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19集剧情介绍
清晨时分,长安城街市尚未全然苏醒,绸缎庄内却风云突变。人称“虎神通”的凶悍杀手大摇大摆闯入店中,连寒暄客套也省却,报出名号后便挥刀直劈东家钱正,刀风逼面,杀意森然。危急关头,褚樱桃纵身而入,长鞭横拦,一声娇叱震住场面,厉问虎神通缘何行凶,又是谁暗中雇凶索命。虎神通刀尖未收,口风却如铁锁紧闭,只以江湖行规为盾,坚称“收钱办事,不问主顾”,拒不吐露分毫。褚樱桃见他油盐不进,索性顺水推舟,欲将钱正一并押解至雍州府细审。钱正原以生意要紧为由推托,言辞闪烁;然而当褚樱桃只淡淡一瞥,示意虎神通若不合作便继续动手,那桀骜的杀手立时抬刀再上,钱正吓得面如土色,只得连声告饶,乖乖随行入衙。
二人被押至雍州府公堂,虎神通仍旧咬紧牙关,宁愿承受杖责,也不肯泄露雇主身份。苏无名见此情形,看似温文,其实心机深沉,当庭抛出一句“逐出鬼市”的威胁。鬼市之名于江湖人等,如同立身根基,一旦被逐,便等同断了饭碗。虎神通闻言心胆俱裂,终于松口吐实,然而他口中的“老猫”与钱正此前供出的“老猫”,无论相貌神态还是举止习性,皆大相径庭。卢凌风与苏无名对视一眼,心中疑窦陡生。裴喜君立于一旁,凝神细察两幅画像,目光在眉眼间来回比对,忽而灵光一闪,提笔挥毫,将两种面貌层层剥离,勾勒出一张褪尽伪装的真容。待到薛环上前辨认,那眉宇神情分明便是同一人——孟不疑。与此同时,孟不疑却独自来到药园,徘徊于草木药香之间,直接向颜君羡追问红药下落,目光炯然,既有旧情难忘,又夹杂多年的疑心与怨怼。
颜君羡面对质问,面色沉静,言辞却极为谨慎,连番否认藏匿红药,只说久未相见,早已失去音信。孟不疑半信半疑,追问得更为尖锐,直指当年他与红药情意缠绵,缘何在平康坊灯红酒绿之地,仍狠心将她弃之如敝屣,而不带离泥沼。颜君羡被逼至墙角,心头旧事翻涌正要吐露实情,忽见明石端茶而入,神色看似恭顺,眼底却藏锋带寒。颜君羡心知此人并非等闲,话到嘴边猛然一转,只能强作轻薄,称当年不过是惧怕前程受阻,才会决绝断情。孟不疑听在耳中,苦在心里,寻人无果,带着怒火与失望离开药园。行至半路,却被薛环截住去路,以铁手将他押回雍州府。堂上对质时,虎神通与钱正皆指认孟不疑为他们所见的同一雇主,证词相合,再无回旋余地。卢凌风遂将虎神通与钱正押下,转而升堂亲审孟不疑,又传阿酱到场作证,指认昨夜确有一人翻墙潜入孟宅,形貌与孟不疑无二。
孟不疑面对质疑,神色不屈,断然否认夜闯自宅之事,反称当晚有老书吏作陪共饮,可作不在场证人。他翻案有词,又引律法自护,指出官府未有铁证,便无权将自己擅自扣押。话音既落,他袖袍一振,转身离开雍州府,背影带着三分潇洒,七分倔强。卢凌风却对阿酱所言深信不疑,暗觉其中必有蹊跷,遂命阿酱将当夜与红药一同逃离的那名男子相貌,从头到尾详加描述,再交由裴喜君绘成画像。苏无名虽极为赏识孟不疑的志怪才情,不愿轻易下定论,但终究念在与卢凌风的交情,应允代往户部拜访那位老书吏。当面对方面对质询,老书吏自诩酒中豪雄,拍胸保证自己千杯不醉,长安城中再无对手,更断言那夜绝非醉卧如泥。苏无名心下冷笑不语,只客气相邀前往酥山店,与被誉为“长安酒神”的费鸡师一较高下。杯来盏往不过数壶,老书吏便面色潮红,舌头打结,最后酣然倒地,大字摊开,鼾声如雷。费鸡师见他如此不堪,当众摇头连叹,嘴里嘟囔着“狂言误人”的抱怨之语。另一边,裴喜君依阿酱描绘,将那神秘男子的神态轮廓一笔笔落于纸上,最终呈出一张清秀而略带忧郁的面孔——正是颜君羡。卢凌风却对这张脸毫无印象,在裴喜君建议之下,只得前往吏部查阅案卷,探究此人的身世背景。
颜君羡在朝中名义上出身清贵,实则早已被暗流掌控。明石对外只是他的随从仆役,实情却恰恰相反,是操纵他行止的真正主子。那日颜君羡回到卧房,竟发现红药踪影全无,连一缕衣角也未留下,心中大骇,只得向明石追问究竟。明石不答其问,语气却比刀锋更冷,明言只要颜君羡老老实实种好天麻、取悦天子,前程自然平步青云;若敢心生二意,不消片刻,便能让他从高官厚禄跌入泥淖,再无翻身之日。更狂妄的是,明石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当着众人宣称:一旦颜君羡位及丞相,他这个藉由药材发家的商人,便可挟天子近臣之势,暗执长安权柄。颜君羡心中愤懑难平,却又无力掙脱,忍无可忍之下厉声反驳,不料明石淡淡一句“水鸡”,便将他昔年为人家奴的屈辱往事当众揭开。院中诸多下人早对明石心怀怨愤,见他对颜君羡出言侮辱,再忍不得,纷纷冲上去抡拳挥脚,将明石围在中央狠揍一顿。颜君羡袖手旁观,任由怒火在众人身上宣泄,直到明石被打得鼻青脸肿,方才高声喝止,口中却仍称他为主,表面恭顺,暗中却试探性提出隐退山林、与红药成婚生子、远离权场的念头。明石听罢嗤笑连连,不屑一顾,当场击碎他的最后一丝幻想。正当药园风云诡谲之际,卢凌风携裴喜君前来拜访。二人原本只是为了一桩旧案前来求证,却从颜君羡躲闪的眼神与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看出厚重的隐衷与难言的束缚,遂将他一并带回雍州府,欲在公堂之上当面对质。
众人方才踏入衙门,还未来得及落座,堂前鸣冤鼓已被敲得震天作响。鼓声急促中气势逼人,击鼓之人,竟是倔强离去的孟不疑。升堂问话后,孟不疑沉声陈词,坦言当夜确曾折返家宅,只为取一卷心爱旧稿。谁知推门入内之时,余光瞥见床榻之下,竟有衣履一角若隐若现,他心中一惊,瞬间猜到有人藏身其下,而那气息与身形,正是他熟悉的颜君羡。颜君羡立于堂下,脑中飞快掠过裴喜君那幅逼真的画像,心知自己的行迹已无可遮掩,沉默片刻,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那夜确曾潜入孟宅。此言一出,孟不疑胸中郁积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几步上前冲至颜君羡身前,双手扣住对方咽喉,悲愤交加地怒骂,既恨他当年的决绝,更恨他此刻的沉默。堂上一片大乱,卢凌风当即厉声喝止,袍袖一展,命左右差役将二人强行分开。公堂之上,一方是为情为义几近发狂的孟不疑,一方是被权势与旧耻层层束缚的颜君羡,尘封多年的恩怨在此刻交织成网,也预示着这桩纠缠红药生死的迷案,终将被层层剥开,真相渐次浮出水面。
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20集剧情介绍
公堂之上,颜君羡衣袂生风,声线平静而悠长,仿佛在回望一段早已蒙尘的旧梦。他提及七年前科举大考在即,诸事压肩,胸中郁结难散,便与数名同窗同往平康坊小酌,以酒佐愁,以笑自宽。灯火迷离,人声鼎沸之处,他初见花魁红药,只一眼,便教他心湖大乱。其后他频频造访,红袖添香,琴心相许,二人由一见倾心而至相知相守,自以为情根早已深种,再无旁人可入其心。
在颜君羡眼中,红药自始至终未曾将情意分予孟不疑。孟不疑入京之前不过乡间捕蛇之人,终日与山林瘴气为伴,家境清寒,性情又极度吝啬,掰开一文钱都要算计半日。颜君羡对孟不疑颇多轻慢,断言此人出身卑微又刻薄寡恩,岂配平康坊头牌花魁这般明艳女子。孟不疑闻言勃然大怒,当庭指斥颜君羡负心薄幸,当年弃红药于不顾,方致红颜落入泥淖。颜君羡却辩称,他为了步入仕途,不惜重金贿赂主考,银两如流水般耗尽,已是身无长物,无力替红药赎身,只得含泪分离。他自以为心中有苦难言,却在旁人口中成了弃义绝情的负心郎。
正因颜君羡选择前程而舍旧人,红药心灰意冷,曾一度徘徊河畔,欲以一跃了却残生。孟不疑恰在此时救她上岸,悉心相劝,许诺不负此生,二人因恩情而结缡成婚。然红药自幼长于乐籍,饮酒行令,听歌观舞,最爱热闹喧嚣;孟不疑却寡言木讷,行事刻板,沉迷志怪杂书,将书中鬼魅视作知己,偏偏不解枕边人心。新婚不久,小夫妻间龃龉频生,言语不合,冷眼相对,隔阂如藤蔓般在无形中疯长。迁居长安之后,孟不疑更加谨小慎微,惧怕游园看景、出门赴宴费钱,常以公务在身为由推脱陪伴红药的机会。久而久之,他心中疑云丛生,总觉得红药与昔日恋人颜君羡旧情未断,暗自焦虑,妒火潜燃。
面对孟不疑日益沉重的猜忌与盘问,颜君羡非但不以“夺人妻”之嫌为耻,反倒毫不避讳地承认,那晚确是依红药之约前往相见。他自称只是念在旧日情分,答应帮红药的丈夫寻一条仕途明路,谁料情感暗流翻涌,旧梦重燃,两人之间一时情难自制,几乎再度共赴云雨。正当局面暧昧难收之际,昔日金主张三突然造访,颜君羡只得仓皇躲入床底。张三早年略有薄财,曾以重金包养红药一段时日,后因家道中落,二人再无往来。此番重现,只为索回当年所赠而欲收回的余留银铤。偏巧此时孟不疑归家在即,张三急忙藏身衣柜。待孟不疑步入厅堂,衣柜内忽有异响,颜君羡心乱如麻,来不及多察,只得随红药仓惶夺门而出,留下重重疑云。
裴喜君细致推敲众人供词,察觉颜君羡与孟不疑二人的陈述虽然铺陈详尽,却都有意隐去关键细节,言语之间处处闪躲。卢凌风亦有同感,认为这些供词多为自圆其说,少有真正能落到实处的证据,只好权且将二人暂时释回,暗中另寻突破。与此同时,苏无名翻阅孟不疑所撰志怪文集,纸页翻动间忽然从一篇蛇妖异闻中觅得灵感,心念电转,似有所悟。他当机立断,携费鸡师出门调查,将酥山店暂托褚樱桃看管。苏无名再度查验张三尸身,经细察推断张三极可能曾被一条紫色毒蛇缠住颈项,先被勒至昏厥,随后失力自衣柜坠地而亡,所以其手中握着利刃却无血痕,刀亦落在身旁,显然并非自戕。顺藤摸索,他在古籍中查得关于“紫蛇”的零星记载——海外有一东夷孤岛,历代岛主自称为舜之后裔,岛上异石怪木丛生,居民断发文身,善用诡谲秘术。武德年间,该岛岛主曾入长安,因嫌鸿胪寺接待失礼,怒而将所携珍奇特产尽数倾入曲江河畔,其中便有一种名为“一品紫”的活蛇,其胆可入药,为救命圣品。据载此蛇寿命可至六十年,幼时体色殷红,年岁渐长方转为深紫,唯有在色泽转紫之际取胆,方为至宝。
费鸡师听闻此说,方猛然忆起往事——当年恩师曾以“一品紫”之胆救下垂死之人,场景历历在目。裴喜君亦顺势想起,孟不疑本出身捕蛇匠行,当对这种蛇的踪迹习性了然于心。众人由此推测孟不疑难免百般抵赖,若无铁证在案,很难将其罪责坐实。于是他们商议分头而行,一队人手前往长安城中各大药铺暗访,追查近来是否有人求购或售卖蛇胆;另一队则直入太医署勘验记录,毕竟颜君羡官居太医丞,或许曾接触相关药材。颜君羡在盘问之下承认,他曾无意间捕获过一条紫蛇,却声称一时疏忽让蛇逃脱,之后下落不明。卢凌风一再追问细节,步步紧逼,使得颜君羡心生不满,言辞间隐有以奏报天子的名义要挟。裴喜君则故意提及卢凌风与天子之间的旧交深谊,颜君羡闻言心惊肉跳,神色顿敛,顾忌之意溢于言表。
另一边,苏无名与费鸡师来到命案现场,再次仔细查验张三曾藏身的衣柜,在角落中发现细碎蛇鳞残留,证明一品紫确曾盘踞其中。谁知紫蛇竟尚未远遁,在暗处静伏许久,忽然疾若闪电,自柜内窜出,盘绕上苏无名颈项,蛇躯收紧,腥甜气息扑面。费鸡师惊惶失措,心头大乱,却仍咬牙上前驱蛇,凭着多年所学与一腔胆气,硬生生将蛇逼退,终将濒死的苏无名从鬼门关前拉回。与此同时,裴喜君和卢凌风循线来到西市“康哉药铺”,掌柜起初态度傲慢,自称店内确有“一品紫”,但因其稀世珍罕,开口便索十万巨额。卢凌风细察其神色,隐约看出近日定有人来此兜售紫蛇,一声令下亮出官府令牌,掌柜态度瞬间一变,不敢再隐瞒,吐露实情——数日前曾有樵夫携一条紫蛇上门求售,掌柜起初不识其珍贵,特意连夜拜访三位名医求证,此后方知此蛇乃价比城楼的奇物。翌日,他与樵夫反复周旋,谈价至三万之数,约定于本月初十成交,其间他则四处物色更合适的买家。
当夜,风色阴郁,孟不疑悄然潜入药园,在药香与湿土之间行走如鬼魅。他逼问颜君羡红药的去向,又半是警告半是提醒,说颜君羡身边的仆人明石来历成谜,心术不正,不可全信。话音尚未落定,便只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原来明石早已暗藏身后,乘其不备一击将孟不疑击昏,冷冷命令颜君羡将人埋入种植天麻的药田,借土掩尸。明石独自离去时,忽觉有人于暗处尾随,却装作毫无察觉,径直走入一处僻静宅院。推门而入,他见红药端坐床沿,衣衫整洁,神色幽怨却带一丝期待。多年纠缠情事终于揭开另一重面纱——当年红药从未真正把心交给颜君羡,她第一次心动之时,所倾慕之人正是冷峻沉默的明石。她自觉明石气度非常,来历不凡,虽身为仆从,却不似寻常下人。如今重逢,她再也不愿压抑心意,当面坦陈昔日与今日的爱慕,明石也不再推拒,低声表露对她的怜惜与护佑之情。颜君羡一路尾随而至,闯入屋内,只换来明石冷眼一瞥,脚下一踹,将他重重掷倒在地,再以辛辣讥讽逐字刺向他的自负与虚妄。红药倚在明石身侧,唇边浮现冷冷讥笑,昔日对颜君羡的柔情已然成灰,只剩看戏般的冷漠,任往事如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21集剧情介绍
黄昏将尽、雍州阴云密布之时,孟不疑在乱葬坑中被泥土半掩,胸中尚存一线余温,竟生生从死境中醒转。他挣扎着破土而出,浑身血污、步履踉跄,却一路凭借执念奔至雍州府前,当街击鼓鸣冤。鼓声沉郁如雷,引得众人侧目,待堂上审问,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坦言,那条惹出人命的一品紫蛇,正是由自己暗中豢养。
孟不疑追述旧事,声线沙哑却字字清晰。当年他曾赴太医署药园拜访颜君羡,偶然得知药园中珍稀的一品紫蛇失踪,遂心生他念。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带着艾草赶往曲江水畔,以烟熏之法诱蛇现身。那时紫蛇尚未成熟,蛇信仍呈殷红,尚不到取胆炼药之期,他便将其秘而不宣,留在身边精心喂养。岂料近日蛇信渐由赤转紫,正是药性大成之时,他便与康哉药铺暗中洽谈,谋划以高价交易。
然而钱财并非他真正的目的,蒙蔽心智的是妒恨与报复。他早已察觉颜君羡与红药情意纠缠,心中难平,遂设下毒局。事先将一品紫蛇悄然藏入衣柜,又假借宴饮之名灌醉老书吏,伺机离席返家,盘算以蛇毒害死颜君羡,以泄心中郁愤。岂料天意弄人,那夜缩在柜中的并非颜君羡,而是张三,这场错位的血案因此铸成。堂上听他陈词,苏无名虽觉细节繁复、似乎言之凿凿,却敏锐察觉其中仍有隐匿与含糊,追问再三,孟不疑却坚持自己已将一切原原本本道出。
卢凌风赶赴太医署药园欲再查根由时,颜君羡已被明石偷偷带离府中,对外只托言说是随侍出城采药。裴喜君依仆人零碎供述,执笔绘出明石的容貌,让这位来路成谜的家奴渐渐显形。与此同时,明石驾着马车奔驰在城郊崎岖小路上,马蹄碎响之中,他向身侧的红药缓缓剥开自己的过往。自称原是商贾人家出身,却痴迷兵刃刀剑,年轻时离家拜师学艺,十二年寒暑不辍,功成之后,竟被江湖上最大刺客组织“血滴”招入麾下,三年间以“烽火燎城”之名杀名震天下,血雨腥风,杀戮无算。
他说到后来,语气间隐约带着倦怠。厌倦了无休无止的刀光血影,他携巨额金银远走岭南,想要就此抽身江湖。回到家乡,却见祖业凋敝、商号破落,便重新整理旧业,五年之内再度富甲一方。但金银堆积成山,仍难平他心中对权势的渴求,遂念及仕途。他深知以商贾身份应试受限,索性另辟蹊径,从家奴中拣选资质尚可的水鸡,细加调教栽培,改名为颜君羡,意欲扶他入仕,将其当作自己踏入官场的影子。
红药静静听着,心底对明石的敬慕与迷惘交织,只是旁边昏迷不醒的颜君羡在车上已成累赘,让他们行路愈发艰难。她遂低声询问明石打算如何处置此人。待马车行至一片荒林,林叶萧瑟,明石一言不发地下车,命红药看守马车,自己拖着颜君羡走向林中,意图挖坑活埋。红药并未上前阻拦,只在旁静观其变,顺手采下几片颜君羡平日偏爱、她屡次亲手采摘的薄荷叶。明石回首间随手接过,连摘数片嚼入口中,以为不过解乏醒神,却不知这看似清新的叶片早已被红药暗淬剧毒。
毒药入喉不过片刻,明石便觉血气翻涌、四肢乏力,才恍然醒悟红药的真实身份与宿怨。十九年前,他奉“血滴”之命血洗一户人家,将男主人斩于刀下,却未曾留意角落中那双惊恐却倔强的幼女眼睛。那女孩当着尸骨余温,咬碎银牙立誓,要此生报仇雪恨。明石当年只当是孩童狂言,如今却毒发难支,方知红药这些年深藏刀锋,潜伏接近自己,只为等到这致命一刻。其实颜君羡也早对明石起杀心,只是自忖武艺不及,只能与红药合演苦肉之计,以深情假象骗取明石信任,使其毫无防备。待明石毒性攻心,抵挡不住之际,颜君羡上前夺过匕首,亲自补上致命一刀,随即用泥土草根匆匆掩埋尸体,欲将一代杀手“烽火燎城”的下场永远埋入荒林深处。
可对颜君羡而言,明石的死不过是一道险关。他立刻冷静思索起可能留下的隐患,目光转向红药。明石一死,知情者尚有她一人,他心中权位至上,认定留不得后患,转瞬间情面尽撤,露出冷酷本性。他狞笑着说,往日温言软语、情深缠绵皆是逢场作戏,若不以假意示爱,又怎能在明石身侧安然生存至今?他从未真正把红药当作伴侣,只把她当作一枚可以随时弃用的棋子。眼见报官无望,他扬言为登相位必先除掉红药,举手之间杀机毕露。危急之时,褚樱桃骤然现身,出手相救。她一向不知颜君羡毫无武艺,出手难以拿捏分寸,一掌过重,竟使颜君羡当场气绝,阴谋也随之戛然而止。
卢凌风疾步赶至之时,荒林血意尚未散尽。褚樱桃将前因后果一一陈述,从明石昔日的杀戮恶行,到他被毒杀于林中的经过,毫不隐瞒。至此,“烽火燎城”曾为血滴头号刺客的身份终于坐实,而颜君羡不过在利益权势驱使下,毒杀主子、反噬盟友。红药在这场局中既是复仇者,也是被牵连的无辜之人。卢凌风权衡再三,先将红药押回雍州府,让她在公堂之上,自己为自己作一场清白之辩。
公堂之下,红药神色苍白,却不肯低头含糊。她从少年时说起,称自己为父守灵三载,守着冷硬棺木熬过无数长夜,又随师习琵琶三年,以琴声维系记忆中父亲的身影与血债。十三岁时,她只身背着琵琶踏上江湖,四处打探“烽火燎城”的行踪,从零星传闻中拼凑出一幅残酷的真相,最终沿着线索来到长安,才得知那名杀戮累累的刺客已从江湖退隐,隐姓埋名。
她原以为父仇难报,直到某一日,在颜君羡身后的侍从队列中,无意间瞥见那张熟悉而憔悴的面孔——明石。曾经高高在上的杀手此刻俯身听命,成了一名寂寂无名的家奴。那一瞬,她便知这是天赐良机。于是她刻意接近颜君羡,用笑语与才艺换取他的信赖,妄图趁机打探明石的底细。然而数月过去,颜君羡始终未对明石的往履吐露一字,红药这才隐约察觉,他或许并不知晓这位家奴的血腥身世。
待颜君羡忽然离开,她以为复仇之路再度断绝,加之屡遭猜忌、心力交瘁,一时心灰意冷,竟起跳河自尽之念。幸而孟不疑恰好路过,奋身相救,将她从冰冷河水中拖回岸上。红药感念其恩,便顺势答应嫁与孟不疑,将这桩婚约当作自己继续接近颜君羡、追寻明石踪迹的伪装外壳。公堂之上,她极力辩白,坚称杀人一事与孟不疑无关,孟不疑却忽然现身,自请伏罪,将一切罪责统统揽到自己肩上,说是因误以为张三与红药有私情,才在怒火攻心之下图谋人命。
然而卢凌风与苏无名并非轻信之人,他们细究孟不疑自供中前后矛盾之处,愈发觉得其中漏洞不小。苏无名紧追不放,问及凶器去向,孟不疑神色游移、言语支离,迟迟给不出合理解释。反倒是红药坦然承认,作案所用的剪刀当初被她藏在太医署药园之中。随着更多隐情被揭开,雍州府中众人的立场与是非也在悄然偏转,血案背后的恩怨纠葛、情爱仇杀,渐渐从迷雾中浮出真相的轮廓。
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22集剧情介绍
堂审之上,红药终于抬眸,平静却决绝地道出尘封多年的隐秘往事:当年她在青楼为生之时,亲眼看见张三这等地痞恶霸,以权势与银钱为刀,残忍摧折同馆姊妹青倾的性命。那一夜血迹未干,哭声犹在,便有人鼓起勇气报官鸣冤,然而堂上证据匮乏,人证亦被威逼利诱翻供,张三终究大摇大摆脱身而去,只留下红药心中一桩撕心裂肺的仇恨。为了替青倾讨回公道,也为自己被践踏的尊严讨个说法,她明知泥淖难行,仍咬牙踏入深渊:忍辱负重,委身迎合钱正无厌的贪欲,笑颜之下是咬碎银牙的屈辱,只为换得一笔足以雇凶报仇的银钱。
案发那夜,红药精心布置,邀颜君羡至宅中小聚,言笑之间暗自试探,只想借几句闲谈剥开其伪装,探得明石的真实身份。烛影摇晃,心事翻涌之际,张三却不请自来,闯入门内索要之前勒索的银铤,语气粗鄙,眼神贪婪,仿佛将她视作唾手可得的猎物。红药原本打算破财消灾,忍痛将银铤奉上,以图暂避锋芒;谁知恰在此时,孟不疑自外归家,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一记惊雷将她惊得手足无措。电光火石之间,她只得先将张三塞入衣柜,匆匆掩好门扇,藏起一身腥风血气。待到屋内局势愈发混乱,张三竟于柜中鼓噪,欲破门而出,红药心知一旦事情败露,不仅自身难保,连孟不疑亦会被牵入泥潭,遂在情势逼仄之时抓起剪刀,颤着手刺入柜中,利刃透衣入肉,终结了张三的性命。
堂中众人听罢,自以为真相水落石出,苏无名却凝眸沉思,指出红药仍刻意隐去关窍所在。于是他将纷繁细节一一理清,缓缓揭开更深一层的事实:自钱正暗中雇“老猫”打探红药的来历起,孟不疑便与红药推心置腹,将她的身世与恩怨悉数听入心中。情根一旦种下,便再难拔除,孟不疑对红药情深如海,视她的仇恨便是自己的仇恨。为了替她斩除仇敌,他早已预作筹谋,将一条剧毒紫蛇藏入衣柜,原本打算用以暗算他所认定的仇人——颜君羡。然而局势在一瞬间扭转,颜君羡吐露自己出身卑微,不过一介自幼被买入人家的家奴,言语之间透出隐忍与辛酸,令红药心底沉寂已久的怜悯之情缓缓浮起。她将手中杀意强行收回,不忍再以毒蛇伤他,改而将颜君羡藏于床下,让他暂避即将来临的风暴。
另一边,孟不疑却因被老书吏缠住,听其娓娓道来蛇妖异闻,无法按约时辰归家。待他匆忙赶回,迎接他的不再是温婉的笑容,而是风雨欲来的沉重气息——屋内一静如死水,颜君羡已潜伏床底,张三则闷在柜中,气息未知。红药为了不牵连孟不疑,咬着唇装出怒意,故意与他厉声争执,言辞犀利,语带决绝,仿佛恨不能与他一刀两断。话到悲切处,她含泪将他推拒门外,硬生生将门关死。孟不疑却从她湿润的眼眶与颤抖的指尖里,看明了她真正的用心——那是将所有罪责往自己肩头扛去的诀别。于是两人隔着门扇含泪相望,谁也不肯多说一句,生怕一开口,所有伪装瞬间崩塌,只剩难以收拾的深情与绝望,孟不疑最终黯然离去,心中却早已下定与她共担因果的决意。
当红药在堂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之时,眉目间反倒露出一种解脱后的清明。她与孟不疑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跪地,对坐叩首,执手相望,仿佛要将此生未能言尽的情意都压进那一声声低沉的头触地声里。二人轻声相约,若有来世,不再为恩怨与身世所累,只愿两小无猜,自幼相识,在最平凡的岁月中相伴终身。堂上官吏仵作本以铁面自持,此刻亦不自觉红了眼眶,旁听百姓更是心酸难抑,恻隐之心在人群中悄然蔓延。没多久,苏无名寻得孟不疑,带来仵作的最新查验结果:张三真正致死原因乃是窒息,并非剪刀所致之致命伤,红药所为虽加剧伤势,却非真正杀人一击。然而她曾毁损尸身,已然触犯律法,加之当今天子登基后锐意整饬风化,所订新律严谨苛明,依法应判三年徒刑,或受黥刑以惩其过。
刑名摆在台案之上,成了横亘在两人面前的一道深沟。孟不疑想到红药生得明眸如水、笑似春花,自幼在风尘中摸爬滚打,却仍保有一分恬然与灵动,实在不忍看她美好面容被冰冷刺骨的黥印毁去,于是托裴喜君转达心意:愿以三年光阴为约,等她刑满归来,再把未竟的日子一一补齐。然而红药心中却有更急切的盘算,她不愿久困狱中,让孟不疑独自承受流言蜚语,便甘心选择受黥刑,以求缩短分别的时日。黥刑落定之日,血痕与烧灼之痛纵然刻骨,她却咬紧牙关不曾哀号一声,只在昏迷前望向远方,仿佛在那里能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孟不疑将她接出牢狱后,几乎倾尽多年积蓄,购下一处幽静宅院,亲手题名“酥宅”——原来他从红父旧时故交口中得知,红药幼时乳名唤作“阿酥”,这个轻柔的称呼,承载着她短暂而明亮的童年,也寄托着他愿将她重新带回温暖人世的心愿。
酥宅之内,香案一隅供奉着红父的灵位,香烟袅袅,仿佛将往昔恩义与未尽孝思一并牵回世间。孟不疑当众表明,自己已辞去清贵官职,甘心以一介小吏的身份谋生,平日或执笔撰书,或亲自入山捕蛇,以此维持衣食,只求与红药一道,远离权场纷争,过一段闲云野鹤、耕读自适的田园岁月。为了遮掩她额间触目惊心的黥印,他特地拜师学艺,潜心研究刺花之术,一针一线皆出自他稳而虔诚的手,将原本狰狞的疤痕化作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层叠,艳而不俗,仿若在她额间悄然绽放的命运之花。为了安抚她时常不自觉流露的自卑与忧虑,他又娓娓讲起上官婉儿昔年受黥入宫、终能以才名震动朝堂的旧事,以此告诫红药:额上印记并非耻辱,反倒是她劫后重生的见证。红药听后心潮翻涌,泪水夺眶而出,却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只觉此生纵历千劫,能得此人呵护,已是不幸中至大的福分。
不久之后,卢凌风等六人依约前往酥宅小聚,甫一进门便看见红药额间牡丹摇曳,配上她明艳的眉眼,非但未见半分狰狞,反而令她的容颜更添一股别样风韵。众人心中暗叹孟不疑用情至深,连最冷峻寡言之人也忍不住投来几分赞许目光。裴喜君见红药终能脱离苦海、得遇良人,心底积压许久的担忧霎时消散不少,不由得在席间与卢凌风推杯换盏,借酒意吐露心迹,两人你来我往,情意在笑语间悄然升温。与此同时,以红药乳名为号的酥山店生意蒸蒸日上,香气四溢的美味远近闻名,客源如潮,日进斗金。裴喜君因此特制了一只精巧银酒壶,亲手奉赠费鸡师,以谢其鼎力帮衬。长公主更御赐“大唐鸡公”金牌,以表彰费鸡师手艺,倏忽之间,这位原本只知埋头钻研厨艺的匠人竟名震长安,喜得合不拢嘴。
裴喜君身处财源滚滚之中,却不愿只将银钱堆作享乐之本,她将大半收益托付苏无名运筹,专门用来经营暗探网络。苏无名亦不负所托,手眼通天,悄然在各处铺开错综复杂的眼线:米铺伙计能辨街市风向,平康坊舞姬耳边流转的是士族权贵的醉语梦言,鬼市中打探消息的游魂客贩卖的不仅是奇珍异宝,更有世人不敢公开言说的秘闻轶事,就连素日里出入高门富户的珠宝商人,也愿自费加入暗探行列,只求占得一席之地,得以与苏无名共享情报。层层网线如无形巨网铺开,将长安城内暗流涌动的人心与秘密尽收眼底,却又不着痕迹,只在必要之时才悄然发力。
某日,有一支乐班行经山林僻径,忽见前方古树斜出,一名身着素白长衣的盲眼女子在树枝下踟蹰,指尖轻触粗糙树皮,脸上却是一片木然空茫。待众人近前,方觉她竟在悄悄打量树上悬挂的麻绳,显然有意以此了断残生。乐班中有人言语轻佻,甚至出言不逊,将她的绝望当作茶余笑谈,也有人见势不忍,上前柔声劝慰,希望她回头是岸。白衣女子自始至终沉默不语,只任山风拂过衣袂,神情冷漠得近乎无机可乘,仿佛任何说辞都难以撼动她心中那团幽暗火焰。与此同时,苏无名正于城中向卢凌风谈及一段尘封旧案——昔年刺客组织“血滴”之中,有一位神出鬼没的高手,人送绰号“墨影幽焰”,与“烽火燎城”齐名,却以行事狠辣闻名于暗处。此人每一次行刺必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目击者,因此无人知其真容,只知她每出手皆一袭雪白衣裳,如鬼魅般隐没于夜色。
风云暗涌之际,阮氏酒楼的侯掌柜亲自登门造访酥山店,口口声声称是仰慕“酥山”美名,实则端着一副仗势倚权的架子,欲耗费重金包下店内一日生意,只为讨好座上贵客。费鸡师听闻此意,当即脸色一冷,毫不犹豫地回绝,断然表示宁可少赚银钱,也不愿为权贵折腰,赶走自家老顾客。消息传入苏无名与裴喜君耳中,两人立刻赶至店内,一边拦下欲驱散食客的伙计,一边镇定自若地安抚众人,承诺次日必会按时供应酥山,不让任何一位平民百姓因权贵的私欲而失去品尝美味的机会。喧嚣的店堂里,人情冷暖与江湖气节交相辉映,谁也未曾意识到,在这看似寻常的纷争背后,一张更庞大复杂的命运之网,正悄然收紧。
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23集剧情介绍
清曦微启,长安城尚笼着一层细若轻纱的晨雾,苏无名一行人推着木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路,发出低沉而悠然的声响,与他沉稳的步伐一般从容。褚樱桃却心急如焚,频频回首催促,唯恐误了阮氏酒楼的诗会时辰。苏无名却神色淡定,只言时机未至,还需静候一人相合,话语间自有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
不多时,长街转角处人影一晃,卢凌风负手而来,衣袂带风,目光清朗。他上前接过车柄,毫不推辞地亲自替众人推车。费鸡师在旁见状,眉头微蹙,似乎觉出苏无名与卢凌风早有默契,心中暗生几分疑虑。苏无名却只是淡淡一笑,解释自己久闻高达、王幼伯等诗名,今番不过借机一睹当世才士风采而已,语气平常,却暗藏深意。此时阮氏酒楼内外,已为今夜诗会布置停当,正悄然等候一众名士登门。
酒楼主人阮大熊一身华服立于门前,满面郑重,下令今日只许受邀诗人自正门入内,其余宾客皆须从侧门绕行。他自承即便是主人,也绝不破例。恰有两位富商携仆欲入内饮酒,见门庭森严颇为不满,阮大熊却当即拦下,宁肯推却唾手可得的厚利,也要守住自己为诗会立下的规矩。旁侧的侯掌柜看在眼里,只得无奈摇头——阮大熊自幼痴迷诗词,日日勤于吟咏,无奈天分有限,诗作鲜有人问津,最终只能承继父业,打理这座酒楼。也因此,他对当代凡是略有名声的诗人都格外推崇,将这场诗会视若一生心愿。
玄火百戏班姗姗来迟,鼓乐喧然。队伍中,一名白衣女奴娇步履轻缓,面容清丽却神情冷淡。副班主郎野狐向众人夸口,此女曾是名动一方的花魁,如今却沦为戏班奴婢。百戏班进了阮氏酒楼,依指引穿过前堂,来到后院,众人方才惊觉院中铁笼森然,一头金钱豹匍匐其间,铜铃般的双眸幽光闪动,引人心惊。阮大熊急忙上前解释,此豹自幼圈养于笼内,从不轻伤人命,让人稍稍宽心。随即,他将赛班主悄悄拉到一旁,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沉甸甸落在对方手心,只吩咐一句:待会儿在诗会上,务必有人出声吟唱他自作的诗篇。赛班主看他出手阔绰,喜上眉梢,满口应承。
阮楼门侧,伙计阿郎严守规矩,将卢凌风一行人拦在正门之外。费鸡师素来倔强,见众人皆可正门而入,唯独他们被拒,心中颇不痛快。只是想到丰厚酬劳,又被同伴劝解,只得忍下这口气,绕至侧门入楼。庖厨之中,众人忙得热火朝天,揉面、调馅、烘烤,只为制出精巧的樱桃酥山以献诗会宾客。苏无名与裴喜君、褚樱桃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唯独卢凌风无事可做,便借口外出透气,独自一人悄然至后院,细细打量那只关在笼中的金钱豹,似在从它的步伐与神情间,捕捉某种未被人察觉的异样。
前厅门外,高达与王幼伯相携而至,衣冠不甚华美,却自带一股风流气度。阮大熊见二人到来,亲自迎上前去,态度恭谨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王幼伯性情直率,寒暄不过数句,便笑称要将阮大熊的名字录入诗集之中,与这些诗客同列。阮大熊闻言,几乎喜形于色,连连摆手谦逊,眼中却已难掩得意。
与此同时,卢凌风在后院偶遇一名衣衫略显陈旧的文士,对方面容清癯,气度却卓然不俗,正是南州著名才子冷籍。此人诗名久为士林所重,与高达、王幼伯皆是莫逆之交。侯掌柜初见他衣履寒素,还曾误以为是流浪乞人,待认出其名号后,顿时惶然失措,连连赔罪。冷籍惊讶于卢凌风的出现,疑问尚未出口,便听对方低声相求,希望他能为自己遮掩身份,不要向旁人道破。冷籍略一沉吟,答应为他守口如瓶。
席间,冷籍出面向众人引荐卢凌风。阮大熊打量之下,只觉此人并非诗坛名流,不欲轻易让他入席,便托词说除非能显露深厚诗学根基,否则难以与诸名士同坐。卢凌风毫不慌乱,略一沉思,随口谈起数位古今诗人名姓,又在言谈末尾轻轻点出“元无有”“成自虚”二名。冷籍起先还有几分疑惑,及至王幼伯等人相互提醒,才恍然大悟其中用意——这两个姓名皆是借虚设名,暗合诗道之玄妙。卢凌风以此借古喻今,将虚与实、名与无名巧妙相连,既是机锋,又显胸中学养。冷籍心折之余,朗声笑着邀请他同席而坐,阮大熊见诸名士皆不反对,也不好再加阻拦。
酒宴开席不久,杯盘尚未尽陈,冷籍便提及一桩心事:待长安这一番聚会告一段落,他自有意西行出塞,亲赴西域山川,观其奇景,访其风物。高达、王幼伯闻言,兴致顿起,当即表示愿与他同行,结伴远游。高达更抚案言道,此行不独为题诗留名,更当投身军旅,于边塞立功,既可磨砺诗心,更能守土卫民,使边疆百姓得以安生。卢凌风侧耳听着,目中不觉升起敬意,默默对这份胸怀家国的豪情生出由衷钦佩。
偏房内,灯火柔和,众歌女围坐一室,对镜理鬓,轻声笑语。桑儿心地热络,细心替奴娇整理衣襟,又打量她一番,只觉她容貌明艳而气质沉静,便揣测她昔日必是名动一方的花魁。奴娇只是淡淡一笑,轻声道往事如烟,早已不愿再提。阿碧在一旁听得好奇,忍不住插话,打趣说她在青楼中阅人无数,当年想必结识过许多风流才子与权贵显宦。豹豹向来爱慕俊俏男子,闻言顿时眉飞色舞,引得小葩冷嘲几句。谁知豹豹也不示弱,反戳出小葩与班主之间的隐秘牵连,小葩脸色一变,只得闭口不言。角落里,护卫七郎一直以冷眼旁观,目光却频频在豹豹身上流连,隐露欲色。待旁人略一散开,他便冷声威逼,命豹豹今夜伴他。豹豹畏惧其凶悍,只得强压心中愤懑,暂且隐忍不发。
厅堂内,香气渐起,苏无名携裴喜君与褚樱桃入内,将精心制成的樱桃酥山稳稳摆上桌案。酥山层叠如玲珑山峦,色泽娇艳宛若春樱初绽,引得诸宾侧目。冷籍目光一转,瞥见三人身影,微微一怔,旋即会意过来,仍照旧维持先前的说辞,为他们遮掩真实身份。阮大熊见时机已到,起身举杯,提议今夜诗会增添一场别出心裁的较技:若有歌女登台,唱的是在座哪位诗人的诗作,且传唱次数最多者,便算其人为今夜魁首。诸文士闻言皆拍案称妙,酒气与兴致一并高涨。
不多时,歌声绕梁。众歌女依次登台,或清婉,或激越,将高达的壮丽篇章、王幼伯的清新辞句,乃至阮大熊平日自作却少人问津的诗篇一一吟唱。阮大熊听见自己的名字与诗句在众目之下被歌喉托起,虽说难与名家媲美,却也面露喜色,宛如多年夙愿终得一偿。只是喧哗之中,唯独不闻有人唱起冷籍之诗,厅堂灯火映着他的面庞,愈发显得沉静而落寞。
酒意渐浓,王幼伯终究按捺不住胸中话语,借着醉劲直言当年冷籍一念离去,远避官场与名利,不知错过了多少光耀前途与扬名立万的机会。言辞虽略带醉意,却句句刺入人心。冷籍默然良久,心中五味杂陈,终在众人视线之中缓缓开口,立誓道:若今夜无人以歌声传唱他的诗篇,便从此封笔,再不为世间作一字新诗。此言一出,厅堂内顷刻静了几分,众人或叹或惊,各怀心思。
就在此时,奴娇步履轻缓,缓缓登场。她一袭素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灯火在纱帐上晕开一圈柔光。冷籍遥遥望去,纵是隔着轻纱与人群,仍一眼认出她的身影,记忆深处某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叫他心绪翻涌难平。歌声尚未响起,他的命运与誓言,似乎已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唐朝诡事录之长安第24集剧情介绍
灯火如昼的宴席之上,丝竹声未起,一袭红衣的奴娇已款款步入堂中。她怀中横抱琵琶,背后却斜负长剑,清艳容颜与冷硬剑锋相映成趣,立时惹得满座宾客侧目窃语:一介歌伎,为何佩剑?奴娇却神情安然,向众人淡淡自陈,自幼既习琴弦亦谙剑舞。有人半是好奇半是起哄,邀她当场献技,她也不推辞,只略拂衣袖,便于席前立定,长剑出鞘,衣袂微扬。
剑光翻转如惊鸿振翼,寒芒破空似带霜雪,围坐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她身形若行云流水,剑势时而轻灵如燕掠檐,时而凌厉似霆霓乍起。正当众人沉浸在这场绮丽的剑舞之中,剑尖忽地一挑,寒光电闪,竟直指阮大熊胸口。危机当前,褚樱桃眼明手快,猛地举起手中托盘,硬生生挡下这一刺。场间气氛骤然一紧,苏无名见势不妙,急中生智,大声笑言褚樱桃亦精于舞技,何不让二人与剑共舞?他话音既出,便顺势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杀,巧妙扭成一出合舞的戏码。
奴娇与褚樱桃在厅中交错腾挪,剑光盘旋,人影相叠,似缠斗又似共舞。褚樱桃暗中牵制,将奴娇所有杀意尽数封死在舞步之中。几番回合过后,奴娇再难觅得下手良机,只得顺势收剑,翻腕抚弦。琵琶声一出,旋律清冷如水中月影,她所吟唱之辞皆出自冷籍之诗,句句带寒意,字字含霜锋。一曲《寒食行》既毕,满堂宾朋无不击节称赏,冷籍因此声名更盛,一举压过诸多才子,拔得头筹。曲终人散,奴娇悄然退去。
宴后,卢凌风察觉冷籍眉宇间仍有郁郁之色,便举杯相邀,意欲以酒浇胸中愁闷。阮大熊与众人也纷纷陪席,杯盏交错之间,笑语暂掩暗流。另一边,侯掌柜则将奴娇安排在僻静厢房,低声询问当席刺杀未成的缘由。奴娇坦言,宴上另有高人在侧,剑术眼力皆非凡俗,贸然出手只会功败垂成。不欲久拖,她反过来命侯掌柜指明目标所在,以便择机再度行刺。侯掌柜心急求成,只得应允。
当夜月色如水,府中皆已酣眠。奴娇身影贴着廊下阴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终于潜入阮大熊的寝处,手中剑已微微出鞘,寒光仅在指缝间一闪而逝。谁知床帐之侧早有人守候,卢凌风早已洞悉异状,提剑戒备,一击挡下她的突袭。奴娇见事不谐,欲抽身遁走,又被从旁飞掠而至的褚樱桃横身截住。两女交手不过三五招,奴娇便被制住手腕,剑落于地。至此,府中人等惊醒聚拢,侯掌柜买凶弑主的阴谋再也包藏不住。
在众目睽睽之下,侯掌柜再难抵赖,只得跪地哭诉前因。他坦承当年受阮父临终托付,本应勉力辅佐阮大熊振兴家业,可阮大熊终日寄情诗酒,对世事不甚上心,他眼见祖业或将陨落,便生出篡位之念,萌生“杀主而代之”的险心。阮大熊听后神色复杂,既痛其狼子野心,又念其多年来勤俭持家之功,终究不忍下重手,只命人将其囚于柴房,闭门思过两日,算是留他一线生机。
卢凌风则意欲借奴娇行刺之罪,将她押送官府,以正法度。众人正欲附和,冷籍却忽然自暗处现身,神情沉痛,主动请缨,愿以自身性命代奴娇受罚。此举令在场之人皆大为不解,只见冷籍移步至堂中,缓缓道出尘封旧事——昔年在洛阳,奴娇尚名“娇奴”,不过市井歌伎,却与他相知相惜,共度清贫岁月。后娇奴才名渐起,终成头牌,日日周旋于权贵显宦之间。冷籍见她与将领频频亲近,妒火攻心,一时冲动与之争执,不仅恶言相向,还在醉意中咒她有朝一日会双目失明。那番话出口之后,两人恩爱顿成决裂之局,自此天各一方。
冷籍醒后追悔莫及,有愧有恨,却无从寻觅旧人踪迹。恰在此时,一首长诗《寒食行》使他一举名动天下,本可借势踏入仕途,却因心怀嫌隙,选择弃绝科举,远离权场,南下隐居,与苏无名、王幼伯、高达三人结伴,纵情山水,借酒与诗掩埋心底那段刻骨记忆。苏无名此刻追问奴娇,当年究竟有何隐情未言明,是否愿为自己辩解。奴娇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讲述其飘零数年之路。
她说,当年在洛阳,她对冷籍的心意并非虚假,只是那席冰冷咒骂令她彻底心灰。头牌风光原是梦幻泡影,繁华过后,众人渐散,她亦从盛极一时的花街风月中悄然退下。既未堕入鬼市为人玩赏,也不肯随意嫁与商贾自困一隅,而是孤身出行,游走天下。途中偶逢一位隐逸高人,收她为徒,传授剑术身法。自此,她化名“奴娇”,以刺客之身行走江湖,又以盲眼伎者的伪装掩藏身份。虽手握生杀之权,她却只诛暴戾贪残之徒,从不滥杀无辜。此番前来阮府,本意亦是奉命行事,但亲眼目睹阮大熊礼待诗士、宽宥仆从,终究认定他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便一再迟疑。
冷籍听她说罢,面色大变,往昔种种恩怨在心中翻涌成潮。他忆起自己曾用最锋利的言语刺伤最在意之人,如今重逢,却是在剑锋相向、生死一线之时。愧悔交加之下,他当众立誓:若天意仍容二人重新牵手,此生必以正礼迎娶,再不弃诺。话未说完,他竟取起利刃,作势要以死明志,用性命赎那一句伤人之咒。奴娇见状,心防终被撼破,眼中旧情与新恨一起化开,终于颔首低声允诺,愿与他再结连理,放下彼此多年执念。
卢凌风与苏无名见两人情感真挚,也不愿再追问旧案细节,索性顺水推舟,决定暂且不究奴娇刺杀之责。阮大熊更是爽快,当即命人布置喜堂,请戏班奏乐助兴,要让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和合之喜,在众人眼前见证。红烛高张,喜帛铺陈,奴娇与冷籍眉目交映,于满堂宾客注视之下,缓缓行礼对拜,从此结作夫妻。笑语喧阗,杯盘交错,一时之间,似乎所有阴谋与杀机都被喜意掩住。
然而热闹之下仍有阴影潜行。郎野狐悄悄推了推赛班主,低声劝他莫恋福地,趁乱尽快收拾行装离开,免得久留生出变故。谁知赛班主贪念滋长,见阮府富庶,反起了再劫一笔的心思。他暗中在酒水之中投下蒙汗药,耐心等候。片刻之后,只见众人一个接一个醉卧席间,连笑声都渐次消散。直到确信所有人均已昏迷,他与郎野狐才露出狰狞本色,准备痛下毒手,席卷府中财物。
岂料天外还有“黄雀”。六郎与七郎早对这两人心怀戒备,一直在暗处窥伺。二人见赛班主与郎野狐忙于行窃,立即趁机抬走那只沉重的箱箧,自以为得手,暗喜其中必装满金银细软。哪知箱中并非珠玉财宝,而是被禁锢已久的玄火班原主。另一边,卢凌风等人并未真被蒙汗药制倒,不过是假意沉睡,以待贼人现形。待到时机成熟,众人霍然起身,将赛班主与郎野狐团团围住。
赛班主此时方知中计,却已骑虎难下,与郎野狐联手出招,仍抵不过卢凌风与褚樱桃的合力攻势。阮大熊、王幼伯、冷籍、高达四人亦纷纷上前相助,刀剑棍杖交错如风,顷刻间便将二人制服。战后,卢凌风不再隐瞒,自报真实身份,众人这才明白他并非寻常游士,而是肩负重任之人。面对众人质询,赛班主无力再遮掩,吐露本名“苟孟尝”,自认是一名在江湖上行踪诡秘、专劫富户的惯盗。
苟孟尝又供出,自身原非正经戏班出身,只因听信郎野狐怂恿,合谋绑架玄火班原主,占用“玄火班”名号,以戏班为幌子,混迹达官贵人府上,伺机劫掠财物。前些时日所得的金银细软、奇珍玩器,皆被他锁入那只沉重箱箧之中。真相大白,阮大熊面色凝重,提议当即分兵追缉余党,赃物虽要追回,但金银损失尚在其次,更要紧的是还有无辜性命悬于贼人之手。众人闻言,皆知此事已不再单是家宅之乱,而是关乎血肉生死的祸端,齐声应诺,准备迎接下一场更险更诡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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