被发现,院门突然被敲响,王启年在外面慌慌张张地喊事发了,被发现了,这打脸来的太快,让他始料未及。
王启年哭丧着说自己送锁匠出城时,正好被院长和影子堵住了,院长直接就问他昨晚闯后宫的人是不是范闲,王启年咬紧牙关没招,影子大人却递给他一把钥匙,那个锁匠家的钥匙,原来,那个锁匠是院长的人。这锁匠在京都成名已久,王启年却从来没听他提起院长,由此可见,院长在这京都城里藏了多少的耳目。幸好,他是范闲这边的。陈萍萍让王启年告诉范闲,他昨夜夜闯皇宫的事情不会有人知晓,让范闲放心去做想做的事情,他会给他查缺补漏。范闲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坚持接来下的事情,他还是想自己试试,不行再找他帮忙。
现在的关键是及时将赝品放回太后寝宫,不能让人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那么,要找一个随时能够进宫,而且能够信任的人,这件事对别人或许很难,但凑巧的是,他就有这么一位从小在宫里长大,两情相悦的未婚妻。范闲告诉婉儿,要她想办法将自己以随行太监的身份带到太后寝宫,婉儿虽然应下,却故意刁难范闲让他好好学一学太监礼仪。直到范闲被折腾的够呛,她才笑着放过他。婉儿问范闲为何要乔装进宫,范闲直接告诉她,自己昨夜偷偷闯了后宫,还在太后寝宫偷了一把钥匙,这个东西跟老娘息息相关,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拿到,今日也必须要还回去。婉儿听得一惊一乍,她没想到范闲会随口讲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范闲却正色道,因为自己答应过绝不会骗他。
很快,婉儿以探望太后为由带着几名随行太监进了宫。她见侍卫比往常要多,随口向领路的打听,谁知那宫女却道昨夜宫中闹了贼,还说那飞贼其实是跟长公主身边的侍女私会的,婉儿虽然知道不可信,还是偷偷瞪了范闲一眼。
婉儿自小在宫里长大,太后对她也格外亲厚,听到她特意为自己带了亲手做的点心,又带了除虫的香薰,心中十分慰贴,谈道多少金银也换不来婉儿这份孝心。 婉儿闻言有些心虚,她忙转移话题问怎么不见洪公公,太后告诉他昨夜宫中闹贼,她派洪四庠到陛下身边帮忙去了。范闲一听,正是大好良机。婉儿便拉着太后的手撒娇,说今日天气好,要带她到花园赏花,正好让下人在宫里用药熏除虫,太后自然应允。
燕小乙向长公主禀告,北齐使团收到消息已经打算近日离开,长公主却还是闷闷不乐,她始终没有想明白昨夜那刺客进宫究竟是为何。燕小乙将昨夜洪公公与其中一人交手,认出是四顾剑心法一事告知,长公主立刻抓住了其中漏洞,洪四庠是子时撞见刺客,而燕小乙则是丑事才发现刺客,如果真是来刺杀自己,中间这整整一个时辰刺客又去了哪里,她断定那刺客必有其他目的。为了以防万一,长公主让燕小乙到太后那里请一道懿旨,让后宫各处都查一查自己宫殿有无异常。
婉儿在花园哄得老太太开怀,范闲则趁下人们熏完宫殿后,悄悄潜进去将钥匙放了回去。正在这时,燕小乙过来请懿旨,宫女告诉他太后去了御花园,他却察觉到太后寝宫里还有别人的呼吸。他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守门的宫女拦住,宫女警告他这毕竟是太后的寝宫。燕小乙只好悻悻离开去了御花园,太后听了长公主的请求并不过分,随口便答应了,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床下的暗格,便急急忙忙往回赶,然后将所有人留在外面,自己一人到床边打开暗格,看到钥匙还在完完整整的在里面,她才松了一口气。
燕小乙将太后宫中藏有高手一事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想到一个不寻常的地方,洪四庠堂堂一个大宗师追一个刺客却追丢了,按理说这绝不可能。她猜测洪四庠是故意被骗走,而且这个刺客能在后宫中来取自如,事后却踪影全无,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那就是这两个刺客是太后的人。
范闲祈年殿所作的诗虽然惊艳,但很多人名、地名、典故却找不到出处。八处主办宣九将此事告诉陈萍萍,陈萍萍让他不必再查,尽快把诗印出来,庆国文坛积弱已久,也该出个诗神了。很快,街上的文人都在看范闲所作诗集,范闲声明一时大噪。这日,辛其物正在街上和人吹嘘自己和范闲曾经共事,天上突然洒下许多纸张,整个京都街道一时漫天飞雪。纸张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讨伐长公主李云睿卖国,私下与北齐交易一事。长公主很快收到消息,她意识到,这背后之人是要用悠悠众口逼死自己。一旁的侍女忧心道,其他人不重要,关键是庆帝如何看待此事。
庆帝此时正拿着这篇文章与陈萍萍商论,陈萍萍低声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长公主和庄墨韩的私情。庆帝被气笑了,这种荒谬之谈也有人信,只是这件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总要有个结果好交代。陈萍萍反问他是想要个结果,还是真相。庆帝没有正面回答便让他下去了。言若海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找到朱格,他气愤道如果言冰云是失密被擒他无话可说,但若是朝内真有人使了阴招,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朱格反问他为何不跟院长说,言若海直接道自己不信任陈萍萍,他要提拔范闲,而年轻一辈里,自己的儿子便是范闲最大的敌手。
范闲正在家里跟五竹分享自己的喜悦,多亏有了五竹,否则谁也无法无声无息地将这传单洒满全城。他最得意,也是这法子最妙的地方,就是没人查的出是他干的,他就能置身事外安心看戏了。谁知,他这话刚出口,门又响了,这次来的是陈萍萍。陈萍萍进了屋就四处张望,问范闲五竹在不在,范闲顾左右而言它,陈萍萍直接将一份传单递给他,断定这件事是范闲所为。范闲自然不承认,陈萍萍却道这份传单便是凭据,他让宣九查过,宣九从纸张材质,生熟程度,薄厚判断出这是河西道的手艺,这么大的纸量在全城只有一家有这么多的存货,那便是范闲的澹泊书局。
范闲没料到自己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有这么大的疏漏,陈萍萍调侃他是不是银子不够才进了这么多便宜货,范闲无奈道这都是范思撤管的。鉴查院八大处,他最没放在心上的便是八处,没想到这次栽了这么大跟头。陈萍萍得意道鉴查院是叶轻眉建的,他不应该小看了它。
陈萍萍问范闲纸上的事是真是假,他又为何要对长公主下手, 范闲正色道私情是假,但出卖言冰云是真,这是他亲耳听见的。更何况,是长公主先要杀自己,他总不能坐以待毙。陈萍萍认为光煽动言论,没有真凭实据是不够的,范闲认同,他本来准备了第二步,打算从礼部尚书郭攸之那里做突破口。
按郭保坤的话说,庄墨韩构陷范闲之前他是知晓的,长公主要想和庄墨韩联络,朝中必有中间联系人,郭保坤不够,那只能是他的父亲礼部尚书郭攸之。庄墨韩初来京都曾消失一次,如果他确与长公主见面,那么去见过庄墨韩的人必有一人是掩人耳目,恰巧郭攸之就在其中。陈萍萍派人抓了郭攸之的车夫,证实那晚他确实悄悄把庄墨韩带走,然后在后宫,有人接走了他。陈萍萍问范闲,他究竟想怎样,范闲斩钉截铁道,他要让李云睿滚出京都。
陈萍萍将这件事写成折子呈给庆帝,长公主看了折子只好承认,郭攸之确实是自己门下,那晚她也的确见了庄墨韩,不过,她请他来只是为了讨教古文,否认是自己出卖了言冰云。庆帝对她的解释将信将疑,问陈萍萍还有什么要问的,陈萍萍微笑道读不读古文先不用谈,但后宫不得干政,长公主私下笼络郭攸之,已是结党营私之罪。事已至此,长公主只能认罪,庆帝也不动怒,只是问她该如何处理此事,长公主毫不犹豫道郭攸之勾结后宫,依律应该交由刑部处理,庆帝追问她难道连自己的人都不保?长公主冷道王法无情,是郭攸之自作自受,庆帝大笑,叹到长公主真不愧是皇室后裔。
很快,郭府便被查封,郭保坤嚷嚷着父亲是二品大员,还想要去告御状,郭攸之见抄家的人除了刑部还有禁卫,心中明白这是庆帝的意思。他万念俱灰,只是放心不下郭保坤,便叮嘱他今日之后一定要上折子与自己脱离父子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