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学祥当着乡亲的面,将宁绣绣随嫁的十五亩好地一笔勾给了封二,还说得冠冕堂皇。封二眼看着到手的地又飞了出去,心里像被火烧,任由封大脚怎么拉都拉不回那口气,转头就把满腔怒火砸向宁绣绣。宁绣绣不肯受这无妄之灾,据理力争,封二却越说越狠,连带着多年积怨一股脑泼向她。关键时刻,封大脚挺身而出帮宁绣绣说话,父子俩话不投机,当场吵翻天,封二甚至撂下狠话:以后不认宁绣绣这个儿媳。宁绣绣满腹委屈却无处倾诉,只得独自躲进屋里,任眼泪在黑暗里悄悄滚落。
封大脚端着亲手做的热饭,到房里去劝宁绣绣,叫她别把封二那几句气话往心里去。另一边,铁头娘和费家总算办下了永佃权,铁头第一时间跑去找银子报喜,说只想塌下心来种地,几年下来好好攒钱,把银子明媒正娶迎进门。铁头把兜里仅有的几个铜板都塞给银子,银子却苦笑着婉拒,只说自己去地里挖野菜就好。铁头信誓旦旦保证要让银子过上好日子,银子却只是低头叹气,转身在风里默默离开。
费大肚子在地头苦等两天,也不见宁学祥露面,只好亲自上门讨说法。筐子顾忌重重,话里话外让他先回去再说,费大肚子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宁家门口,铁了心要等个明白。此时,宁绣绣端着饭菜去地里给封二送饭,封二连眼都不抬,死活不肯动筷子。封大脚在一旁劝宁绣绣别生气,宁绣绣却说,她压根没怪封二,只想跟婆婆好好过日子,从没站在封二的立场想过。说着说着,她心里一凛,下定决心要找封二好好谈一谈。
费大肚子在门口杵了一整天,终于被宁学祥叫进屋。宁学祥摊开旧账,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费大肚子欠下的银子像山一样压在纸上。宁学祥借机撕破脸,表示绝不会再给他办永佃权。费大肚子只好转而求借粮,说家里已经揭不开锅。宁学祥冷下脸,将他硬生生撵出门。无奈之下,费大肚子的媳妇带着三个孩子挨家挨户去讨饭。铁头娘听说后赶来,对着银子一阵劈头盖脸的大骂,口口声声说她是狐狸精,把铁头的魂都勾走了。铁头心软,偷偷给他们家扛来一大口袋粮食。铁头娘却当着众人面,逼费大肚子媳妇赶紧给银子找个婆家,免得拖累自家儿子。费大肚子媳妇羞愧难当,又急又气,一头栽倒在地。
银子得知这一切后,火冒三丈,直接上门找铁头娘算账。铁头娘寸步不让,一面骂她,一面扬言要给铁头另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铁头闻讯赶来,当众表明心迹,跪地发誓此生非银子不娶。银子却只冷冷一句,让他趁早死心,说自己永远不可能嫁给他。铁头气得抡起巴掌要打银子,宁绣绣急忙冲上前,死死挡住他这一掌。铁头被逼得走投无路,索性一怒之下收拾包袱,抛下家里的一切,负气出走。
宁苏苏想读书,却总静不下心来,索性拉着费文典做先生。费文典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念给她听,还时不时夹杂几句英文,听得宁苏苏眼睛里都冒光,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佃户们办下减租减息和永佃权后,费左氏每日愁云满面,像是把一辈子的叹息都用在了眼前的日子里。费文典软声细语安慰她,她却怎么也放不下心中那块石头。
宁绣绣看着家里纠葛不断,心里打起了主意,她悄悄和婆婆商量出去赚钱,等攒够了银子,就给封二把地买回来,让一家人都安安稳稳。封大脚却始终觉得,女人就该在地里种庄稼,在家里过日子,对宁绣绣的想法摇头叹气,劝她别做梦。此时,费大肚子先去找铁头诉苦,铁头也爱莫能助,只得又去费文典家寻求出路。费文典不在家,费左氏便把他叫进屋细问缘由。听完后,她觉得由费文典出面与宁学祥交涉不合适,便让费大肚子先挨家挨户去办了永佃权的佃户那里打听清楚,到底签的是什么东西,再去找宁学祥问个公道。
封大脚回家后又试着和封二商量,一起开荒种地,把失去的靠双手挣回来。封二心里仍有怨气,断然拒绝。宁绣绣只好一遍遍地端茶送水、赔笑低头,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回肚里。好一番软磨硬泡,封二的火气总算消了几分,勉强点头,同意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另一边,铁头在地头搭起简陋的窝棚,决心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守着田地过日子。铁头娘连夜赶去找封大脚和宁绣绣,求他们一起到地里劝铁头回家。封大脚夫妇赶到时,铁头却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只认准一条路:等自己把地种出个名堂,赚到足够的银子,再风风光光把银子娶回来。
按费左氏的主意,费大肚子悄悄来到李老三家门口蹲守,左打听右套话,终于撕开了真相的一角——宁学祥给佃户们办的永佃权,竟是空有其名的假契约。费大肚子如获重生,第一时间回去把消息告诉费左氏。费左氏心下一横,答应出面,为天下佃户讨个说法。与此同时,宁绣绣跟着婆婆上山挖丹参,一边挖一边盘算着:若能开出一块荒地专门种丹参,说不定能闯出一条新路。封大脚却一再提醒她,山里险、生意更险,劝她莫要赌上全家的命运。
掌握了“假永佃权”的证据后,费左氏转头就把这件事捅到了铁头耳朵里,说宁学祥是在明晃晃地骗佃户。铁头一听,怒火直冲脑门,立刻找上宁绣绣兴师问罪,怀疑这套损招是她在背后出主意。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宁绣绣一脸茫然,只能一遍遍申辩自己根本不知情,而这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在村子里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