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白素来以革命的情怀与刚正不阿的道理行走世间,但并非对每一个人都奏效。他那些仿佛铜墙铁壁般的原则,有时也难免显出孤寂的意味。��谢菽红,看透了他的顽固和执着,干脆自作聪明地跑去为他打洗脚水,这一举动既是一种调侃,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与妥协。
梁乡的母亲颇为欣赏谢菽红,她周到地送来了白煮肉给谢菽红解馋。第二天,当谢菽红带着还盘子的心思前去致谢时,梁母却并未出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盛装的梁乡。原来,梁乡刚刚结束了整整半年的入伍训练,从犬��联队毕业,心情尚且显得轻快。他母亲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觉得谢菽红和梁乡实则颇为般配。老板娘又顺势点明两人关系虽近,却不过是师生之谊,而且平日里居住尚且分房,同处一屋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巧合。听此,梁母心中更是浮生了几分希冀,觉得自家儿子未尝不可试试。然而梁乡显然对母亲的热切颇感无奈,忙拉拢话题,调侃说道:“东京人十个里倒有九个都是革命者,谁知道哪天我也变成了呢?”这番话虽轻描淡写,却让梁母面露不快。见状,梁乡连忙转圜了话锋,母子间一时气氛回归和缓。
与此同时,刚刚结束了入伍训练的杨凯之心里却似乎有些不安。为了契合新身份,他毅然剪去了留了许久的辫子,而李人骏和梁乡却坚持保留,认为头发的长短同学习和信仰并无关联,而带队的平田一郎则以玩笑般的口吻调侃两人,班内连带着一片笑声淹没在新环境的未知与挑战中。平田一郎此后为新兵们安排了马术课程,杨凯之从未碰过如此高大的马匹,第一次试图爬上马背便不慎摔下,连人带马弄得一身是伤。
善解人意的梁乡习得旗营的疗法,主动为杨凯之疗伤,并在同时治愈了那匹受伤的马。他以一种带有仪式感的祭祀方式,为人也为马而祈福,场面竟显得庄重且神秘。让人瞠目的是,这一切竟然奏效了,那匹马竟于祈祷过程中自行步出了马厩,而杨凯之的腿伤亦得以迅速缓解,仅留下些许隐痛。李人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平田一郎则不由得感叹梁乡祖先医术的神奇,然而又冷冷地抛下带有偏见的言语,称这些古老疗法如今已然无用。平田一郎的冷嘲热讽让梁乡满心郁闷,然而梁母却一番善意的开解,道出人生难免遇困,他应学会卧薪尝胆,以从容笑对挫折与轻视。
一次赴绫仓公爵府的造访,又让梁乡与母亲目睹了日本对中华文化的隐秘掠夺。席间,绫仓公爵夫人不经意展露的一只翡翠玉镯,引起了梁母的注意。她目光如炬,一眼识破此物乃从宫廷流失的宝物。然而为了不落人口舌,她强压愤怒,表面上否认了翡翠玉镯的来历。绫仓夫人则瞬间掩去得意,将其藏入垫子底下。归途中,梁母缄口不语,但神态间却流露出深深的痛惜与仇怨。她向梁乡透露,这翡翠玉镯乃清宫之物,竟被日本轻描淡写地据为己有,还美化成所谓“同文同种”,这令她心如刀割。然而倔强的梁母宁以沉默隐忍为武器,也绝不认同这般羞辱。
彼此的爱恨情仇亦在世道风云中起伏变幻。吴天白正谋划着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他通过日本技师绘制中国通商银行发行的钞票模本,意在制造假钞。如今,他的计划渐入正轨,假钞的阴影已经投向银行金库。而此时唯一一家官办的华资银行陷入困境,日本方面意图借此予以注资收购之权,华工忠臣盛宣怀却毅然拒绝了这一诱惑。他的立场坚定,但此举亦让华资财脉陷入惊险。
另一方面,正金银行急需一批中国钞票的伪钞,找上了完山老板提出需求,又意外获悉他正在同时接手另一批客户相同的伪钞订单。然而对方深谙完山的算计,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他扬高价的伎俩。双方一番博弈间,伪钞交易的暗潮逐渐浮出水面,而这片暗涌之水,或将成为吴天白计划的关键转机。
在这个布满迷雾的时局,各方力量皆在黑白对错之间游走,无论是个人的情感纠葛,还是民族矛盾的激烈碰撞,都绘织出一幅复杂而深沉的历史画卷。而这些身处其中的人物,虽在命运的潮流中跌宕起伏,却都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