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来集团董事长吴国豪的独生女吴飞飞,是很多人口中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主”。可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留洋归来的富家女,会在一个阴沉的夜晚,亲手将一个女人推下楼梯,从此被卷入一场关于金钱、权力与人命的漩涡。而这一切的起点,荒诞得几乎令人发笑——只因为一盘没炸熟的黄鱼。那天,鹏来集团大股东赵强与几位朋友在一家农家乐聚餐,桌上那盘炸黄鱼看似金黄酥脆,实则鱼骨带血、内里未熟。赵强本就有旧疾,又贪嘴吃了几块,回去后突发病症,不治身亡。谁也没想到,这看似意外的死亡,会在之后撕开鹏来集团多年积累的伤疤,让所有人露出真正的面目。
赵强去世后,留下的不是安静的丧礼,而是一份足以撬动整个集团权力结构的股份。赵强膝下无子,也没有合法登记的婚姻关系,他与陪伴多年的女人李玲,只是同居伴侣。按照法律规定,李玲没有继承这些股份的资格,而赵强手中那部分股份,是鹏来集团中最关键的筹码。一旦错手落入他人之手,吴国豪苦心经营多年的董事长位置,就可能保不住。吴家上下都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们急切地希望李玲站在自己这边,即便她没有继承权,她的态度也能影响股东会上的舆论与谈判。可现实很残酷,法理面前,所谓“遗孀”的身份根本站不住脚,赵强留下的股份,成了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的一块肥肉。
在这场角力中,最活跃的对手,是鹏来集团的刘副总——刘斌。多年隐忍之下,他早已对吴国豪的“高高在上”心怀不满,只是苦于时机未到。如今赵强突然去世,股份悬而未决,正是他掀桌子的绝好机会。只要在股东大会上顺利拿下这部分股份,或者至少阻挠吴家稳住局面,他就有机会联合其他股东发难,把吴国豪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刘斌在暗中活动,打通关系,疏通人脉,许诺好处,甚至安排陪竞和筹措资金,准备在股东大会那天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表面上,他仍是一副恭敬下属的模样,背地里却已经开始为“新秩序”布局。
吴家方面也并非毫无准备。吴国豪这些年在鹏来集团树立的威望,依旧让不少老股东愿意站在他这边。尤其是何明力和高林,这两位在集团起步阶段就跟着吴国豪打拼的老伙计,公开表态支持吴氏父女。但是,仅凭这两个人还远远不够。赵强的股份最终必须通过股东大会上的购买转让形式来解决,而要想在这次转让中立于不败之地,除了资金实力,更需要足够多的股东投下赞成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一位关键人物身上——徐叔叔,也就是曾经和吴国豪一起创业、后来退出一线管理的那位老理事。
徐叔叔当年跟吴国豪出生入死,是鹏来集团的元老人物,虽然早已退居幕后,真正掌握股份投票权的,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儿子徐志阳手里。但在一众老人心中,只要徐家表态支持吴国豪,那些曾经跟徐叔叔一起打拼的老手下,多半都会跟着站队。换句话说,要稳住集团,要挡住刘斌的野心,关键就落在了徐志阳身上。然而徐志阳并不是那种简单、忠厚、只懂感恩的“自家孩子”。他在吴家长大,受吴国豪一手提携,却也在这个过程中见惯了权力运作的暗面,心中不免滋生自己的盘算。于是,一场写着“联姻”二字、实则暗藏利益交换的婚事,悄然被提上了日程。
李玲给出一个看似一举多得的建议——让吴飞飞嫁给徐志阳。婚姻意味着更紧密的利益捆绑,只要两家结成“亲上加亲”的关系,徐志阳即使心有不甘,也不至于轻易投向刘斌那边。对于这个建议,吴飞飞起初是抗拒的。她留学归来,有自己的理想与骄傲,曾幻想嫁给爱情,而不是坐在谈判桌前被当成筹码。但现实压力很快压垮了她的浪漫主义。父亲晕倒住院,集团内部风雨欲来,刘斌步步紧逼,赵强的股份迟迟未有定论,吴飞飞清楚,只要这一步走错,吴家几十年的基业都有可能顷刻间易主。就在她还在犹豫时,她并不知道——刘斌早已悄悄接触过徐志阳,开出了相当诱人的条件。此时的徐志阳,既是吴家的“自己人”,也是手握关键选票的“理事”,他的选择,将决定这一场无形战场的走向。
股东大会如期举行那天,鹏来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会议室内气压低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所有人都在等结果——赵强的股份最终会落到谁手里。会议进入关键议程时,徐志阳终于开口,他宣布接受赵强的遗留股份,成为这部分股权的继承人,引得会场一阵低低的骚动。就在不少人以为局势可能要向刘斌一边倾斜时,徐志阳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他将与吴飞飞正式订婚,并公开结婚喜讯。这个声明让现场的气氛瞬间逆转,原本观望的股东纷纷意识到:徐家与吴家的绑在一起,意味着吴系力量并未衰败,反而更牢固。股价、话语权、未来的布局,都在这一刻被重新计算。
从旁人眼里看,这门婚事天经地义。吴飞飞与徐志阳,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相伴多年,看起来本就该是“水到渠成”的联姻。甚至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这恐怕是吴国豪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棋局。然而只有吴飞飞自己清楚,她对徐志阳的感情,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般笃定。此刻的她,最在意的是集团能不能稳住,是父亲在病床上能不能放心,而不是婚姻里有没有爱。她安慰自己,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婚后再尝试与徐志阳磨合,毕竟对方不陌生,也不算讨厌。不过,有一句话始终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父亲曾在病床前沉重地说过:如果女儿不是因为爱而嫁,那这份股份,他宁可不要。吴飞飞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因为她知道现实容不得太多任性。
徐志阳看似皆大欢喜。他从理事晋升为真正握有实权的大股东,又娶了养育自己多年的吴家的“掌上明珠”,无论是情感还是利益上,似乎都到达了人生的高点。只是,他并不知道,在这光鲜背后,吴飞飞藏着一个他万万想不到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一个女人的生死,也关乎他自己的名誉与未来。那个女人叫王丹,是他在外边从不公开的情人,一个他自以为可以随时抽身的“炮友”。他不知道的是,这段他以为可以轻描淡写抹去的关系,将成为引爆吴飞飞生活的导火索。
王丹和徐志阳的关系,一开始只不过是彼此利用的成人游戏。王丹年轻、明艳,对金钱有着敏锐直觉,她很清楚自己陪的是谁,也知道自己掌握着足以威胁对方的“把柄”。当得知徐志阳即将与吴飞飞结婚,且这门婚事牵扯到巨大股份与权力时,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她“上岸”、大捞一笔的绝佳机会。于是,她不再满足于被塞几笔封口费,而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吴飞飞,用她与徐志阳的亲密关系作为筹码进行勒索。对外界而言,她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女子,可一旦选择在婚礼前后公开真相,足以让吴飞飞颜面扫地,让整个鹏来集团蒙羞。
婚礼日期一天天逼近,吴飞飞的压力几乎要将她压垮。集团内斗尚未完全平息,父亲仍躺在病床上恢复,媒体与市场的目光虎视眈眈。此时,王丹突然找上门来,开出一张金额不菲的“安静价”,语气轻佻却态度坚决,一副看准了吴飞飞绝不敢闹到台面上的姿态。吴飞飞别无选择,她不能允许婚礼变成笑话,更不能让吴氏父女辛苦维系的局势因一名情妇的闹事而崩盘。权衡再三,她从公司账外紧急筹到二十万现金,亲自交给王丹,希望她拿钱离开滨州,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然而,她低估了王丹的贪婪,也低估了对方在语言上的攻击性与破坏欲。
拿到钱的那一刻,王丹并没有露出满足的神情,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她嘲讽吴飞飞不过是靠父亲和家世才站在高位的“公主”,说徐志阳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甚至带着恶意地描绘她和徐志阳在一起的细节,只为刺激这个骄傲的富家女彻底失控。一次次言语冒犯、挑衅和嘲弄像尖针一样刺进吴飞飞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她的理智一点点崩裂,情绪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终于在楼梯口的激烈争执中爆炸。两人撕扯在一起,从相互推搡到真正的扭打,不过短短几秒。下一瞬间,王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地摔下楼梯,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闷响。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吴飞飞站在楼梯顶端,双手微微颤抖,心口狂跳。她一步步走下楼梯,看到躺在地上的王丹一动不动,头部位置隐约有血迹,她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杀人了。恐惧像冰水一样从脚底往上蔓延,她本能地逃离现场,手忙脚乱地开车离开,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样一路把车开出的。车子在路边熄火时,她的呼吸逐渐恢复,理智一点点归位。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置身事外,必须回去处理现场,否则只要有人发现,警察介入,她和吴家全都完了。于是,她咬咬牙,又掉头开回那栋楼,准备处理王丹的尸体,掩埋这个致命的意外。
然而,当她再次来到楼梯口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原本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王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被随意盖住的枯叶和垃圾,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推搡与跌落,从未发生过。地上没有明显的血迹,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一切静得诡异。吴飞飞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有人在她离开后将王丹带走?还是王丹其实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醒来后自己离开?无论哪一种,她都无法完全安心。她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收拾掉能看见的蛛丝马迹,擦拭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然后仓皇离开。那一晚,恐惧和不安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唯一能证明王丹存在过的,只有她的手机。慌乱之中,吴飞飞拿走了王丹的手机,本想日后视情况再做处理。可她打开手机,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停弹出消息——徐志阳。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发来,语气既有不耐,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显然两人的联系远未如徐志阳口中那样“已经断干净了”。吴飞飞心里一阵冰凉,她开始意识到,未婚夫对她隐瞒了太多。她试图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表面照常与徐志阳互动,但她无意识中的疏离和紧绷,很快就引起了对方的察觉。徐志阳敏锐地感觉到,吴飞飞应该已经见过王丹,甚至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面对吴飞飞的阻拦,徐志阳一再提出要亲自再见王丹一面,把两人的关系彻底了断,至少在表面上做到干干净净,不留后患。他说得冠冕堂皇,自称是为两人的婚姻、为鹏来集团即将对外公布的形象考虑。然而,吴飞飞却坚决不同意。这种强硬的态度在徐志阳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以婚礼为筹码威胁吴飞飞,暗示如果她继续无理取闹,他会考虑推迟股份转让事宜,甚至把已经对外释放的“婚讯”按下不表。掌握关键股份投票权的他,再一次把选择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吴飞飞仍然不肯松口,哪怕要承受婚礼延期、外界质疑的风险,她也不允许徐志阳再见王丹。看似是任性,实则是她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她以为已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再次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为了弄清真相,也为了确认王丹是否真的还活着,吴飞飞悄悄找到兰姐——那栋老旧出租楼的包租婆。兰姐平日里什么都爱打听,租客的来来往往她都看在眼里,是最有可能知道王丹动向的人。吴飞飞硬着头皮侧面打探,试图从她口中拼凑出那晚之后的情况。然而,兰姐的回答却支离破碎、模棱两可,不是说没看见什么异常,就是抱怨王丹平时拖欠房租、惹是生非。吴飞飞越问越心慌,她既没有得到王丹已经离开滨州的确切信息,也没听到任何送医或报警的消息。仿佛那晚之后,王丹就从这个城市的空气里蒸发了,只留下一个空壳般的疑问,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神经。
真相迟早要浮出水面,只是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直到后来,吴飞飞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原来那晚她把王丹推下楼梯后,对方并没有当场死亡。有人及时将她送往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吴飞飞恐惧的逃离、仓促的返场,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焦虑。而真正将这件事“解决”的,是她一直信任、也一直依靠的父亲——吴国豪。在鹏来集团暗流汹涌的局势下,他选择用自己一贯的方式,把这粒不稳定的“棋子”处理掉。然而,他没想到,王丹苏醒后的选择,并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她像是疯狂了一般,驱车冲入鹏来广场,撞开那尊矗立多年的石狮子雕像。石狮子下方尘封多年的尸骨在众目睽睽之下重见天日,带着多年前被掩埋的秘密与罪恶,一并浮出水面。
那一刻,鹏来集团的光鲜外壳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媒体的镜头、围观的群众、匆忙赶来的警察,全部聚焦在那尊倒塌的石狮子和暴露在阳光下的陈年尸骨上。没人再去在意一盘炸黄鱼是否熟透,没人再关心那场婚礼会不会按期举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具从石下爬出的骷髅牢牢吸引。吴家、徐家、赵强、王丹,所有牵连其中的人,都在这一刻被拖上了命运的审判台。吴飞飞以为自己最大的秘密,是那一夜楼梯口的“杀人”,却没料到真正压在他们头上的,是更久远、更阴沉,也更难以掩盖的旧日罪行。而这场由一盘未熟黄鱼、一个意外推搡、一段情人的勒索引发的连环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