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指南 - 内地电视剧 - 归队第1集剧情介绍

  寒风如刀,皑皑白雪在林海之上铺陈成无边的寂白。一个背影佝偻却步履坚定的身影,拄着木棍在冰壳上艰难前行。那人名叫鲁长山,来自齐鲁大地,战友们唤他“老山东”。他沿着冻裂的沟坎与兽道穿过密林,胸中只有一个方向——松林镇。前路忽闻马蹄碎响,他飞速伏入雪窝,呼吸在棉絮般的雪雾里几乎凝固。鬼子的骑兵队列从林缘掠过,鞍辔与甲叶发出寒冽的金属磕碰声,待黑影远去,他才从雪粒里撑起身,再次踏向风雪深处。腹中翻滚的饥火折磨得人眼冒金星,他在残破的鹿粪里扒拉出未尽消化的松子与榛子,抖落污渍,仰头咽下,粗粝的坚果在喉间生疼,却也点亮了一缕继续前行的力气。

  更深处的风雪之外,是流血与抵抗的更长风景。自九一八之变烽火起,山河蒙尘,东北原野上,无数民众与爱国军人汇入滚烫的洪流。中国共产党召唤民众振臂而起,东北抗日义勇军如雨后春笋,白山黑水间更有十数支游击队迸出生命力与火力。到了1936年,分散的火种被一只无形之手拢为熊熊烈焰——东北抗日联军合编成军,铁与血锻成的队伍在深山与溪谷间对日伪展开凌厉打击。敌人则以“讨伐”为名行屠戮之实,推行“归屯并户”,将乡里父老驱赶进层层看管的集团部落,昔日炊烟袅袅的村落转眼化作寂无人声的荒芜。粮路被断,山谷里回响的是饥饿与枪声并行的回音,斗争由此踏入最艰难、也最考验人心的时刻。

  到了1938年秋,拐子河畔,积雪尚未消融,河风带着刀锋的凉。鲁长山率十八名抗联战士据险而守,硬碰硬迎上日军一浪接一浪的猛攻。火线之上,弹痕与血迹交织出勇者最简短的誓词;火线之后,兰花儿以颤抖而迅捷的手替负伤的弟兄绑扎伤口,她的眼神像松针,明亮而坚韧。万福庆从怀中摸出仅存的一个贴饼子——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口粮与念想。鲁长山把这圆饼看得像盔甲一样珍重,催着兄弟们“分分”,可大家舍不得让饼在口里化开,只揪下一点渣,最后竟还留下一大半。为了让寒冷散去一点,他笑着说起几日前的暖意:一个大娘塞给他一双新针缝的袜子,他没舍得穿,转手给了在战场上端掉五个鬼子的四喜。四喜当场蹦笑着把新袜子套在脚上,那一刻,风雪也似乎暖了一回。

  温情还未散尽,风口处传来急促脚步,哨兵奔来报警:东南方向,一百多名鬼子压上。鲁长山来不及多言,只用最短的话交代最沉的安排:突围之后,去牡丹江松林镇的八棵松下,寻那棵最高最粗的巨松,将自己的名字一刀一刀刻上,便在松林镇隐蔽等候。誓言落地,他又压低声音,像对自己也像对风雪发誓:不惜代价,也要带着这条队伍归来。随即,他亲手拉响埋伏在雪下的地雷,轰鸣撕开风声,火光腾起,敌阵瞬时慌乱。近身厮杀如潮水扑面,刺刀与铁拳在泥雪上划出疯狂的弧线。敌炮如雨,抗联如磐。拼到最后,山谷沉寂,硝烟散去,鲁长山伤口火辣,眼前一黑,倒在被雪浸透的战壕里。

  醒来时,天地只剩下远山的回音与自己的心跳。他从壕里爬起,顶着刺骨的风,挨着尸堆与碎木,一点点找人。四喜安睡在冰冷的泥雪间,他的脸还带着那种上阵前的倔强;鲁长山蹲下,轻轻拂去他眉眼间的霜,像替兄弟掖好被角。又一阵细微的喘息把他拉回现实——田小贵还活着。田小贵颤声问起万福庆、高云虎、兰花儿等人的下落,满是担忧与自责。鲁长山却把“活着”二字说得铿锵:只要林子还在,只要雪还在落,他们就一定在某个角落顽强呼吸。话音未落,林中犬吠近迫,日军带着军犬沿着血痕搜捕。鲁长山与田小贵压低身形,借倒木、雪窝与风声掩护,一寸寸从死亡的眼皮底下挪开,悄然向松林镇的方向迈去。

  另一边,二班长汤德远伤势沉重,兰花儿将他半拖半背地挪出危险地带,又冒险回林中寻草药。未料犬吠撕破雪幕,日军一路嗅来。汤德远听见脚步,反倒心生决绝,他拾起一块石头,向相反方向掷去,打破雪枝,声音在林间炸开,敌人果然转头追来。他强撑着伤体,咬牙一路奔至一处悬崖,崖下江水如怒,白浪砰砰拍击崖壁。身后枪火逼近,他没有回头,纵身一跃,整个人投入雪水交织的咆哮里。子弹在水面点着一串串短促的浪花,稍顷散去,追兵无功而返。兰花儿晚了一步赶到崖边,只有激流吞声,留不下半点踪影,她抹掉眼角的泪与雪,只能独自隐入密林深处。

  再一处沟岭,万福庆与高云虎拼命突围后,换上百姓衣衫,掩去兵痕。途中遇见一对赶马车的父女,马蹄驯顺,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块饼递给他们。高云虎眼中有刺,先掰下一小口试咽,确定无恙才点头。万福庆却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将饼一口吞下。饼里暗藏药粉,热血立刻被催眠的寒意淹没,两人旋即被人控制,押往虎头岭老金沟。那边的金把头是这处金窝的霸王,喝骂之间逼他们下水淘金。万福庆只想早日赶赴松林镇八棵松下团聚,话未说尽,便被金把头恶声威胁,高云虎见势,强压怒气答应留下,暗暗护住兄弟。淘金的队伍日夜与冰水为伍,突遭山体塌方,四名工人被泥石吞没。一个叫泥鳅的人假意悲恸,歪打正着替亡者“求赔”,嘴角却藏着贪婪。风寒侵骨,万福庆旧伤感染,高热不退,昏昏沉沉间说出遗愿,要高云虎替他把名字刻在八棵松上。高云虎沉声呵斥不许胡言,端来热水,撕布降温,夜里守着灯火,把兄弟从鬼门关边上一次次拽回。

  江水另一端,汤德远死里逃生,从激流中爬上荒岸,尚未来得及喘匀,就遭狼群围猎。他拾起断枝,与孤狼对峙,在滑腻的雪泥中拼命翻滚,终于以尽全力的反击搏倒那只灰影。远处一声悠长的口哨,一位老猎人循声而至,将他从血雪中扶起,带回猎棚救治。此时的兰花儿悄然回到故里,却见老屋只剩焦炭与断梁,门前的雪被烧成灰黑。她在后山遇见冯大爷,从他口中得知母亲与许多乡亲被挤入日军把守的集团部落,心头这才短暂松动。冯大爷冒险提讯,将消息悄悄捎进关押之地。兰花儿的娘佯称去后山拾柴,门口哨兵搜查了鞋底与衣兜,终究放她出去。母女在林背相拥,娘从鞋垫里抠出一块被体温焐热的饼,塞进女儿手心,催她立刻离开。偏偏命运不肯饶人,几名伪军恰从林间小路经过,远远瞥见两人身影。为护女儿,母亲迎上前去,装作无事,话音未落,枪口已对准她的胸膛——枪声脆裂,母亲当场倒下。

  那一刻,兰花儿的眼睛比雪还冷。她以迅雷之速拔枪,火舌连闪,伪军纷纷栽倒在泥雪里。枪声引来更大的杀戮,敌军涌入村寨,将剩下的乡亲一并屠戮。她躲进密林深处,听见连串枪响像撕裂人心的风,她攥紧那块被母亲体温暖过的饼,喉咙里涌出的哭声闷在雪与树的缝隙间,像冬夜里被吹灭又反复点燃的烛火,忽明忽暗,难以熄灭。

  风雪之下,名字被一刀刀刻入松皮,誓言在冰原上生根。有人在战壕里握紧战友冰凉的手,把别离当作下一次相聚的起点;有人在激流与狼嚎中负伤前行,把一口气守成一口钢;有人在金沟的冰水里咬牙熬过去的每一刻,都在偷偷把生的希望向八棵松方向挪动;也有人在亲人的血泊边把泪化作子弹,把仇恨埋进更深的土里。大雪覆盖了足迹,却遮不住意志的光。松林镇的方向仿佛一颗星,虽远,终挂在每个抗联人的眉宇之间。于是一顶破棉帽、一双新袜子、一块贴饼子,便足以撑起一个人的尊严与一个队伍的气血;一棵树、一串名字、一次约定,便足以让散落在林海雪原的灵魂彼此呼应,再顽强地活下去。硝烟未散,风刀仍厉,但在白山黑水的回响里,忠勇与牺牲凝成的铮铮骨声,将与大雪同在,与群山同在,与那些被刻在树皮上、被刻在心头上的名字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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