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气氛凝重,一位农会干部悄悄把一张国民党报纸递到毛泽东手中。得知南昌起义部队在广东遭到重创、伤亡惨烈,毛泽东眉头紧锁。与此同时,昏迷中的林有家在梦中不断看见战友倒在血泊之中,枪炮声与呼喊声交织不散。等他在长汀福音医院醒来时,发现一直牵挂他的徐特立就守在床边。
林有家向徐特立回忆三河坝的激烈战况,话未说完,心中悲痛已难以抑制。徐特立听得心如刀绞,却只将忧伤压在心底,耐心安慰林有家,要他保重身体,不负牺牲战友的信任。他自己却急着出院继续投身革命,临走前把《共产党宣言》递给傅连暲,希望这位医生能与他们并肩而行。然而傅连暲当即将书收起,态度坚定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改变信仰。
傅连暲告诉林有家,昨夜是毛泽覃冒着危险给他输血,转身又匆匆离去奔赴前线。此时,林育才特意赶来为徐特立量身试穿新做好的锦袍,一边替他整理衣襟,一边压低声音告知南昌起义部队牺牲数以千计,周恩来更是身染重病。为了不再增添林有家的忧虑,他隐瞒了自己两个儿子也在南昌主力部队中拼命厮杀的事实。徐特立听后心中明白,郑重地向林育才深深鞠了一躬,敬的是这位普通父亲的无声担当。
另一边,井冈山上云雾缭绕,毛泽东踏着山间小路,走村串户进行调查研究。他在田间地头向农民们耐心讲解,要大家团结起来打倒地主,分得自己耕种的土地。然而多年的压迫让农民们心生恐惧,不少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农会干部高声为共产党作证,说共产党就是穷人的靠山,是替穷人做主的队伍,一席话说得在场许多农民热血渐渐沸腾,眼中闪出久违的希望。
不久,井冈山上开始建立起全新的革命秩序,军纪严明,连普通士兵也被吸纳进监督队伍,人人都有权利监督军官的行为。毛泽东郑重叮嘱何长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佐的队伍受到损失,一来他们出身寒苦,是最可靠的穷人兄弟,二来他们又是袁文才的好伙伴,一旦出事就可能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信任。为了战士们的安全,袁文才主动邀请毛泽东等人转移到茅坪驻扎,毛泽东欣然应允,看到了革命力量进一步巩固的契机。
当夜,镇上酒馆灯火通明,团长陈浩与徐恕等人推杯换盏,纵情享乐,全然不顾军纪。在这一片喧闹声中,何长工冷眼旁观,终于抓住他们收受贿赂的证据,当场指责,双方爆发激烈冲突。事后,毛泽东立即召开会议,将部队中暴露出的问题摆在桌面上,当众质问陈浩等人违反纪律的情况。陈浩等人在铁证面前只得交出贿款。毛泽东严厉重申纪律是红军的生命,并在宣布部队即将开赴茅坪的同时,对陈浩等人作出严肃处理,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谁敢触碰纪律红线,队伍就绝不容情。
同一时间,南昌起义余部在广东受挫之后境况愈发艰难。队伍辗转于崇山峻岭之间,风餐露宿,粮草奇缺,缺医少药,随时可能倒下。有人支撑不住,悄悄离开队伍,去寻找一条看似更安稳的路。然而在最艰苦的日子里,朱德、陈毅等老一辈共产党人以惊人的毅力和坚定信仰撑起整个队伍,他们的身影深深感染了林彪和众多年轻战士。经过反复思量,这些年轻人最终选择留下来,与部队共进退。
不久之后,一封意外来信犹如曙光照进黑暗。军阀范石生来函邀请朱德,共议“共聚大业”。朱德读着信中推心置腹的言语,既感激又振奋,认为这也许是让队伍转危为安的重要机会,遂决定率部前往汝城与之会合。楼梯口,林彪等人偷偷听到朱德与范石生过往情谊的片段,一个个心潮澎湃,纷纷举手表示支持,赞同暂时依靠范石生,以保存革命火种,伺机再起。
远在另一个权力中心,蒋介石结束美国之行归国后,第一时间登门拜访恩师张静江。师生重逢,促膝而谈。蒋介石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在日本会见田中义一的情形,还说日本最高指挥官为他精心筹办欢迎会,政坛要员齐聚一堂,更自夸此番美国与日本之行不虚此行,不但赢得了政治上的青睐,也争取到经济上的强力支持。
张静江却并未被这些表面光鲜所迷惑,他郑重提醒蒋介石,在列强环伺之中,与中国关系最为密切的只有日本与俄国,如今俄国共产党势力渗透颇深,日本绝不会坐视不理。若想坐稳自己渴望的权力宝座,唯有善用日本的力量。蒋介石心领神会,在权力与民族命运之间,他有意无意地向日本靠拢。他同时提到宋美龄对自己仕途的巨大助力——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不仅为他奔走斡旋,还带他走进教堂,接受洗礼。灯光之下,他的目光深邃,心中盘算着一条与列强交易、改写中国未来的道路。
大婚在即,蒋介石亲自登门,一面向张静江汇报婚事进展,一面诚邀恩师出席婚礼。张静江却以年事已高婉拒,只语重心长地叮嘱:真正要准备的,不是婚礼,而是将来登上政治舞台的那一刻。待到时机成熟,那些人终有一天会望洋兴叹、三顾草庐,而他只需令出如山、执掌风云。
井冈山上,毛泽东带头编草鞋、筹粮饷,一边解决部队吃穿,一边与何长工密谋在旗罗坳伏击尹道一。陈浩虽然向毛泽东承诺痛改前非,但在何长工眼中,他与余洒度、苏先骏是一类人,立场不稳、心思叵测,绝不可轻易再给机会。
毛泽东深知“枪杆子里出政权”,更明白没有思想武装的队伍难以长久,决定创办一所属于工农红军的“军事学校”,专门培养军事和政治骨干。他准备请余贲民、罗荣恒等人共同商议军官教导队的组建方案。何长工闻言喜出望外,毛泽东则介绍:如今吕赤担任军官教导队队长,蔡钟为党代表,两人已在山下招收学员,每期仅收一百二十人,三个月一结业,以小班精训打造“红军种子”。
另一边,陈浩在训练袁文才的自卫军时一味“从严”,日夜加练,把队伍当成旧军队来折腾,惹得袁文才颇为不满。毛泽东见他擅自延长训练时间,便当场出言相劝:一切要从实际出发,打仗要紧的是打得久、打得稳,而不是逞一时狠劲。得知毛泽东创办军官教导队后,陈浩主动请缨担任队长,毛泽东却并未立即允诺,只说会视情况而定,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警惕。
病房里,傅连暲为徐特立做完检查,得知他身体大有好转,便询问出院后的去向。徐特立笑言:只要有革命火种的地方,都是自己该去的地方。临别时,他将一本《共产党宣言》郑重交到傅连暲手中。林育才赶来转达毛泽东的问候和近况,让徐特立倍感欣慰,更加坚定继续投身革命的决心。启程之际,林有家等伤员扶墙而出,为他送行,病床边的离别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庄重。
1927年秋收起义后,毛泽东在井冈山建立起首个县级工农政权,革命根据地初具雏形。此时红军由农民、旧军队官兵和各路武装汇聚而成,军事素质参差不齐,政治觉悟高低不一。为了让这支杂牌军蜕变成“会打仗、懂政治”的铁军,毛泽东亲自决策成立军官教导队,从基层抓起,用课堂和战场一起锤炼骨干,提升整个部队的战斗力与凝聚力。
井冈山龙江书院内,毛泽东当众宣布任命:黄埔四期出身、参加过秋收起义、战斗作风硬朗的吕赤,被任命为军官教导队队长。消息一出,掌声雷动。陈浩却在台下脸色铁青——队长之位与自己失之交臂,更在旁人的怂恿下心生怨恨,暗暗打起了“另投门庭”的主意,计划转而投靠十三军军长方鼎英。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条战线上,毛泽覃跟随朱德部队转战南北。每逢夜深军静,他便在微弱的灯火下给林有家写信,告知部队已悄然离开,潜伏在范石生第十六军之中,借其掩护积蓄力量。如今在范石生的帮助下,战士们配齐了枪械,遵照朱德命令保存实力、加紧练兵,待伤员痊愈后,将迅猛杀向湘南,扩大红军队伍。信末,毛泽覃不忘一再叮嘱:盼你早日康复归队,再并肩上阵。
在汝城,朱德意外遇到正背着警卫员粟裕回队的林有田。此前,朱德在汝城董塘发动暴动,打响新一轮反击的同时,也迫切需要整训队伍,尽快“摘掉帽子上的牌子”,从旧军队中彻底脱胎换骨。此时山中,袁文才挑着草药和新做的草鞋前来探望毛泽东,一路讲述当地乡民辨识草药的经验,激起毛泽东浓厚兴趣,他当即提议:要在战士们的学习内容中加一门“识草药”的实用课程,让行军打仗多一分底气。
然而暗流早已涌动。贪图前程的陈浩悍然违纪,图谋叛逃,还先下手为强,绑住何长工施以酷刑,妄图逼迫其就范。危急军心的消息传到毛泽东耳中,他立即与袁文才等人翻身上马,直奔山林追截。竹林深处,众人终于拦下企图外逃的陈浩一伙,亲眼看到他写给方鼎英的投降书。证据摆在面前,毛泽东当机立断,下令押解回营公开审判,以铁腕清除隐患,守住这支红军队伍的根和魂。
陈浩等人被押解回营,行刑场上的铁链与号角交织成最后的审判乐章。他与徐恕、黄子吉、韩昌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公开审判,以叛变革命等重罪被判处死刑。枪声响起,尘埃落定,战士们压抑许久的怒火化作震天欢呼。毛泽东望着倒下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袁文才近距离见证了共产党铁一般的纪律与铁一般的手段,心中疑虑彻底消散,郑重决定率部加入中国工农革命军。
与此同时,远在南京的蒋介石正坐在府邸里,反复欣赏与宋美龄大婚时的影像,仿佛在银幕的光影里寻找新的起点。张静江一边为他谋划东山再起之路,一边提醒他务必要重视宋美龄——只有牢牢抓住这门婚姻,才能换取更长久的权力与未来。谈话间,张静江还直言当前党国内斗日趋公开化,局势一日不如一日,周恩来已悄然回到上海,湘赣边界更是暴动频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伤敌三分,自毁七分”的泥沼。话音未落,李宗仁等人来访,张静江顺势劝蒋介石收起锋芒、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
另一边,硝烟将起。何长工率队埋伏在敌军必经之路,耐心伺机,一举活捉尹道一,迫使王佐不得不接受改编。随即,中国工农革命军举行隆重的升编仪式,袁文才出任团长,王佐任副团长,何长工则担任党代表。军心初定,众人整装待发,准备奔赴遂川剿灭肖家璧势力。妇女会书记贺子珍主动请缨,领受奔赴遂川的宣传任务。此时,毛泽东收到杨开慧自板仓托人捎来的月饼与家书,字里行间既有牵挂也有警示,他由此得知蒋介石再度登台的风声,随即嘱咐何长工想方设法找到朱德的队伍,并详细向对方介绍井冈山的地形与局势。
与此同时,朱德、陈毅率部开入宜章县城,毛泽建、陈芬早已秘密安排好接应。短暂寒暄之后,朱德见到了毛泽建夫妇,从她的故事里,看见另一种残酷与觉醒:幼时家贫被迫做了童养媳,还遭受缠足之苦,直到大哥毛泽东出手相救,替她解除婚约,又送她进女子学校读书。毛泽建靠自修完成大学课程,投身革命、加入中国共产党,命运从此改写。
在湘南,朱德随即着手释放被关押在宜章的政治犯,由此结识了衡北游击师的伍若兰。很快,范石生的来信悄然送达,他告诫朱德务必不要再回旧部,以免遭到蒋介石迫害,还附上银元和弹药,以示支持。朱德没有后退,而是当机立断,在当地宣布成立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一支新型人民军队在风雨飘摇中破土而出。
另一头,毛泽东等人在遂川成功组建工农兵政府,当众宣布县工农政府正式成立。那一刻,广大的劳苦大众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政权,政治地位的翻身写在每一张笑脸上。毛泽东把新任县长王次淳介绍给群众认识——几天前,他还是给地主挑粪、受尽欺凌的下人,如今却站在台上成了人民干部。这一巨大变化,无声说明了一个道理:只有把分散的苦难凝成一股“粗绳”,无产阶级团结起来,才能真正“同坐天下”。
县城内鼓角齐鸣、红旗翻飞,庆祝场面热烈高涨。就在此时,特派员周鲁突然赶来,要求所有前敌委员会成员立刻返回井冈山述职。但毛泽东并未仓促应允,而是先征求袁文才等人的意见,最终决定先攻取新城,再择机上山与周鲁会合。与此同时,毛泽覃在耒阳提笔致信林有家,既通报起义军近况,也告诉他林有田仍然在世的重磅消息,让远方亲友看到希望的火光。
在往来信件中,毛泽东向林有家详细阐述了新的作战部署:在朱德的带领下,部队分两路向郴州进发。一支是最熟悉山川地势的地方独立师,由衡山县县委书记陈芬、胡少海、谭新率领,悄然绕到敌军背后,专门截击增援部队。正是这种灵活机动、步步为营的策略,使得革命力量在湘赣两地像燎原星火般迅速壮大。
朱德率领的起义军一路攻城拔寨,先后攻占郴州、耒阳等地,在硝烟与欢呼声中组建起工农革命军第七师和第四师。毛泽覃等人星夜兼程直扑耒阳,陈毅则留守郴州协助夏明震整肃政务。耒阳解放后,当地百姓第一次堂堂正正当起了自己的主人,各级苏维埃政府相继成立,第四师迅速扩编,区独立团、县乡赤卫队、儿童团纷纷加入,红色队伍滚雪球般壮大。
捷报频传,村镇里一片欢腾,唯独林家院落里愁云难散。林家二儿子至今杳无音讯,老母亲陈菊岭整日以泪洗面,而长子林育才却咬牙安慰: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大的希望。林有家悄声告诉母亲,等后天暴动一结束,他就要重新归队上前线。陈菊岭虽心如刀绞,却还是咬着牙把儿子推向战场,默默将牵挂压在心底。
在周鲁召集的会议上,同志们情绪高涨,回顾他们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一举拿下新城,在茶陵、遂川、宁冈建立起三个红色政权,一个相对稳定的革命根据地终于在大山深处站稳脚跟。这不仅是地盘的扩展,更是土地革命翻天地覆的成果,贫苦农民几辈子的梦想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然而,就在热血沸腾之际,周鲁却当场“泼冷水”。他口头传达中央指示,毛泽东早已察觉风向有变,提前向大家宣布了几项对策。话音刚落,周鲁便当面指责毛泽东不去攻打长沙,是背离八七会议精神的“右倾主义”,以此为由宣称要开除毛泽东的党籍,并命令工农革命军撤出井冈山,下山支援朱德、陈毅在湘南的暴动,继续猛攻长沙。
这一决定如同惊雷当头,众人群情激愤。宁冈几万百姓好不容易分得土地,甩掉土豪劣绅的枷锁,难道只凭周鲁一句话,就要把苦心经营的根据地拱手让出,再把百姓推回血泪深渊?袁文才怒火中烧,几乎要当场擒拿周鲁。关键时刻,毛泽东挺身而出,将袁文才拦下,耐心陈说利害,反复劝导周鲁。然而周鲁油盐不进,态度强硬,双方就此爆发激烈争论,当地革命者纷纷表态,坚定站在毛泽东一边。
与此同时,国军旅长郭凤鸣愈发猖狂,为解除各地农会不择手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林育才等人暗中配合暴动计划,赖家姐妹也毅然投身行动,穿梭在枪火与暗号之间,整个策划过程看似进展顺利。得知两个儿媳冒着身孕四处奔走,陈菊岭又急又怒,却拿她们毫无办法,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求老天保佑,所幸最终虚惊一场。
不久,毛泽覃带着朱德亲笔来信抵达井冈山,同时带来了何长工成功找到朱德的好消息。毛泽东读罢信件,喜形于色,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一旁的周鲁看在眼里。趁此机会,毛泽东直指湖南特委“烧杀政策”的荒唐与危险,当场拍板:第二天立刻出发,下山接应朱德部队上山会师。
正当毛泽东率部踏上山路之时,何长工忽然接到朱德的新电报,连忙赶来禀报:蒋介石已调集七个师的重兵,对湘南起义军展开“进剿”,形势万分凶险。朱德因此建议毛泽东坚守井冈山,等待安全时机再会合。得知部队奉命停下,周鲁当即暴怒,指责这是临阵退缩。面对压力,毛泽东仍坚持自己的战略判断,决意亲自前往接应朱德,哪怕前路艰险。
同一时间,陈国辉勾结正规军与土匪数百人,悍然扑向后田。张溪兜等人迅速集结工农武装迎战,枪声震裂山谷。危急关头,林有书挺身而出,为掩护乡亲转移浴血奋战,最终壮烈牺牲。贺敏学身负重伤,在血泊中传来反动派血洗井冈山的惨烈消息,更将“烧杀政策”的残酷暴露无遗。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怒吼周鲁之名,将满腔悲愤与控诉倾泻而出。
临上井冈山前,山雨欲来,营地里却燃着一抹鲜红。伍若兰郑重取出一块新缝好的红布,递到朱德面前,请他把那条陪伴多年的旧红布从手枪上解下来交给自己。朱德握紧那条已经被风雨、血火染旧的布条,缓缓说道:共产党员可以舍弃一切,唯有对革命的信仰,绝不能褪色一分一毫。话音未落,曾志与王尔琢匆匆赶回,带来噩耗——夏明震等同志被反动军阀当场杀害,曾志悲恸欲裂。紧接着,夏明震之兄夏明翰也英勇就义,他以鲜血写下的《就义诗》传来,朱德闻讯,既震惊又悲痛,那条旧红布在他掌心微微颤动,仿佛也在默默见证这一场场牺牲。
同一时间,前线风云突变。蒋介石调集七个师的兵力,铁蹄直逼耒阳,形势千钧一发。朱德权衡利弊,只能忍痛下令部队撤出。临行前,他站在简陋的营地中央,对战士们庄严承诺:自己虽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却一定会咬牙跟上他们的脚步,与大家一路战斗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他相信,只要信仰不灭,正义终会击碎黑暗,碾碎一切邪恶。
随后,朱德与陈毅挥手道别,约定在汝城再度会合,队伍自此分路而行,奔赴与毛泽东的会师之约。跋涉途中,毛泽覃向众人讲述他们先前遭遇敌军埋伏的凶险经历,话音未终,前方山谷骤然传来激烈枪声。朱德凝神片刻,冷静判断那是粟裕部正在同搜山的敌军交火,他当机立断,派出小队火速前往支援,一场新的战斗悄然展开。
另一边,周鲁向毛泽东汇报完各地情况后,便依命离队返程。毛泽东审视四周地形,迅速对部队进行周密部署——必须抢在湘南起义全面爆发之前先发制人,夺下汝城,为陈毅等人顺利通过扫清障碍。不久,汝城城头便高高升起了工农革命军的旗帜。胜利的消息刚传来,毛泽覃却带来令人揪心的报告:井冈山遭国军血洗,大批革命干部与无辜群众惨遭屠杀。更令人愤慨的是,当地地主恶霸的妻子调集匪徒血洗茅坪,抓走乡党支部书记谢甲开,逼问后勤机关转移地点,索要乡党骨干名单。面对酷刑,谢甲开宁死不屈,用沉默和生命守住了党的秘密。
远在蛟洋,暗流也在悄然涌动。林家得知当地百姓群起抗捐,猜测一场暴动正悄悄酝酿。林育才愤然指出,钟军阀强逼百姓拿出几千大洋,郭凤鸣更是调兵镇压,百姓怨声载道。傅柏翠先生悄然找上门来,托他购置枪支弹药,一字一句都透出即将起事的决心。得知两个儿媳心向革命,早已白发添新的陈菊岭,想起牺牲在枪口下的儿子林有书,心如刀绞。正因亲眼目睹失去亲人的痛,她更加明白,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多的家庭才不用重蹈灭顶之灾。
很快,朱德与陈毅在沔渡胜利会合,毛泽东则在酃县外围牵制敌军,为他们断后掩护,并催促两支队伍尽快上山。接下来的一战,毛泽东等人悄然埋伏在路旁山坡,屏息以待。待胡凤璋部踏入预设的包围圈,山谷间一声令下,枪声骤起,战火瞬间点燃整个山岭。朱德赶到被洗劫后的茅坪,看到空荡荡的村庄与残破屋舍,心中沉重,却仍亲自带领躲藏的百姓重返井冈山,并派粟裕等人小心翼翼为烈士收殓遗体,将每一位倒下的战友安葬在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山林。
与此同时,南京的统治中枢怒火中烧。蒋介石在张静江面前大发雷霆,痛斥朱培德、唐生智等人无能——堂堂七个师“协剿”区区一支朱德部,竟铩羽而归;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井冈山,也被他们搞得一团糟。张静江连番劝解,这才让他的怒气稍稍平息。随即,蒋介石拍案决意:调集杨池生、唐生智十万大军,对井冈山发起更大规模的“会剿”,誓要一举歼灭朱德与毛泽东,抹平这块正迅速崛起的革命火种之地。
千山万壑之间,一场更重要的相逢悄然到来。毛泽东与朱德终于在龙江书院会师,两人彻夜长谈,互通战况、总结血的教训。很快,部队正式统一编制,定名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下辖三师九团。当场,毛泽东亲自为新党员主持入党宣誓,并郑重约法“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以军纪保证这支队伍不只是能打仗的军队,更是有理想、有准则的铁军。其后,朱德与毛泽东带着战士们一起开荒种田,用双手解决粮食困难的同时,向大家讲述南昌起义后部队南下转战的艰辛:周恩来在潮汕失败后身患重病,由聂荣臻等人护送辗转至香港;贺龙、刘伯承多次转移,最终由中央安排远赴苏联学习;叶挺护送周恩来抵港,又投身策划广州起义。一个个名字,一段段经历,在火光与汗水间交织成信仰的脊梁,也预示着这支红色队伍即将在井冈山上,写下更加壮烈的篇章。
蒋介石正酝酿对湘、粤、赣三省根据地发动大规模“会剿”,风雨欲来。毛泽东、朱德察觉到危机逼近,果断决定抢先出击:集中红军主力,先一举歼灭最近的杨如轩部。枪声未散,他们便在砻市龙江河滩召开胜利会师大会,漫山红旗猎猎作响,硝烟与欢呼交织,宣告一支新型人民军队的正式登场。
会师大会上,陈毅慷慨陈词,提到孙中山先生当年号召全国青年同仇敌忾、抵御外侮的壮举,回顾无数革命者在漫长黑夜里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他说,正是为了纪念这场伟大的革命运动、鼓舞将士斗志,两军会师、成立中国工农革命军第四军的大会才选择在今天举行,希望每一位红军战士、每一位井冈山人民,将这一天刻进骨血,永远记住。
朱德面对战士和乡亲,语气坚定地宣布:在共产党领导下,两支革命武装在此胜利会师,意味着中国革命从井冈山重新出发。这里的百姓信任共产党,盼着红军打胜仗、盼着早日翻身,因此会师不是庆功的终点,而是新的起跑线。他号召全体指战员苦练杀敌本领,提高战斗力,准备随时迎战。即便蒋介石雷霆震怒,也挡不住他们扩大战果的脚步——要在罗霄山脉继续开辟和巩固革命根据地,打土豪、分田地,发动和武装工农,把这片红色土地牢牢守住。毛泽东也紧接着发言,提醒大家要紧紧抓住敌人的弱点,逢战必争、逢机必打。
远在闽西,林家裁缝铺里同样风云暗涌。儿媳文英、兰英即将临盆,屋内既有新生命将至的喜悦,又笼罩着战事未歇的紧张。邓子恢送来林有家的来信,信中写到毛泽东、朱德部队已经在井冈山胜利会师,并带来了二哥林有国的近况:当年负伤的他在武平被乡亲救下,落下残疾,却在村民悉心照料下痊愈,认下救命恩人为干爹,还与朴实的农家女桂莲结为夫妻。疗伤、成亲之后,他重新回到朱德部队,又一次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了革命。
1928年5月初,江西军阀杨如轩奉命“进剿”井冈山,悍然派出七十九团、八十一团分两路扑向革命根据地。危急关头,红四军二十九团在黄坳打响迎敌第一仗,一举歼灭敌八十一团的先头部队。随后,毛泽东、朱德指挥部队接连重创敌军,乘胜追击,将杨如轩残部一路打退到吉安,顺势攻占永新县城,一场漂亮的反“进剿”战让井冈山红旗更鲜、更亮。
林家人读完来信,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永新的大捷,不仅让他们为有国的归队感到欣慰,更让这群穷苦人家看清了革命的希望——原来穷人真的可以靠枪杆子闯出一条活路。赖文英直抒胸臆,认为斗争就是你来我往、你死我活,不怕反动派卷土重来,只有拼到最后胜利,天下劳苦大众才能真正解放。林育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而想到林有国仍不知弟弟已为革命牺牲,心里仍惦念着等弟弟长大一同参军,陈菊岭心中酸楚,决定让林育才回信说出真相。
不久之后,毛泽东、朱德等人在井冈山茅坪的八角楼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灯火昏黄下,指挥员们围桌而坐,开始商讨如何反击杨如轩、杨池部的新一轮“围剿”。经过激烈讨论,他们制定出一套周密的反击作战计划,其核心就是八个字——“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具体部署为:先由红四军三十一团一部在黄坳佯装后撤,引诱敌八十一团深陷山地;朱德亲率二十八团和二十九团在五斗江一线设下伏击圈,借助崎岖山势和暴雨天气突然出击,力争速歼八十一团;与此同时,毛泽东指挥部队死守新、老七溪岭,坚决阻击七十九团的援军,彻底割裂敌军两路联系。
战斗终于打响。毛泽东、朱德等人率部埋伏在新七溪岭;陈毅、王尔琢等坚守在老七溪岭;袁文才、何长工则伏兵武功潭山上;永新、宁冈的地方武装分散在新老七溪岭周围山头伺机夹击。大雨如注,山路泥泞,红军战士却紧握钢枪,在密林中屏息以待。随着一声枪响,伏击骤然展开,各路红军凭借充分准备和悍不畏死的勇气,将湘赣两省的敌军打得溃不成军。胜利背后,却也是白骨成行、鲜血染红罗霄山;毛泽东命人把牺牲战士安葬在群山之间,要红四军所有官兵和井冈山人民永远记住这些无名英雄。
噩耗迅速传到蒋介石府邸。得知“会剿”失利、杨如轩大败,蒋介石勃然大怒,痛斥朱培德部署不力,随即下令进一步扩大“会剿”规模,调动桂系、粤系军队火速驰援江西,妄图不惜一切代价踏平罗霄山。然而,他尚未意识到,井冈山的硝烟与烈火,正淬炼出一支愈战愈强的人民军队,一场影响中国命运的持久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