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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第3集剧情介绍

  高风拎着那个并不起眼却被他小心托着的蛋糕,站在蛋糕店门口时,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玻璃橱窗里映出他略显憔悴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售货台后的女孩抬起头,眼神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显然认出了他——那就是前几天坐在出租车里朝他喊话的那个女孩。她看着高风手里那只写着“生日快乐”的小蛋糕,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愧疚与犹豫,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话正冲撞着嗓子眼儿,却又被某种禁令牢牢勒住。高风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他知道,这个女孩见过高大华,也许掌握着自己始终没能弄清的那一段空白。女孩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带着他来到靠窗的一张小桌旁,小心地拉下遮阳帘,隔绝了外面行人的窥探。她压低声音说起那天的情形:雕像被撞开之前,高大华一直坐在这张椅子上,像是在等什么人。期间他接过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她听不清,只隐约听见他不停地重复“谢谢”“麻烦你了”,语气又紧张又期待。但那个电话结束以后,要见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蛋糕上的蜡烛都被他反复插上又拔下,最终高大华蹲在墙角,无助地掩面而泣。女孩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直到警方突然上门调查,才知道那天在这儿默默流泪的中年男人,已经以一种谁也没预料到的方式死去。警察叮嘱她不能对外多说,以免影响案情,可这几天她总睡不好,每每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个男人抱着未点燃的蛋糕发呆的脸。她觉得,这件事高风有权知道,哪怕因此得罪警方,她也要把真相告诉他。高风静静地听完,掌心却被蛋糕盒的纸边硌得生疼,那并不是疼痛,而像是迟到的悔恨刺穿了皮肉。

  离开蛋糕店后,高风心中的混乱并没有因为得到一点线索而平息,反而更深一层地坠入迷雾。他再次找到冬子,本来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样,带他直奔案发地松江花园,让他再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找寻遗落的蛛丝马迹。谁料这一次,冬子却没有往松江花园的方向走,而是沉默着拦了一辆车,将他带回了自己家。刚进门,高风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的炖肉香,锅盖上冒出的热气在昏黄灯光下缭绕升腾,有一种久违的家常气息。冬子的养母从厨房出来,看见高风,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招呼他坐下,说难得回来,让他好好吃顿饭。原来,带他回家是养母的主意,她早就打听到高大华去世前后的各种风声,也知道高风最近为调查死因奔波。她一边往桌上摆菜,一边叹气说人走了,活着的人更要照顾好自己。饭后,她打算带高风一起去公墓,给高大华上香,说什么也要让这孩子亲眼看见老高的碑,在那儿好好说几句心里话,把这些年的怨气和别扭一并放下。然而,当高风再次提起“亲生父母”这几个字时,原本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了。养母手里的筷子重重摔在桌上,人忍不住发着抖,她盯着高风,声音里透着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怒火,质问他是不是吃了老高家的饭、用了老高家给他挡的命还嫌不够,如今还要去找什么“生父生母”。她说他不配再待在老高家,不配再吃这桌饭,叫他立刻滚出去。高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顶撞,只是放下筷子,默默起身,转身离去。背后的咒骂和哭声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脚步却越走越快,像是在逃离,又像是在追赶某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答案,而这答案不会在这间熟悉却越来越陌生的屋子里找到,于是他直奔苏民,准备从这个隐约牵动着所有秘密的男人身上撬开一道口子。

  这段时间里,高风几乎将高大华死前那几天的行踪摸了个清清楚楚。他翻看监控,打听证人,连父亲曾经路过哪条街、在哪个摊位多停留了几分钟他都能说得一清二楚。但偏偏最关键的一点——高大华到底去见了谁,他始终无从得知。苏民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他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尴尬又微妙的角色,既像旁观者,又像参与者。高风一次次找上门,态度从客气到逼迫,再到沉默的对峙,可苏民始终闭口不言,仿佛嘴里含着一枚烫得发红的铁,只要吐出来就会烧毁他最后一点平静。这样的僵持一直持续到某一刻,苏民终于被逼到了角落,他抬起头看着高风,眼神里有愧疚、有犹豫,也有一种早就认命的疲惫。他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话:“高大华去松江花园,是为了你。”这短短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把所有细碎线索瞬间串成了一条隐约可见的线。高风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不需要更多解释,就已经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父亲的每一次奔波、每一个异样的举动,终归都是围绕着他而展开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像被人硬生生剜走了一块东西,剩下空洞被风灌得生疼。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机械般地转身离开,马不停蹄奔向那家熟悉的酒吧,他需要见一个人,确认另一段让他隐约不安的记忆。

  夜幕下的酒吧灯光暧昧,音乐声低沉而粘稠,龙钰靠在吧台后,像往常一样一边擦杯子一边留意着来客。看到高风急匆匆闯进来,她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杯子,示意伙计照看一下,独自把他带到角落里相对安静的卡座。面对高风直截了当的盘问,龙钰没有立刻回答,她点了一支烟,烟雾升腾之间,旧日的画面一点点浮出水面。她承认,自己确实在松江花园见过高大华,而且不止一次。那时的高大华神情焦灼,却又刻意压着声音,问她有没有高风的消息,问他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怪自己太严厉。龙钰那时只当是普通父亲想修补与儿子的关系,并未多想。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东拼西凑的话语像是某种告别前的预备,充满了不安和自我怀疑。高风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愈发坚信一个猜测:高大华直到临死前,都在竭力寻找他的亲生母亲,只是始终没有对他坦白。他翻出父亲的手机通话记录,里面有一个被反复拨打的陌生号码,几乎贯穿了那段时间的每一个昼夜。那一串数字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一扇紧闭的门,只要推开就能看见全部真相。可每次高风拇指滑向拨号键,胸口那股莫名的恐惧就会迅速爬上来——他害怕电话那头的人否认一切,也害怕对方承认一切。从小到大,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生母”的形象,只有若有若无的想象。如今离真相如此之近,他反而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最终推动他拨出那个号码的,是龙钰的一番话。那天酒吧打烊后,龙钰将卷帘门半拉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高风,把那部旧手机推到他面前。她说,人有时候不是怕真相,而是怕知道真相之后,发现自己从前所有的怨恨都没有立足之地,那样就只能剩下后悔和自责。可如果不拨出去,他就永远只能停留在猜测里,被一个虚构的“可能”折磨一辈子。沉默良久,高风终于点了点头,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按下拨号键。电话接通时,对面传来的是一个衰老而沙哑的女声,带着防备,也带着疲惫。对方否认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只冷冷地说他已经离真相不远,很快就能找到真正要找的人。高风并不满足,他竭力分辨对方说话间的每一丝情绪,可那个声音像蒙着一层厚布,无论怎么探寻都难以突破。就在他快要放弃追问的当口,话筒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火车轰鸣声,还有广播里模糊的站名提示。敏锐的直觉瞬间抓住了这条线索,他意识到对方此刻很可能正身处火车站或者车厢。挂断电话后,他几乎没做任何停留,立刻冲出酒吧,拦车直往火车站赶去。一路上,他一次又一次拨打那个号码,每一次接通都只听见短暂的呼吸声和嘈杂的背景音,却始终无法靠近对方的真实身份。就在他焦躁地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把那些陌生的背影与记忆中虚构的母亲形象一一对照时,手机突然震动,跳出的是苏民的来电。短短几句话,像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养母出事了。

  原来,在这之前,养母也悄悄行动起来了。她同样找到了那个神秘号码,甚至不惜掏出自己的积蓄,想用金钱换来一次面对面的谈话,只求对方能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她并不为自己,她只是怕高风这一生都被“被抛弃的孩子”这个阴影困住,无论对亲生母亲是怨是恨,至少要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对象,而不是一个虚无的背影。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拒绝了她的钱,也拒绝说出真相,只用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过去。养母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不止是情感纠葛那么简单,很可能牵扯出更深的秘密。她甚至模糊地意识到,那些诈骗犯、那笔从天而降又转瞬无踪的钱,也许都绕不开这个神秘女人。她不敢告诉高风,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孩子的性子,一旦知道自己可能牵涉命案,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往火坑里跳。等到警方找上门来,提及“协助调查”的事,她才真正感到恐惧——恐惧的不是命案本身,而是高风会像他养父一样,把别人的错全部扛在自己肩上,一步步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她在警局里坐了很久,脑子里反复闪回的是高风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哭,却死不承认的倔强模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纵容他去恨亲生母亲、去怨养父,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在逃避,因为只要让他持续活在怨气里,他就没有精力去刨根问底,而不会接近那些危险的人和事。

  真相慢慢浮出水面:高大华生前一直在默默替高风寻找生母。他那个看似拙笨、易怒、总爱唠叨的中年男人,其实比谁都明白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心里有多敏感、多缺安全感。他害怕高风觉得自己是“被弃之人”,害怕那种根源性的恐惧在他心里烙印成一道永远抚平不了的疤。可他也同样明白,一旦打开这个盒子,里面装的可能不是温情的重逢,而是更深一层的伤害——也许亲生母亲并不愿见他,也许当年的抛弃另有难言之隐,而这些真相未必是一个性子极端的年轻人承受得起的。于是他选择自己去探路,把所有的锋利与肮脏挡在高风看不见的地方。他与那串神秘号码一遍遍通话,试探、劝说、恳求,用笨拙的方式为儿子铺一条相对不那么伤人的路。养母也知道这些,只是她选择了沉默。她看着高风从一个敏感、易怒的少年长成如今冷硬又疏离的男人,心里明白,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养父的死多少与“寻找生母”有关,他就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个孩子从小就这样,总把不幸往自己身上引,总觉得“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她宁愿让他恨自己心狠,不肯提亲生父母半句,也不愿看见他揣着一身愧疚过完余生。

  高大华的手机里保存着一段视频,文件名简单得不能再普通,却被反复点开。那是一段他亲手录给高风的红烧肉教程。画面里,他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围裙系得有点歪,表情略显局促,又忍不住得意地对着镜头嘀咕:肉要先飞水,不然有腥味;冰糖要小火慢慢炒,炒到颜色变深却没糊的时候下肉才香。他一边讲一边时不时回头看镜头,好像对面真有一个人正专心看着他学。视频里不时传来油锅里滋啦滋啦的声音,还有高大华偶尔忘词、尴尬地摸摸头的笑。高风把这段视频从头看到尾,看着看着,眼眶就酸得发胀。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父亲刻意留下的——不是给警方的口供,不是给外人的交代,而是给他的、只给他的生活教科书。那里面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沉重殷切的遗言,只有柴米油盐和一个父亲憨拙却真切的爱。后来,养母照着视频里的步骤,给他做了一次红烧肉。那天饭桌上没有多余的话,她只是默默把肉夹到他碗里,让他尝尝。第一口下去,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童年的记忆被猛地拉回,厨房里吆喝声、饭桌边争执与沉默的背影一并涌上心头。他一边吃,一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滴在碗里,和那一块块带着油光的红烧肉混在一起。养母说得没错,他和养父别扭了一辈子,从少年到成年,用沉默和顶撞筑起一道高墙,谁也不肯先低头。等到墙终于有机会拆开,人却已经走了,留下的只有一腔难以宣泄的悔意,像一块石头永远压在心底。

  就在高风渐渐动了要放弃寻母念头的时候,命运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又一次将他推到真相的边缘。这一次来敲门的人是苏民,神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重。原来,警方在追查石狮像下那具无名尸骨的身份时,调取了多方资料进行比对。在寻亲网上,高风留下过自己的登记信息,详细记录了被收养的时间、地点以及身体特征;而在医院的卷宗里,还能找到他当年捐献骨髓的记录。正是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数据,被警方的系统悄无声息地串联到了一起,最终得出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结果——石狮像下掩埋的那具尸骨,从生物学意义上讲,是高风的母亲。这个消息像一道锋利的刀,硬生生把养母多年来悉心守护的平静生活划开一道血口。她被叫去配合调查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到高风。她没见过那个诈骗犯的样子,也从来不清楚那些钱究竟经了谁的手,更不敢去琢磨石狮像下藏着的是怎样一段血淋淋的历史。她唯一在乎的是,这一切一旦揭开,会不会把高风拖进一张看不见边界的网。她知道警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而“被害者是嫌疑人的生母”这种戏剧化的标签,足以吸引所有目光。对一个从小就敏感、又习惯自责的孩子来说,这不仅是血缘身份的揭示,更是一次对人性的深渊审判。养母在审讯室外的走廊里坐了很久,手心全是冷汗。她宁愿自己被误解成自私冷漠的人,也不愿看见高风跳进这场早在他出生前就布好的局。可命案已经牵扯上了他,无论她如何试图阻挡,故事都走到了不得不正面对峙真相的地步——而那真相,已经不再只是“谁抛弃了谁”那么简单,而是关于一条生命为什么会在石狮像的阴影下悄无声息地终结,关于一个孩子的一生,是不是早就被某只看不见的手推向了无法选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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