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起,墨色的天幕下,两道身影穿行于旧巷之中,谈笑间却有暗流涌动。宋一梦目光清澈,字里行间满是同情,她坚信离十六心中自有苦衷,绝不是人们口中那般冷酷。言及南珩的种种,她不加掩饰地愤懑,唾骂其冷血残暴,仗势欺压弱小,尤以对妇孺的不公令她难以释怀。离十六初闻此言,心头蓦然扬起怒意,可最终只是紧抿双唇,将情绪生生压下,面对宋一梦的不懈探问,他不过讽刺了她几句聪慧过人,便转移了话头。宋一梦却毫不气馁,坦言自己自认最懂南珩,如今想拉拢离十六,共同对抗那难以琢磨的南珩大人。
夜幕里,离十六消失在墙头之间,身影矫健而决绝,只留下缥缈的衣袂拂过屋檐。他的心头却生出了别样的滋味——何时自己竟也成了旁人口中的狼子野心?这念头如夜风般扑面而来,让他久久不能平息。
城中另一处,南瑞得知同僚楚归鸿遭逢险境,急匆匆赶往会馆探询。楚归鸿向他低声言及残月会馆势力深不可测,并怀疑离十六实为南珩暗中所用的棋子。为解心中疑窦,他请求南瑞亲自出面,策划一次巧妙的试探。
夜色深处,宋小鱼与随侍知夏闲谈,将遇见离十六的经过娓娓道来。知夏神色飞扬,称那离十六正是大靖无数闺阁女子梦魂难觅的白月光,风姿不逊于楚归鸿。宋小鱼闻言喜不自胜,却又遗憾自己未能提前知晓配角过往,对剧本设定模糊一片,只能猜想这是剧情之中的某个变数。她抑制不住求知的欲望,托付映秋翻找离十六的话本,以求得其事迹梗概,一探玄机。
与此同时,上官鹤得悉宋一梦以刻薄之语贬损南珩,不禁冷笑出声,调侃世事弄人,如今昔日珠玉也有失势之时。他身边的富贵却满腹忧虑,害怕南珩冒用离十六之名结盟,若身份败露将祸延自身。上官鹤却信心满满,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作喻,主张趁此良机于局中转圜,将风险化作棋局推手。
阴谋渐起之时,南瑞修书一封,请南珩光临残江会馆,明面上是礼仪相邀,暗地则环环设局。楚归鸿计议良久,欲易容为离十六,借此现身会馆,刺探南珩意图。南瑞对南珩心思难测始终心怀顾虑,楚归鸿只能以三言两语宽慰,尽力安抚他的不安神色。
而此时宋小鱼已沉浸于离十六的往事之中,话本上略显草率地描绘了他见义勇为、行侠仗义的身影,却令宋小鱼感念于心,甚至燃起一线希望,盼着未来能与其亲近。她忆及残江会馆收留的副乳,萌生新的计策,意欲以对付南珩为名,期望结实真心的离十六。
拂晓时分,上官鹤亦不断筹谋,提议南珩以声援七殿下之名投身会谈,主动结交宋一梦,布下新的谋局。第一步,便是亲笔修书通达对方,上官鹤胸有成竹,愿为南珩分忧代劳。
待宋小鱼收得书信,遂回信调侃离十六说话风格油腻,劝他少翻话本正典。彼时段山虎等人正召集夜游神分头抄录书册,欲绘就完美的“离十六美强惨”人设,引得破云龙嗤之以鼻。宋小鱼翻阅书籍,依据离十六的坎坷身世愈加生出几分怜悯,不禁将这份同情化作笔尖的温柔回应。
南珩得信后一览怒生,叱责上官鹤戏弄造作,他只好亲自写回信邀请宋小鱼,有暇可至残江会馆畅谈流年。宋小鱼则以一盒梨子点心回赠于信中,寓意心意传递。上官鹤见罢,暗自庆幸宋一梦已然落入圈套。
谋局布置渐趋成型,南珩痛快应允南瑞所邀,打算暗中调换千羽斩月刀以防变数。南瑞见南珩到来,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如热锅蚂蚁,虚张声势终究被南珩洞悉。此时楚归鸿伏兵早已安插,在会馆安放军械,图谋假借搜捕之名控诉残江会馆,引南珩入彀。
宋小鱼趁隙拜访会馆,段山虎得知后慌忙迎上,避实就虚,引领宋小鱼参观会馆各处产业,却怎敌得过她只为寻见离十六的执拗。南瑞在旁焦躁地磕着瓜子,壳屑渐堆如山,静待楚归鸿的戏剧性登场。
楚归鸿乔装离十六,从屋顶跌落,南瑞提声鼓舞,意欲当场揭下面具,还未待局势僵化,南珩早已冷然在旁,提醒南瑞迅速抉择,否则便请千羽军入场。楚归鸿权衡利弊,只得趁乱急速脱身。
上官鹤此时疾步赶来,通报道宋一梦已至,南珩连忙退身,匆匆更换装束,伪作离十六再度出现。楚归鸿在仓皇逃离时,误撞宋一梦房中,宋一梦只当他是离十六,忙不迭将他拉入室内。楚归鸿对宋一梦与离十六的亲近生出狐疑,不敢正视她,暗自窃听对方对话。
真正的离十六此时应约现身,宋一梦错愕之余,回眸只见刚才所谓“离十六”已踪迹全无。楚归鸿急急躲入更衣柜中,静听宋一梦与离十六秉烛夜话。离十六编造托词,要匆匆离去,宋一梦敏锐察觉其冷淡之态,遂欲把关于南珩的心思逐一告知。二人对坐烛下,宋一梦劝他不必畏惧南珩,希望联手共御强敌。离十六目光灼灼,要求她将全部计划倾诉与耳。宋一梦遂道出即将到来的上元会,担忧南珩届时放火乱城,满怀诚意希望与离十六合力阻止。
火树银花的夜色下,风云际会,命运的红线悄然纠缠在这群少年的指尖之间。种种误会暗潮,心思百转千回,生死抉择在一场场权力与信任的较量中逐渐浮现。谁能料定,这场家国恩仇背后的羁绊,将执笔写就怎样的英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