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冷厉,天家威严如山倾覆。宋一梦跪伏在华贵而肃杀的锦墩之上,衣袂微颤。君王冷峻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划过她单薄的身影,声色俱厉地质问她为何身为已许之人,却搅动皇子之间的风云。其言辞犀利,直戳宋家意图,宫廷权谋之气扑面,令人窒息。宋一梦双眉微蹙,平静回应那些关于她与南珩的传闻只是蜚语流言。君王却不肯罢休,提及那篇引发京城哄动的话本《京城绝恋》,暗讽宋一梦如同花间蝶舞,惹得满朝风雨。宋一梦委屈辩解,一句轻声低喃却再次触怒圣颜。圣上盛怒之下,口含“红颜祸水”之恶谶,决意以二十大板惩戒其不敬。
气氛剑拔弩张时,南珩不顾天家规章,闯入殿中,矢口将所有过错揽于一身,断言一切皆因自己对宋一梦纠缠不休。君王闻言愕然,未曾料到一向骄傲孤高的南珩会俯首认错,愤而拍案攘责,谴之伤害兄弟南瑞。南珩却以血性之言辩解,揭露南瑞先行挑衅,甚至辱及母妃。惟圣心自有偏倚,对南珩一意呵斥,竟厉色命其自断一臂。血色危机之瞬,宋一梦毫不犹豫冲上前,誓死相护。君王嘴角扬起冷笑,旋即取开玩笑之态,骤然以铁掌扼住南珩咽喉,险境愈发紧迫。
千钧一发之际,高长容以身病作借口,暂缓事态,急召南珩与宋一梦前往寝宫。南珩恳求允许先见母妃,高长容微妙的心思化作言语,他与宋一梦得以双双告退。两人方至寝宫,却发现室内环绕淡淡玫瑰馨香,案几与帷幔皆以花斑点缀,小院宁静中隐含深意。那些贴身侍从竟悄然合上门闩,将二人孤置于室,催促他们入歇休整。宫外,宋一梦的兄长宋聿德久候杳无音信,满心焦急。
置身奇异局中,宋一梦瞬间领悟剧本的痕迹早已潜伏至此,巧妙地自我开解,既来之则安之。南珩不由讶异地目睹她意态自若,见其欲宽衣入睡,正色提醒男女共处一室须存避嫌之心。宋一梦淡淡打断,追问方才剑拔弩张时,南珩是否真有断腕之决心。南珩回以自嘲,坦陈那只是孤注一掷,只愿以顺从换来安然。宋一梦心底明白南珩相护她多半缘于暗中的剧本牵线,似乎对前尘旧景、真心流转都已无处安放。南珩感受着宋一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心头隐隐刺痛,复又掩饰失落,佯作坦然,据床而卧,将软沙发让与宋一梦。夜幕深沉,宋一梦卧于沙发,脑中浮现南珩舍身相救的惊心瞬间,幽思百转,如清风拂面般温柔却不可言说。
南珩不忍见她被褥单薄,轻手轻脚地为其添被,而后温声提醒她上药。宋一梦察觉药膏的熟悉气息,疑惑追问,南珩急忙掩饰称是巷口所购。宋一梦半是试探,半是真心,开玩笑般提及南珩是否钟情于残江月。南珩语气狡黠反问宋一梦对于离十六心下是否有意,宋一梦硬着心肠答道,自己断无可能成为南珩之妻。南珩见她强作坚强,眼波中浮现一抹伤感,却温和认错,礼让床铺于她。孤灯今夜,一切情愫都化作沉默流转。
翌日清晨,宫门悄启,富贵乔装宫女冲入寝宫,见南珩安卧沙发,忧心他是否受难。楚归鸿紧随其后破门而入,未及细问,宋聿德亦假装太监登场,三人慌乱间欲将宋一梦救出险境。突如其来的圣上聂驾使得众人束手无策,宋一梦机警让四人匿于床榻之下。朝堂风云一刻之间移转至寝宫,君王再度严令宋一梦下跪。高长容终于不再忍耐,挺身而出,泣血陈述往昔被圣上强娶之憾事,声泪俱下,指斥昔日桎梏不仅毁了自身清誉,更令南珩命途坎坷,今生决不容悲剧重演。她誓言护佑宋一梦,誓不低头于权势。
危机方解,宋一梦归家,映秋哭泣相迎,道尽担忧惦念。宋一梦心存疑虑,对南珩能否从此弃恶向善未有信心,世事未明,情意未决。宋一汀踏入房中,与她共品香茗。彼时宋一汀坦率表示,自己本以为宋一梦意在高枝,然而宴会上的睿智与果断,已然颠覆旧日印象,令她由衷钦佩。
谈话间隙,宋一梦得知宋聿德和楚家正在为婚事奔波,她主动找到楚归鸿摊牌,把她珍爱的玉佩还与他,并表明自身与他终究有缘无分。楚归鸿情难自已,撩衣下跪,誓言愿意为爱再等千日万日。宋一梦却毅然决然甩开他的手,坦言自己并非他心里的那个“宋一梦”,两人注定不是同路人。楚归鸿不肯罢休,将她早前写给他的信札摊于眼前,满目不可置信。宋一梦却无言以对,只能选择逃避,黯然离去,把一地痴心悄然留在风中。
另一边,上官鹤命夜游神搜集新词,试图以嬉笑烟火舒缓离十六的心绪,却终究未能令他畅怀。离十六无心再度翻阅那些华美册页,命上官鹤将书册化为灰烬。感情的烈焰与无解的矛盾交错而生,旧事如尘,谁能看破这红尘纷扰?
南珩在得知宋一梦将为宋家另作婚盟后,心头五味杂陈,既有愤懑难安,也有落寞无助。上官鹤揶揄他难舍宋一梦,南珩却口是心非解释说只不过是在考量宋家的价值。大势当前,权谋与儿女私情撕扯如绳索,每个人都在命运之中挣扎着找寻一线生机。殿阁深深,花影重重,绮丽宫廷的帘幕后,浮现着一场场人心与命运的角力,隐忍与坚强,柔情与孤勇,在冥冥中渐次展开,留下无尽叹息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