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霓虹闪烁,秦枫与曾旭踏进了贺彪名下那家纸醉金迷的夜总会。光怪陆离的灯光在墙面摇曳,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着烟酒的气味扑面而来。得知两位警官亲临,场子里的气氛明显一紧,贺彪和亲弟弟贺刚不敢怠慢,匆匆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将人请到雅座落座,连声招呼上酒上菜,表面一派热情周到。与此同时,角落里一个小弟悄悄接通了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夹着几分紧张与兴奋——他告诉另一头的苏洪宝,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D场里今晚人不多,相对清净,如果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会儿最合适不过。苏洪宝听后眼神一凛,刚准备起身赶去D场,却被一旁醉醺醺的麦洪超一把拽住,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要拉着陪酒续摊,嘴上嘻嘻哈哈,哪里知道自己这一拦,竟像无形中拉住了命运的绳索。另一边,早已掌握线索的警方正快马加鞭赶往D场实施突击行动,所有部署紧锣密鼓、分秒必争,这意外的一拖一拽,竟在阴差阳错之中,替苏洪宝挡过了一劫,也无形间救了他一命。
酒过几巡,桌上的氛围看似轻松,暗潮却在桌下涌动。闲聊间,秦枫像漫不经心般提起了郭耀扬的名字,语气平淡,却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用意。原本还谈笑风生的贺彪,脸色在瞬间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很快又强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解释,自己不过偶尔去郭耀扬开的古玩店买过几件古玩,纯粹是生意往来,谈不上熟络。曾旭敏锐地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眉头轻蹙,提起那家古玩店标价离谱、动辄天价,怀疑这背后可能是洗钱的隐蔽渠道。话音刚落,贺刚明显坐立不安,急忙抢着解释,说什么“行家价”“收藏品就是虚高”,却越说越乱,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他越解释,反而越显心虚,仿佛在无形中承认了背后的秘密。就在气氛渐渐凝重时,贺彪的手机猝然响起,他掏出手机一接听,脸色顿时大变——电话那头来自D场的人,慌张地报告警察突然赶来扫场,行动迅猛,没给任何反应的时间,所有人一哄而散,场子被一锅端,只有他侥幸逃脱,然而金库里的钱却来不及带走半分。骤然传来的噩耗像当头一棒砸在兄弟俩心上,贺彪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额角青筋暴起,却只能强行压住怒火,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翌日清晨,阳光从海面斜斜洒下,给这座沿海城市镀上一层看似安宁的金光。刘天飞与魏老板并肩来到本地赫赫有名、号称“霸爷”的地下势力头目处,打算以龙湾负责人的身份敲开另一扇通向暴利的黑门。他们一进屋就亮明来意,态度不卑不亢,却也透着几分咄咄逼人——刘天飞表示,自己手上有船,希望借霸爷的地盘转运一批“特殊货物”,利润丰厚,只要合作,便愿意将其中一大块油水拱手送上,保证让霸爷赚得盆满钵满。霸爷久经江湖风雨,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人物,他吊着一张老江湖的脸,不冷不热地回绝,对所谓的合作毫无兴趣,也不想卷入更多麻烦。本以为拒绝就能打发这几个人,谁知刘天飞等人早有准备,当面露出冷硬的一面,言语威逼,随即挥拳动手。霸爷召集来的手下自以为人多势众,却在短暂的冲突中迅速溃败,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失败的现实摆在面前,霸爷再强硬也不得不低头,心里虽万般不甘,却只得点头答应合作。事后,他咬着牙承认,自己手上确有几笔因没有船而搁置的灰色买卖,如今有了刘天飞的船,正好可以重新盘活。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旧同学在海关任职,只要打好招呼、铺平道路,货物出入港口时便能一路绿灯,在层层关卡下轻松过关,这一点,更让他相信这桩合作既危险又诱人。
警方那边,D场被成功一举攻破,非法经营的证据和相关人员悉数落网,此次行动堪称干净利落、效果显著。作为市里的头号大案,市长弘沐寿亲自来到刑侦队,为参与行动的成员颁发荣誉证书,对他们连日来的辛劳表示肯定,也借此向全市释放出打黑除恶、绝不手软的强硬信号。证书和掌声背后,是一封封卷宗、一夜夜蹲守,是每一个刑侦人员在深夜里的咬牙坚持。就在同一时间,另一条黑色产业链却在暗处悄然运转。天色渐黑,霸爷按约定悄悄把一批成品油交给刘天也,让他负责装船转运。码头边灯光昏黄,海风夹着潮湿的咸味拍打在脸上,赵鹏站在一旁,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他很清楚,偷运石油早已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一旦出事,就是足以倾家荡产、身陷囹圄的大罪,风险之高让他的手心始终冒汗。可刘天也却仿佛被高额利润蒙蔽双眼,认定天上掉下的“好事”不能白白错过,嘴里说着“只要不被查到就是一笔大财”,不愿多想后果。最终,这一趟运输顺利完成,他也凭借这本该见不得光的生意狠狠大赚一笔,从此踏进了更加危险、更加难以回头的深水区。
不久之后的一场球赛成了兄弟们表面“消遣”、实则暗藏杀机的聚会。贺彪以看球为由,邀请刘天也一同前往,实际上却另有打算——那天,他们还为即将远走的郭耀扬“送行”。球场外灯光耀眼,人群欢呼声此起彼伏,可在偏僻的贵宾休息区,却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紧绷气息。郭耀扬满脸愧疚,反复向贺彪道歉,坦言是自己没有把场子看好,才让警察有机可乘,觉得愧对兄弟情义。贺刚却哈哈大笑,一脸玩世不恭,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这次赌球赢的钱足够他在国外潇洒二十年,让他到了国外好好享受生活,别再卷进这种是非当中,更是一再叮嘱他到了那边低调行事、平安过日子。郭耀扬被这些话说得眼眶微红,以为自己真的还能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心中既感激又惭愧,丝毫没察觉到这看似殷切的安排里暗藏杀机。殊不知,这一场所谓的“送行”,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祝福他远走高飞,而是为了让他永远闭嘴。很快,在人迹罕至的角落,贺刚露出狰狞真面目,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将郭耀扬灭口。鲜血溅落的那一刻,他冷眼看着倒下的人,心中只有对泄密可能的恐惧和对麻烦的厌恶。收拾完这一切,他将矛头对准刘天也,怀疑D场被查正是刘天也有意向秦枫透露消息,才引来警方大举扫荡。
面对残忍的一幕,刘天也等人吓得浑身发软,双腿仿佛灌铅般站立不稳,望着兄弟俩那毫无波澜的冷漠眼神,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他们意识到,这两兄弟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性命,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被怀疑背叛,恐怕下场会和郭耀扬一样。为了证明清白,他们语无伦次地发誓,坚称自己绝不可能做出告密这种事,说得近乎哀求。为了保住性命、挽回信任,刘天也终于咬牙迈出那一步,主动提出愿意替他们处理郭耀扬的尸体,把最肮脏、最危险的事揽到自己身上,以此表达所谓的忠诚。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沾上这层血腥,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不仅法律意义上成为同谋,精神上也彻底被捆绑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可在死亡威胁面前,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把心里的恐惧、生理上的恶心一并咽下去。
夜深后,城市高楼的窗户一盏盏熄灭,街道逐渐归于寂静。赵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刚一推门,便看到客厅里凌乱摆放着几只没来得及收起的啤酒罐,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听到开门声,赵文轩和同学立刻慌乱起来,连滚带爬地把啤酒往桌下、角落里塞,生怕被父亲发现。少年脸上写满了紧张与胆怯,很像多年前那个在大人面前不敢抬头的小男孩。可赵鹏看在眼里,心里却有另一番感慨——他一眼就看出儿子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对社会一无所知的孩子,而是开始学着用自己的方式逃避、对抗父母的权威。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发雷霆,也没有没收酒瓶,而是出人意料地坐下来,主动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儿子,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许多压在心里的话。从生活压力到未来道路,从父子之间的隔阂到彼此的期待,他这次选择用坦诚代替责骂,用掏心窝子的话去拉近距离,希望文轩在面对诱惑与危险时,能比自己当年多一点清醒和底线。
与此同时,刘天也和弟弟则在另一处忙得满头大汗,他们蹲在车边,用水管和刷子一遍遍冲洗车身、擦拭车门缝隙,力求不要留下任何血迹和可疑痕迹。水流在地上汇成一滩浑浊的污水,沿着地缝缓缓流走,似乎想把这晚发生的一切都冲进下水道里,可血腥的记忆却远比这些污渍难以抹去。两兄弟越忙越乱,脸上的神情又慌又疲惫。正在这时,文江燕恰好路过,敏锐地注意到刘天也身上隐约有点不自然的污渍和血迹,眼神中立刻浮现怀疑。她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刘天飞立刻抢在前面解释,谎称刚才去看球赛时跟人发生争执,衣服上蹭了一点血,自己不过是小伤,身体完全没事。他一边笑着说“没事、没事”,一边下意识地遮掩伤口,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却难掩心虚。文江燕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暂时放下疑虑,转身离开。而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夜色似乎更沉了一些——谁也说不清,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表面之下,还隐藏着多少谎言、多少杀机,以及多少即将被命运翻算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