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一年,香港汇隆银号的经理何贤刚从出差归来,未曾停留片刻,便径直前往茶楼与父亲、妻儿共进早茶。席间,何贤谈及当前局势的迅速变化,提出计划将全家迁往澳门生活,并先行前往澳门办理金融从业许可证。尽管夫人郭绮文对此感到不安,何贤却以温和的语气安抚她,最终打消了她的顾虑。
当时,二战的硝烟已弥漫整个欧亚大陆,中国大半国土早已沦陷,而香港与澳门则依旧相对宁静,成为唯一的避风港。然而,即便如此,日军特务机关在这些地方依旧横行霸道。年末的寒冬,何贤携吕修远乘船抵达澳门,期间他们发现报端未曾报道德军东线的战况,何贤心中已然有所预感。
何贤办理完金融许可证后,恰逢澳门各界人士举行爱国募捐义演,现场气氛热烈。许多疍家渔民深受感动,纷纷解囊捐款,他们将钱托付给女孩小渔,命她将捐款送上岸。然而,澳门当时有旧规,疍民被视为低等人群,世代居住在海上,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得踏上陆地。
正金银行澳门支行的经理铃木一郎本就对这场爱国义演不满,看到小渔的举动后,立即以此为由,召来负责此地治安的洋人警察官耶,要求逮捕小渔。现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梁彦明、柯麟与音婉等人前来阻拦,双方的矛盾迅速升级。此时,澳门的经济副局长洛柏出面调解,然而铃木一郎坚称小渔违法登岸,其所携带的捐款也属“非法资金”,要求查扣全部捐款,并依法严惩。
铃木一郎的话引发了在场众人的强烈不满,何贤突然站了出来,向警察官耶出示证件,依据澳门商法相关条款,表示小渔是银号的客户,所携款项是合法经营资金,应当免除责任。铃木一郎立刻提出质疑,认为何贤代表小渔与正金银行交易,以贷款补足小渔的资金,并要求当天就结算做空德国马克。此时,德军正在猛烈进攻莫斯科,马克汇率持续上涨,在旁人看来,何贤此举无疑是在自掏腰包。
然而,何贤显得十分镇定,他向围观者提议可以一同投资。众人虽然犹豫不决,但镜湖医院的医生柯麟率先响应,其他人也陆续跟进。相反,铃木一郎自信满满,决定将杠杆提升至二十倍,命人用现场的公用电话与香港分行取得联系,每五分钟公布一次马克汇率。初时,汇率为六块七毛一,半小时后涨至六块八,铃木一郎得意洋洋,然而何贤依旧淡定自若。
然而,不久之后,第二次汇率报价却突然下跌至六块四毛二,众人开始感到惊讶,甚至有些人已获得了可观的盈利。铃木一郎坚持认为这只是短期波动,然而,当第三次报价再次暴跌至五块四毛,五分钟内下跌幅度接近百分之二十时,铃木一郎终于慌了神。何贤此时缓缓地解释道,他的判断依据是德军东线战况已经三天未见报道,而苏联塔斯社预告将发布重大战报,这意味着苏军可能已经成功反攻,德军的攻势将被瓦解,一旦消息公开,马克汇率必将崩盘。
何贤的预测得到了验证,马克汇率在短短时间内下跌超过百分之三十,横滨总行紧急电令平仓。铃木一郎不得不接受现实,最终按何贤要求的百分之四十五结算,并带领日方人员向小渔鞠躬道歉,表达对前述辱华言论的悔意,随后狼狈离去。
随着船只即将启程,何贤将当天获得的收益交给小渔,然而小渔却将这些钱转手投入了义捐箱。柯麟感到十分欣慰,提议大家将所有收益捐出。众人商议后决定将当天所赚的钱全数捐献出去。等大家回过神来时,何贤和吕修远已经登船离开。吕修远对此感到十分痛快,表示遗憾的是结算的时机过早,但何贤却解释道,马克的急剧下跌仅仅是由于突发消息的冲击,苏德战场辽阔,虽然莫斯科之战苏军获胜,但这并不足以改变整个局势,市场会很快恢复。
与此同时,黄公杰作为大濠帮的二当家,前往汇隆银号要求提取账户的全部存款。由于数额巨大,需要提前预约,且何贤尚未归来,当日的股汇市场也已经收市,阿全告知黄公杰,最早也得第二天才能办理。然而,黄公杰却注意到门外的通缉令,急忙通知自己逃离,却被帮众堵在了巷子里。海云堂的堂主梁忠严厉斥责黄公杰私通日寇偷运钨砂的汉奸行为,并下令将他绑入麻袋押回帮中处置。在混乱中,黄公杰急忙吞下了银号凭证。
乔音婉与兄长乔仁宇谈论当天的见闻,乔仁宇深感叹息,随即劝告妹妹不要再公开宣扬抗日言论,免得招致日方报复。乔音婉愤然反驳,认为如果每个人都只求自保,那么国家就无法存续。两人争执不下,谈话也因此结束。
何贤回到家中,与父亲何澄溪一同焚香告祖,向祖先禀报当日的所有商业活动皆按照诚信原则进行,绝无欺瞒之事。郭绮文询问何贤是否依然坚持全家迁往澳门的计划,何贤坦言自己只是未雨绸缪,并非急于离开香港,目前还是要静观其变。
大濠帮总堂内,帮主黄三合正在公审黄公杰,因其出卖国家资源、败坏忠义,黄三合判定黄公杰应受三刀六洞之刑,并要求其手下自断一臂后逐出帮派。然而,黄公杰并不悔改,反而趁机用匕首刺伤了黄三合,并趁乱逃离了。
同年十二月八日凌晨,日本海军偷袭了美国珍珠港,太平洋战争正式爆发。消息传到广州日军华南派遣司令部,矢崎勘十与泽荣作和福江在办公室庆祝,宣布日本帝国在太平洋再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