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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舍第22集剧情介绍

  黄昏时分,赵万里照例踱步来到那家小巷深处的旧酒馆。推门而入,熟悉的木香与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朝柜台望去,却陡然愣住——平日里最喜欢、也最舍不得多喝几杯的女儿红,此刻竟整整齐齐码在一处,全数被人预订一空。掌柜尴尬地冲他一笑,示意那角落里的雅座。赵万里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毕之正懒洋洋斜倚在椅背上,唇角含笑,手指轻抚酒坛封泥,仿佛正把玩一件得意的战利品。赵万里心里一沉,酒瘾忽地翻涌上来,喉咙干得发紧。毕之却不急着说话,只是慢条斯理替自己倒了一盏酒,举杯一晃,像是随口又像是早有预谋般开口:“这些酒,我都先替你保管了。想喝,也不是不行——陪我聊聊,答几个问题,可好?”

  赵万里原本就不是个能离得开酒的人,此刻闻着那熟悉的酒香,心底的躁动与渴望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岸。他明知自己是被人算计,却依旧无力拒绝,只能板着脸装作不在意地冷哼一声,咬牙提出条件:“可以问,但每问一个问题,你就得给我一坛女儿红。”毕之一听,笑意更深,爽快应下,倒也显出几分君子风度。就这样,一坛接一坛的女儿红在桌上开封,醇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气氛也在酒意中渐渐柔和。苏北陆一旁听得起劲,时不时插上一句,像个看戏的旁观者。几轮话下来,话题终于绕到了那幅名动一时的《秋霁图》上。苏北陆原以为那是赵万里年轻时得意之作,却不想,赵万里一口否认,摇头笑叹:“《秋霁图》并非我所绘,而是我儿时挚友顾知浅的手笔。”说到这里,他眼底浮出一层朦胧的怀念,仿佛透过时空在与一个早已远去的身影对视。

  赵万里缓缓讲起顾知浅,语气里带着一种跨越百年的惋惜与敬重。他说自己与顾兄从未真正同处一个时代,却因一幅画、一段尘封往事而心灵相通,仿佛隔着时空仍能对饮长谈。三人边喝边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关于画、关于人、关于那段被风尘掩盖的往事。酒过数巡,赵万里终于在沉默片刻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卷画轴。那画轴被他裹得极严,布面已经被多年的触摸磨得发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他轻轻摊开一角,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这《秋霁图》,现在已是我的命根子。”他说这话时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好像只要画在,他便还能牢牢抓住与顾知浅那段跨越百年的羁绊。毕之瞧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要弄清这幅画秘密的念头。

  然而,当毕之试探着想从赵万里手中换取《秋霁图》时,却发现无论以理动之,还是以利诱之,都根本撼动不了赵万里的坚持。画,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单纯的艺术品,而是生命中最后一根不能折断的弦。毕之很快意识到,想要从他手里拿走画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既然无法从现在改变,那就回到问题的源头。就在赵万里昏昏沉沉醉倒在桌案上时,毕之和苏北陆悄然做出决定,他们要穿越回过去,回到那幅画诞生之时,去探寻《秋霁图》真正的来历与隐秘。两人借助手头仅有的线索,踏上了逆流时光的旅程,当重重光影散去,他们已经出现在一百年前的顾府门前。

  昔日曾显赫一时的顾府,此刻却像被岁月连根拔起,只留下残垣败瓦与破旧门楣。门匾半塌,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院里荒草丛生,唯有几棵老树固执地在风中摇晃。毕之和苏北陆穿过长满青苔的石阶,推门而入,看见的不是歌舞升平的豪门场景,而是一片死寂。堂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书案旁,一个青年伏倒在桌上沉睡,他蓬头垢面,胡茬隐约,衣襟微皱,一旁摊开的画轴上色彩斑斓、云岚流动,那正是《秋霁图》的全貌。画中秋意清朗,山河寂静却不凄凉,像是被人倾注了全部心血。然而,当他们将这一景象与赵万里怀中那幅只有半幅景致的《秋霁图》对比时,谜团陡然增多——为何一幅已经完成的画,到了百年之后却只剩半卷?缺失的另一半,又因何消失?为了弄清真相,也为了理解顾知浅究竟经历了什么,毕之和苏北陆决定继续深入时光,在顾府最繁盛的年代寻觅答案。

  时光再度倒回到十二年前。那时的顾府灯火辉煌,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正值顾知浅生辰,河畔早已搭起画舫与彩棚,文人墨客围桌而坐,饮酒赋诗,载歌载舞。河风拂来,吹皱一池春水,也吹散了几分世俗的拘谨。顾知浅一身素净长衫,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风流意气,他与诗友们对饮吟诗,言笑间流露出少年才子的张扬与自得。顾府内院同样热闹非凡,各府小娘子们在陪侍与长辈的簇拥下,陆续踏入门槛,她们个个打扮精致,或羞涩,或大方,眼中不时流露出好奇与探寻目光。原来,这场生辰宴背后还藏着另一层用意——顾母特意借此机会,为儿子暗中相看未来的儿媳人选。

  然而,顾知浅对这般安排浑然不知,他只觉得宴席烦闷,便悄悄溜到外头河边,与一群诗友继续纵酒高歌。顾老爷在后院寻遍了人都没找到,气得脸色铁青,听闻儿子趁宴会偷溜,更是怒火中烧。他一阵风似的赶到湖边,只见顾知浅正与同伴畅饮作诗,毫无自觉。顾老爷当场厉声喝斥,打断了现场的欢笑声,当着众人的面抓住顾知浅,连斥“成何体统”,随后怒气难平,将他毫不留情地押回府中教训。那一夜,顾府的热闹与这一场父子冲突形成鲜明对比,也在顾知浅心中埋下了难以言说的压抑与倔强。

  顾知浅被父亲责罚后,一心只想远离是非。某日,他从后院绕到湖边,打算躲清静,没想到灾祸却在此刻发生。湖畔石阶湿滑,一位名唤娓娓的姑娘不慎脚下一滑,惊呼一声便跌入水中。岸边呼声骤起,众人慌作一团,无人敢贸然下水。顾知浅几乎没多想,便纵身跳入湖中,他衣袍在水面激起一片浪花,很快便在冰冷的水里摸索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将她奋力拖拽上岸。娓娓咳出一口水后缓缓醒来,视线对上顾知浅满是焦灼的脸,两人之间那一瞬间的对视,仿佛将线悄悄织在彼此心上。自那以后,顾知浅总会找借口在湖边徘徊,而娓娓也时常出现在那里,两人说笑间,情愫悄然而生。

  那日,湖边风和日丽,顾知浅带着笔墨纸砚,对着娓娓的侧影落笔勾勒。他画中的线条温柔而灵动,每一笔都像是带着怦然心动的呼吸。娓娓有些局促,却又难掩心中的欢喜,静静坐在那儿,让他细细描绘。就在这片宁静中,一个噩耗如狂风般闯入——家仆匆匆赶至,满脸惊恐,急促报出消息:顾老爷在回京途中突发“暴病”,已然离世。画笔当场从顾知浅手中滑落,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大片。他只觉眼前发黑,踉跄着站起身,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水滴与汗珠,便匆忙赶回顾府。满屋哭声哀嚎扑面而来,灵前白幡招展,原本威严稳重的父亲此刻静卧棺中,再无怒斥、再无叮嘱。顾府偌大,瞬间没了主心骨。

  父亲离世之后,顾知浅成了顾府唯一能撑起门面的人。为了顾家未来,他不得不放下少年意气,硬着头皮去见那些曾与父亲称兄道弟的达官显贵。他先造访父亲昔年的故交林伯父,再拜见曾在诗会上与顾老爷相交甚欢的赵伯父,本以为能得到些援手,哪怕是几句真诚的安慰,谁知却处处碰壁。一整日奔波下来,他得到的不是帮助,而是不见、不回、不方便的委婉推托。曾经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诗篇里的情深意重,到了真正需要时,竟比纸还薄。更让他心寒的是,那些往日里与自己称兄道弟的诗友们,在酒楼后院窃窃私语,说他“家道中落,不过如此”,甚至有人一笑了之,视顾家的困境为茶余笑柄。顾知浅听在耳中,只觉心如冰封,对世态炎凉有了最真实的体会。

  顾府风雨飘摇的消息,很快传到娓娓耳中。她急匆匆赶来,寻遍顾府,终于在偏厅一角找到满身疲惫、脸色憔悴的顾知浅。此刻的他,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被压得直不起腰来。娓娓轻声唤他名字,坐在他身旁,默不作声地递上手帕与温茶。她没有过多的安慰之词,只是轻声提醒他要照顾好身体,“顾府还需要你撑着”,话音温柔却坚定。犹豫片刻后,她终于将心底藏了许久的打算说出口——自己早已看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在不为人知的日子里,一点点攒下赎身所需的银两。如今,她只想离开那夜夜笙歌之地,陪在顾知浅身侧,无法替他分担家业,却愿与他一同面对风雨。

  顾知浅听到这些,心中激起波澜。他从未料到,娓娓不仅愿意与他共享风月,更有勇气与他共担忧患。他郑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会去替她赎身,将她接回顾府,给她一个真正名正言顺的家。那一刻,娓娓眼中含泪,却是喜极而泣。顾知浅带着些许久违的轻松,甚至生出一点对未来的希冀。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时,等来的却是一场灭顶之灾——顾府院门紧闭,府内血腥与哭号已然散去,只剩下贴在门上的抄家告示以及零星血迹。顾府满门抄斩的消息冷冰冰地砸在他头上,他几乎无法呼吸。后来他才得知,是母亲以自尽相逼,跪于宫门前,以死相求,才为他换来一线生机。母亲在临死前,曾亲自拿着他的画,去见娓娓,将两人有缘无分的哀伤转达清楚,叫她不用再等顾知浅。

  顾知浅的世界在短短数日内天翻地覆,家破、人散、情断,他却被迫活了下来,只能带着这份沉重的赦免孤独度日。为了不辜负母亲用性命换来的这一线生机,他强迫自己收起悲痛,关在书房内日夜苦读,立志要在科考中脱颖而出,以重振顾家名声。他查阅典籍、潜心作诗作文,几乎废寝忘食。可是命运仿佛与他作对,每一次寒窗苦读换来的,都是考场失意。科考榜单上迟迟没有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落榜,让他不仅遭人冷眼,更逐渐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几年下来,他从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变成了满脸疲态、满身颓意的落魄读书人,胡须拉碴,鬓发微乱。

  某日,他终于按捺不住,踏着沉重步伐来到红楼,想寻回那段温柔的回忆,想亲口解释当年的种种,被迫离去的不甘与无奈。他站在熟悉的牌匾下,心中惶然,却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当他询问娓娓的下落时,得到的却是一句如雷般的残酷事实——当年顾府被抄,他杳无音信,娓娓以为自己被无情抛弃,心灰意冷,在某个无人留意的深夜一跃投河,自尽身亡。听到这消息的瞬间,顾知浅只觉耳边嗡鸣一片,脚下像被抽空了力气。他想象着她绝望地沉入河水的模样,胸口像被刀反复刮磨,既悲且愤,又悔又恨。从那以后,他彻底一蹶不振,不再谈风月,也不再谈前程,只是在日复一日的麻木中消耗自己。

  偌大的顾府只剩他一人,厅堂回声空旷,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扎耳。某个阴沉的午后,他把尘封已久的画卷一一搬出,摊满地面。一幅幅画里,是曾经的河畔笑颜,是母亲温和的眼神,是父亲严厉却含深意的眉眼,也是娓娓那抹温婉的笑。他看着看着,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滴在画面上。就在这悲痛欲绝之际,一幅尚未完成的秋景画卷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画轴本该空着半面,可不知从何时起,画中云山层叠、秋林染霜,又悄然多了几笔细致描摹,颜色与笔触与他惯常风格极为相似,却又隐约带着另一股意韵,好像有看不见的手替他续完未尽之景。那正是后来被称作《秋霁图》的画稿雏形。

  顾知浅惊愕之余,又觉得宛如神启。他不知是自己在恍惚中作画,还是有冥冥之中的力量替他完成。他只知道,每当梦中再度看到母亲与娓娓,他醒来时,画上的景色就又多了一层色彩。那幅秋景,不再只是简单的山水,而像是替他承载了所有无法言说的悲伤与眷恋。也就在这段日子里,毕之和苏北陆循着画的线索,来到了这个时空。他们在顾府那寂静的院落里见到了顾知浅,看见他灰白的目光中仍残留着一抹执拗的光。当他们提出想要求得《秋霁图》时,顾知浅只是淡淡摇头。画,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作品,更是唯一的陪伴,是替母亲与娓娓守灵的方式,是维系他活下去的理由。

  顾知浅看得出毕之与苏北陆并非寻常之人,他们自称也是为科考奔波的公子,远道而来,对《秋霁图》心怀敬慕。他心底仍保留着对读书人的一份惺惺相惜,便没有立即把他们赶走,而是留宿二人于顾府,权当多两个能谈诗论文的伴。他没有多问他们的来历,只把这一切归为缘分。毕之与苏北陆知道此行若硬来必然破局,于是表面上收敛锋芒,老老实实扮作同窗学子,住进了这座满是回声的宅邸,暗地里却在思索如何在不伤害顾知浅的前提下,解开《秋霁图》的秘密。

  次日清晨,天光刚亮,顾知浅便亲自来到客房,将两人叫起。他仍保留着多年苦读的习惯,即便心灰意冷,却依旧在黎明时分翻看经史、诵读文章。他把毕之和苏北陆当作真正的同窗,一板一眼地带着他们到书房研读典籍。苏北陆面对满架古书,只觉字字如蚊蝇绕耳,既密且烦,读上几行便头昏眼花,脑袋涨得发疼。他偷偷朝毕之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毕之似笑非笑,像是早预料到这一切。顾知浅却毫无察觉,反而越讲越投入,从经史子集讲到前朝典故,从诗文格律说到仕途浮沉,言语间不时提起往日顾府春风得意的盛景,又在谈至现状时不自觉沉默,眼底深处浮出一层苦涩。

  讲到最后,他终究难以压抑心中的悲伤,干笑两声,借口有事,转身离开书房,只留下毕之与苏北陆相对而坐,面面相觑。夜幕降临,府中再次归于寂静。毕之知道情绪已在白日里被搅动,只要再触及一点,顾知浅心底那层掩藏已久的秘密便会松动。他独自一人走入顾知浅的画室,仔细端详墙上与案几上的画作。从早年顾府繁盛时的热闹庭院,到娓娓于湖畔回眸一笑的侧影,再到父亲离世后的昏暗灵堂,每一幅都像是时间的切片,记录着顾知浅人生的高低起伏。尤其是几幅早年的画作,线条洒脱,色彩明朗,充满灵气与生命力,分明出自一个本该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期待的青年之手。如今再对比那幅暗藏心事的《秋霁图》,毕之愈发确信,这幅画远不止是单纯的秋景,而是顾知浅用来与命运抗衡、与逝去之人相守的最后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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