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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第7集剧情介绍

  故事追溯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深圳特区刚刚崛起,福田一带的田野与村落还未完全被钢筋水泥吞没。大沙村就静静地趴在这片正在觉醒的土地上,一边是日夜轰鸣的施工机械,一边是仍保留着祠堂、鱼塘与红树林的旧村景象。胜利强集团看中了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准备在大沙村原址上开发一个全新的城市综合体项目——高楼林立、商业繁荣、写字楼与住宅区鳞次栉比,将整个片区打造成现代化的新地标。对于集团高层而言,这是一盘能改变城市格局的棋局;对于大沙村的村民而言,这却是一次足以颠覆他们整个人生轨迹的巨变。

  在胜利强集团的众多员工中,陈鹏谦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从小在大沙村长大,认识村里的每一条巷子、每一棵老树,也喊得出多数村民的名字。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出去,在外打拼几年后进入胜利强集团工作,成了公司引以为傲的“本地通”。当集团决定开发大沙村时,领导第一时间就想到他——既熟悉村里情况,又懂得公司的运作逻辑,于是把最关键、也最棘手的任务交给了他:回到大沙村,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让大家配合拆迁,与集团签订安置与补偿协议。对公司来说,这是信任;对陈鹏谦来说,这却是一份沉甸甸的压力,因为他深知自己站在了村民与开发商之间最尴尬的位置上。

  胜利强集团开出的条件在当时看来极具诱惑力:所有被拆迁的村民,不仅可以搬进统一规划的新楼房,告别潮湿老屋和简陋设施,还能领到一大笔可观的拆迁补偿款。公司策划部门在汇报方案时,用上了各种光鲜亮丽的词汇——“改善居住条件”“实现资产升级”“分享城市发展红利”——在会议室里说得头头是道。实际执行时,陈鹏谦发现,很多村民确实对新楼房心向往之,对钞票更是没有抵抗力,纷纷在拆迁协议书上签字,期待着搬进电梯洋房,过上“城里人”的生活。每当看到有人在协议书上按下红手印,陈鹏谦都会稍稍松口气,觉得自己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然而,大沙村并不是一座可以轻易说服、整齐划一地集体迁徙的村庄。随着协议签订工作的深入,一部分不肯离开的“硬骨头”逐渐浮出水面。这些村民多半上了年纪,对土地和祖屋有着近乎执念的情感:屋前那棵几十年的龙眼树、墙角斑驳的祖宗牌位、祠堂门楣上的对联与香火,都是他们人生记忆的一部分。他们不相信那些一纸描绘未来蓝图的宣传,更不接受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去到冷冰冰、全都长得一个样的水泥盒子里。陈鹏谦一次次登门,嘴皮子磨破,说尽好话,甚至把领导的承诺、政策的优惠背得滚瓜烂熟,也依然撼动不了他们心中那道“不能离乡”的防线。有一次,争执升级成了激烈的冲突,一位脾气火爆的中年村民情绪失控,差点对他动手,现场愤怒的质问和指责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骂声中夹杂着“忘本”“帮外人拆祖屋”的刺耳字眼,吓得他灰头土脸,狼狈逃出那条狭窄的小巷。

  回到公司后,面对领导层漫不经心却又隐含责备的眼神,陈鹏谦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一边明白集团的工程节点一刻不能耽误,一边又难以对村民那种撕心裂肺的抗拒无动于衷。项目部的墙上贴着一张时间进度表,每一条红线都代表着资金、政策和形势的博弈,容不得太多迟疑。陈鹏谦一次次翻看办公室里成堆的协议书,那些已经签字的大红手印像是一枚枚胜利的勋章,可每当想到那些仍旧坚守在老屋里的“钉子户”,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既不想做公司口中的“无能之辈”,也不愿意成为村民眼里那个“卖乡里”的人。

  走投无路之下,他想到了自己的发小阿涛。两人从小一起在大沙村的河边抓鱼、在田埂上奔跑,彼此极为信任。如今阿涛在外做点小生意,来往村里人比较频繁,也更懂村民们的真实想法。某个闷热的傍晚,他们坐在老榕树下的石凳上,塑料凳子吱呀作响,手里捧着冰凉的汽水,陈鹏谦把近段时间的遭遇一股脑儿倾倒出来。阿涛听完,只能无奈苦笑——原来自己表哥恰恰是最强硬的一户钉子户之一,那人性格倔强,出了名的一根筋,自认看透世道,对开发商抱着天然的不信任。阿涛坦言,就算他出面,恐怕也难撼其决心,最多只能帮着传个话、缓和缓和气氛。听到这里,陈鹏谦心中那点隐隐的指望,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暗了下去。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就此选择退缩。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坐在租住的小房间里,对着摊开的村庄地图发呆,心里一遍遍盘算着可能的突破口。他开始调整策略,不再只靠公司发的宣传册和空泛口号,而是选择挨家挨户上门,有时候甚至放下职员的姿态,像从前那个土生土长的大沙村孩子一样,与叔伯婶姨唠家常。他问他们对于新生活的期待,也听他们倾诉对老屋的不舍;他会诚恳地解释拆迁补偿的细则,甚至陪着他们算账——补偿款能买几套房、留多少作储蓄、还能给下一代留多少空间。可现实并不像计算题那样简单,感情与记忆无法量化,祖辈的影子也不是数字能抹平的。项目部的贾经理则在一旁越来越不耐烦,一再催促他必须尽快完成这些“几户顽固村民”的工作,否则整个项目的进度表就要被意外拖延。冷冰冰的项目节点,化成一句毫不留情的警告:完不成任务,责任就要落到他头上。

  在高压之下,贾经理给陈鹏谦布置了另一项看似与拆迁无关,却同样关键的任务——去找环保局的王副局长,为项目中涉及红树林填海的部分办理审批。红树林所在的滩涂是大沙村周边极具特色的一方生态湿地,原本是候鸟栖息、鱼虾繁衍的地方。开发项目为了扩大建设用地,计划对其中一片进行填海造地,这一环卡在环保审批上,稍有不慎就可能延误整个工程。某天清晨,陈鹏谦特意穿上了熨得笔挺的衬衫,夹着厚厚一叠资料早早抵达环保局,心里打好了草稿,想从城市发展、经济收益等方面与王副局长好好探讨,争取对方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最大支持。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一击。王副局长办公室门外,候着不少来办事的人,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味和纸张的墨香。当陈鹏谦终于被叫进办公室,他刚刚按先前准备好的思路,谨慎而恭敬地向对方请教有关红树林填海与环保平衡的问题,就被对方略显不耐的眼神打断。王副局长态度冷淡,言语间透露出官腔式的敷衍,简单翻了翻他带来的资料,三言两语便把他打发走,既未明确表态支持,也没有给出清晰的办理路径,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例行的接待程序。陈鹏谦带着未开封的诚意以及一肚子的话,只能悻悻然离开环保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一次究竟是因为他准备不周,还是因为在对方眼中,胜利强集团的项目还没到值得认真对待的程度。

  回到公司后,他如实向贾经理汇报了情况。听到“空手去见王副局长”这句话时,贾经理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分责怪与暗示。他不动声色地提醒陈鹏谦,在现实的办事环境中,光靠嘴皮子和资料远远不够,一些看不见的“礼节”往往比文件更有分量。于是在他的授意之下,陈鹏谦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准备登门——这一次,他被要求带上合适的礼品,以一种更“懂事”的姿态去求得项目的关照。站在办公楼下,他提着并不轻巧的礼盒,心里却感到格外沉重:一边是公司“早点把事情办下来”的催促,一边是自己对底线与原则的隐隐不安,他似乎被推着朝一个模糊而又危险的方向迈进。

  连续的奔波与夹在多重压力之间,使得陈鹏谦对现实的疲惫感与日俱增。某个黄昏,他拖着有些酸痛的身体回到家,刚打开门,女儿琳琳就一头扑过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老师布置了观察自然生态的小任务,她说自己在书上看到“海蛙”这种生物,很想亲眼去看看河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生物或其他小动物。面对女儿童稚而专注的目光,陈鹏谦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一些。他暂时放下那些未完成的协议、没有着落的审批和让人头疼的钉子户,答应带琳琳去附近的小河边“做观察”,就像当年父亲牵着自己去稻田看萤火虫那样。

  暮色渐起,父女俩沿着熟悉又略显陌生的河道慢慢走去。大沙村周边原先清澈的小河,如今水面发黑,漂浮着生活垃圾和不明泡沫,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河岸边的杂草长得很高,夹杂着被丢弃的塑料袋与玻璃瓶,曾经可以在水边看见的小鱼小虾早已难觅踪影。琳琳起初兴致勃勃,以为能像书本插图那样,看见活泼的水生动物,可走了好一会儿,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条河怎么看起来“生病”了?陈鹏谦一边回答,一边也在心里苦笑——他自己童年时在这条河里光着脚丫追逐鱼群的记忆,与眼前灰暗污浊的水面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在女儿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与寻找中,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河边泥地里趴着一只海蛙,只不过那只海蛙早已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皮肤上沾满污泥,看上去像一小团被人遗忘的生命残片。琳琳愣在原地,眼里满是失落与不解:课本里写的,是活生生的海蛙在洁净水域里跳跃,而现实却让她第一次直观地看见,环境污染可以以这样残酷的方式呈现在自己面前。陈鹏谦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堆积的垃圾与杂草间把那只死去的海蛙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生怕吓到女儿,又害怕伤到那只早已失去温度的小小躯体。父女俩最终决定为它挖一个小坑,将它埋在河岸的一角,像为某个无名的旧友送行般,郑重地覆上一层土。

  埋葬海蛙的动作,也像是在埋葬陈鹏谦对这片土地最后一种单纯的记忆。站在渐暗的天色下,他看着女儿因为心疼小动物而泛红的眼眶,内心却翻涌着更复杂的情绪:大沙村正以一种激烈而粗糙的方式向城市化迈进,土地被圈起、河道被污染、红树林面临被填海的命运,村民在补偿协议书前犹豫不决,而他自己则被裹挟在其中,不断在现实利益与内心良知之间摇摆。他很清楚,只要项目成功,自己在公司里会有一条顺畅的晋升之路;但他也同样清楚,女儿眼中对自然的好奇与怜惜,代表着另一种更长远、更难被数字衡量的价值。那一刻,河风带着污浊的味道吹在脸上,他仿佛预感到,等待自己的,不止是几份拆迁协议和一纸环保审批,还有一场关于未来道路与心灵信念的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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