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炽烈,游泳池边却冷得叫人发慌。明盛晃着手里的信封,若有若无地在乔青羽眼前晃动,声称里面装着贝羽的病例,又故作神秘地说,怕她承受不了真相。乔青羽心头一紧,伸手去抢,谁知脚下一滑,整个人猝不及防跌入泳池,她根本不会游泳,却在慌乱中死死盯着那封随波漂浮的信。
明盛被她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他很清楚乔青羽是个“旱鸭子”,几乎没犹豫就跳入池中,拼命把她往岸边拖。可乔青羽完全不顾水呛进喉咙的窒息感,一次次挣扎着朝那封信扑去。直到众人合力将她拉上岸,她浑身湿透,手却死死攥着那只被水浸皱的信封。颤抖着撕开一看——里面只有两张空白纸,所谓“病例”,不过又是一场残忍的玩笑。
再次被明盛戏弄,乔青羽的愤怒与屈辱交织在一起。为了弄清姐姐的真正死因,她独自跑到人民医院,追着医生一遍遍询问:阑尾炎手术,真会死在手术台上吗?两位医生的回答几乎一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小手术,极少有生命危险。乔青羽心里的疑云越压越重:既然如此,那贝羽究竟怎么会死?所谓阑尾炎,不过是掩盖真相的一层薄纱吗?
在医院走廊里,她意外撞见了明盛。乔青羽压下委屈,低声恳求他帮自己拿到姐姐的病例。明盛却无奈表示,医院对病例有严格的保密制度,就连他这个“院长儿子”也不能随意查看,更何况他和父亲关系僵冷,多年如同陌生人,几乎说不上话。
送走乔青羽后,明盛鼓起勇气去见父亲。这一次,他不是来要生活费,而是拿出自己的志愿表,希望父亲签字。父亲却不动声色地在上面改了志愿,逼他读理科,将来学医接班。明盛当场翻脸,他说自己参加生物竞赛、拿奖,并不是为了走父亲安排好的路,而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废物,只是单纯不想学医,更不想成为那样冷硬的“医生”。情绪失控中,他忍不住质问父亲:贝羽的死,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与此同时,乔青羽在学校成了众矢之的。关于贝羽病情的流言四处蔓延,同学们避之不及,她一直以为是明盛泄露了秘密,却又找不到证据。贝羽始终沉默,没有为她辩解,也似乎没有能力阻止那些带着恶意的耳语。看着被孤立的乔青羽,贝羽偶尔露出的愧疚与无力,更让这层误会盘根错节。
为了寻找答案,乔青羽趁假期一个人去了南乔村,那里有她和贝羽共同的童年。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讲起过去:贝羽从小就一个人上下学,舞蹈天赋出众,却不知为何最后只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专。她长得漂亮,难免招来闲言碎语,有人夸她乖巧懂事,也有人背地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整理贝羽留下的书桌时,乔青羽在角落发现了一只几乎被遗忘的玻璃糖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名字。罐子里装着一颗颗颜色缤纷的糖果,像是被时间封存的小小心事。乔青羽这才意识到,无论外面的人如何议论,姐姐一直默默记挂着自己,把所有甜的东西都悄悄留给她。贝羽并不是他们口中那个“糟糕的女孩”,她死得不明不白,乔青羽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真相。
另一边,明盛仍在为自己的志愿挣扎。他发现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并非真正厌恶,而是把对父亲的愤懑,投射到了“学医”这条路上。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他原本打算一鼓作气上交志愿表,可父亲那句“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决定一辈子的路”忽然在耳边响起。明盛僵在原地,最终还是转身回去,重新拿起志愿表,准备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在南乔村的老宅里,乔青羽遇见了村里人口中的“秦阿姨”。这个时常神情恍惚的女人,一见到她就激动地扑上来,紧紧抱住她,一口一个“贝羽”地喊着。乔青羽被吓得不知所措,旁人却解释说,贝羽生前与秦阿姨关系极好,经常陪她说话、帮她干活。看着秦阿姨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依赖,乔青羽忽然明白,姐姐曾在这片土地上,努力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越是接近真相,她心里的不安便越汹涌。乔青羽决定走正规途径调取贝羽的病例,她仔细写下委托书,郑重将纸递到明盛手里,希望他能利用最后一点与父亲的关系,帮她拿到那份尘封的诊断书。对于姐姐之死,她再也不愿只听别人说,更不愿继续活在谎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