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指南 - 内地电视剧 - 生万物第35集剧情介绍

  一纸噩耗像风刃划破了宁家院落的沉寂。费左氏听闻宁苏苏怀上了郭龟腰的骨肉,胸口的那口郁气登时炸裂成无边的愤怨。她认定这是对费文典的负心,是对先人的不敬,于是言语针锋相对,母女之间的争执像燎原之火不可遏止。怒气与羞惭交缠成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攫住了宁苏苏的性命——她猝然大出血,提前产下一名女婴。新生之喜还未来得及温热,血色的阴影已将屋子吞没,费左氏的眼神在摇曳的灯影里愈发冷硬,像一口深井,蓄满了无法言说的决绝。

  她对外谎称要带母女去投奔娘家哥哥和外甥,实则将这一线希望亲手掐灭。那一日,她走进灶屋,木柴引火,锅中红枣翻滚,一缕甜香里藏着致命的毒。饭菜端上桌时,她眼里带着不合时宜的温柔,像最后一回的慈悲。宁苏苏与郭龟腰在红枣汤的暖意中咽下安身立命的幻想,也咽下了自己的性命。两具尚存余温的躯体卧在静谧中,费左氏转身自尽,像一块石头沉入水底,无声无息,却激起千层浪。风从门缝灌入,掀动着两角灵帛,年根里无穷的苦与恨,一夜成殇。

  阴霾并未就此散去。宁绣绣闻讯如遭雷击,悲怆堵在喉间,连连日夜不吃不喝,不发一言,像被抽去了生命筋骨。封大脚四处奔忙,终买回一只羊。封母抱起嗷嗷待哺的小婴,一瓢一瓢将温热的羊奶喂到小嘴里。乳香翻过干涸的唇齿,生命的微光一点一点亮起来。宁绣绣看着那一口奶落入孩子腹中,积攒多日的泪像决堤般滚落,她攥着封大脚的手,哽咽着连连道谢。封大脚粗糙的手掌轻拍她的背,咧嘴笑中带着心疼:“活下去,才有盼头。”他为孩子取了个朴素而顽强的名字——羊丫,愿她像山坡上的羊草,经霜不枯,逢春再青。

  天光渐长,麦穗转黄,村头的风里都是丰收的味道。然而远山里传出令人揪心的消息:一支八路军被围困在山间,饥饿如影随形。封大脚看着自家与乡亲的麦田,胸口火烧火燎。他不愿让一粒粮食流入鬼子之手,恨不能提刀拼命。宁绣绣心如刀搅,对侵略者恨之入骨;可她低头看看脚边的孩子们,又不能不念这口人烟火。两难之间,心火与理智相持不下,像两股暗潮在胸腔里碰撞。夜深时分,风过瓦脊,吹醒了他们的计策。

  宁绣绣灵光一闪:先悄悄收下麦穗,再将麦秸尽数烧成灰,来个“天火”遮掩。这样既能保住粮食,又可骗过嗜粮如命的鬼子。封大脚听完双目一亮,立刻去找宁学瑞与铁头,三人对案推敲,觉得可行。他们敲定先烧那片足有八十亩、显眼又广袤的麦田,干脆利落。宁绣绣又提出,黎安旁边宁学祥家的五十亩好地也一并烧了——鬼子霸占了宁学祥六百多亩,只留下这块肥田作为钓饵,他把这片地比眼珠子还护得紧。若要彻底迷惑敌人,便需连这块“眼珠子”也让火舌舔尽。封大脚拍板,选在后天芒种,天地换节之际动手;麦穗藏妥后,再想法子送上山给八路军。宁绣绣更安排村里妇人预备“哭麦”,以天灾示人。众人对策如织密网,当夜分头去做准备,手脚麻利,心却如鼓擂。

  宁绣绣知此事若不打通宁学祥那关,仍有破绽,于是硬着头皮叩响他的门。宁学祥见她上门,惊喜得眼睛发亮,仿佛多年郁结一朝得解。他提起旧事:当年宁绣绣出嫁,曾立下三个毒誓,此生不再踏入宁家门槛,如今她站在门内,像是命运做了一次反悔。宁学祥絮絮道起他的愿景,要把粮仓装得满满当当,让后辈后生都过上免于饥馁的日子。宁绣绣便把利害娓娓道来:保命之粮要先保住,救命之人也要救。只是宁学祥心中纠葛难解,他担心鬼子一怒之下连这点地也要夺回,更被“满仓”二字牢牢牵绊。几番劝说,他仍咬紧牙关摇头不允。宁绣绣只好悻然离去,门扇合上,回声在长廊里空空荡荡。

  芒种一早,宁学瑞召集乡亲齐聚麦田。封大脚扛起镰刀,率众举行开镰仪式,几句掷地的话让人心里有了底:多留麦茬,只收麦穗。镰影闪处,金浪翻滚,乡亲们伏在田垄间如一排排耐寒的秧苗,手起手落间把一串串麦穗装进篓里。宁绣绣带领几名健妇,将收来的麦穗分散藏匿,埋入草堆、暗沟与土墙夹层,遮得严严实实。日影西斜,蝉声渐起,热浪拢住人影,众人忙到天黑,终把那片麦田的“心头肉”全数收净,疲惫的脸上却浮起久违的踏实。

  第二日午时,烈日烤得地皮发烫。宁绣绣把村里的女人召到一处,事先抹好黑灰,挂上麻绳,眼眶里捏出泪。封大脚与铁头举火把在地头一齐点燃,火舌沿着麦秸嗤嗤爬行,风一助威,星子成片,迅疾吞噬整垄。细碎的残穗也被一一拾尽,绝不留下破绽。银子端着饭食赶来,为忙碌的乡亲添上一口力气。与此同时,封家明带着人守在村口放哨。远处队列踏响,桑田带着一小队鬼子逼近,封家明立刻飞奔来报。眨眼间,田埂上哭声震天,妇人们抱头长嚎,烟火与泪水交织,仿佛真有天灾降临。

  桑田望着被烧得乌黑的麦田,气得青筋暴起,当即命人把腻味叫来。腻味拍胸脯表态要查个水落石出,把粮食一粒不剩交给桑田。偏这时,乡亲“没味”一眼认出腻味已成了汉奸,还是伪军小队长,怒从心起,几乎要扑上去拼命,幸得宁绣绣死死拦住。宁学瑞陪在一旁,逢人便说这是“天火”,风助火势,追之不及。腻味却将村里人尽数驱到地头,一一盘问,再走入麦地细看焦痕与风向。片刻后,他冷哼一声,认定火势确与天候相合。可桑田哪肯罢休,咬定要把宁学祥那五十亩好地的麦子尽数收走,当作充数的“军粮”。

  腻味得了命令,逼着乡亲们立刻下田割麦。宁学祥心如刀绞,跪地求村长出面说情。谁知桑田眼珠一翻,抬手便把伸冤的村长打死在当场,血溅黄土,众人不敢作声。宁学祥惊惧交加,只好含泪点头,认命收割。乱作一团之际,封大脚攥紧火折子,借势点燃宁学祥的麦地。火势借风翻涌,像一条蛟龙顺着麦垄滚滚而下。宁学祥先是一怔,随即反手竖起大拇指,红着眼招呼乡亲们排队打火。奈何风刃呼啸,火海如墙,五十亩良田化作焦土,黑烟压住天穹,日头都显得惨白。

  桑田见势不妙,丢下一句冷冽的命令给腻味:不管什么法子,凑够两卡车的粮食!说罢拔脚先走。腻味在余烬旁蹲下,手指拂过焦灰,忽觉不对:火头起得太整齐,且许多麦穗先被割走才见火。疑心登时指向封大脚与宁学瑞等人,他黑着脸将人拎到面前质问。封大脚硬声否认,宁学瑞也在旁边作证,话中有理有据。腻味的怒火被一把扇燃,眼中血丝逼出,在宁学瑞直斥“卖国求荣、背祖忘宗”的骂声里,他扣动扳机,枪响如霹雳,宁学瑞应声仆倒,热血渗入黑土。天地一时失声,只有风掀麦灰,像无数微小的手替逝者拂去尘埃。

  人群中,宁学祥颤着肩站出来,声音沙哑却笃定。他说自己知道粮食藏在何处,只求腻味放过乡亲,准他给宁学瑞收尸。话语落地,像一块石子投进深井,荡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有牺牲,也有担当;有算计,也有护佑。火光余温犹在,夜色即将落下,天地之间只剩下生与死、忠与逆的对峙。有人抬头看天,繁星未现,但每一双眼睛里都藏着微小而顽强的光,正等待下一阵风,把它吹成可以照路的火。看来,苦难越深,骨头越硬;风浪越急,人心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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