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脚和宁绣绣从地里赶工回来,远远就看见院门口热闹得像赶集,露露正被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团团围住,说说笑笑,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宁苏苏一见姐姐,立刻炫耀露露送她的精致发簪,眼里盛满了欢喜,却全然不知宁绣绣脸色微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在心底慢慢泛开。
封二为了帮露露扎根村里,东奔西走给她张罗了几亩好地。露露爽快,张口就要立刻签约,还执意要把其中两亩分给封二做报答。封大脚一听就变了脸,不许弟弟占露露的便宜。宁绣绣偷偷将露露倾慕封大脚的事告诉婆婆,婆婆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劝封二离露露远点,免得惹出风波,把封大脚的婚事搅黄了,可封二压根不当回事,只当是女人家多心。
封大脚心里有数,让封二赶紧把地退还给露露,宁绣绣也不愿再让封二与露露牵扯不清。封大脚盘算着在荒地上种党参,将来赚了钱再给封二买地,封二却嫌种药材风险大,说什么也不点头。后来,他和郭龟腰陪露露去看地,卖家要一次付清全款,露露没跟封二打招呼,悄悄借了郭龟腰的驴车,连夜赶往县城,谁也不知她打算孤注一掷。
清晨,宁绣绣上山挖野菜,宁苏苏在家对着账本累得头昏眼花,就上山找姐姐透气,闲聊间随口提到露露。宁绣绣心里憋着事,忍不住将露露喜欢封大脚的事全说了出来。另一边,露露从县城拉回一车她以为是“宝贝”的丹参苗,路上还摔了一跤,额头磕破见了血。宁绣绣、银子和封大脚闻讯赶到地里,一起抢时间栽苗,露露也咬着牙上手,众人干到天色发暗,好不容易才把苗全种下。宁绣绣一边感激露露的帮忙,一边又不愿欠她情分,心中愈发矛盾。
宁苏苏越想越慌,带着满腔怒火闯到露露面前,把那支心爱发簪硬塞回去,冷着脸警告她不许打封大脚的主意。场面一时僵住,宁绣绣急得团团转,又劝又拉,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劝走。就在这时,常青派赵长明来给封大脚送丹参种子,正说着种药的门道,铁头就气喘吁吁跑来报信:他们刚刚种下去的“丹参苗”,竟然全蔫死了!一行人立刻跟着赵长明赶往地头查个究竟。
宁苏苏心里的气非但没消,反而越烧越旺,又跑去找郭龟腰要人,逼他把露露撵走,理由是露露迟早会毁了宁绣绣的婚姻。郭龟腰左右为难,只能苦笑连连。到了地里,赵长明蹲下看了几眼,脸色当即一变——露露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丹参苗”,竟是毫无药用价值的三花四棱草!露露这一趟花了十二块大洋,血本无归,她气得要去县城找骗子算账。宁绣绣不放心,叫封大脚陪着,封大脚又喊上郭龟腰一起同行。
赵长明没有空手而去,特意留给宁绣绣几本种草药的书,手把手教她如何真正种好丹参。铁头和银子也跟着旁听,听得两眼发光,还领了些种子打算试种。宁苏苏回家后,又向费左氏添油加醋说露露的事,费左氏叹气劝她别瞎掺和,顺带提到宁绣绣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地里种丹参,这话像一块石头,悄然投进更深的水面。
此时,封二摸到露露买来的两亩地,想抓紧种上秫秫,却被卖家冷冷拦下:露露只付了一半的钱,地根本不算成交,轮不到他动手。封二被轰出地头,暴跳如雷,到处去找露露,才得知她早去县城追骗子了。宁绣绣推断露露很可能把买地的钱全砸在那车假丹参苗上,劝封二干脆自己掏钱把地买下来,封二却舍不得自个儿的钱。封母干脆下令,不许他再跟露露提买地的事,免得一错再错。
封二后来见宁绣绣在租来的地里忙着种党参,立刻跳脚反对,赵长明只得先行离开,宁绣绣被迫停工。费左氏则带着宁苏苏去拜访宁学祥,打听丹参一事。谁知宁学祥一听“宁绣绣要种丹参”,脸色刷地发白,怒气压都压不住,让宁苏苏转告:不许宁绣绣再折腾,否则封家鸡犬不宁。这话里暗藏旧事,费左氏听得心惊,却怎么也猜不透其中缘由。
夜深时,封大脚和露露才拖着疲惫身影回村——骗子早已卷钱跑路,连影子都摸不到。封二第一句话就催露露赶紧补齐买地的钱,谁料露露早把身上所有积蓄砸进那些假苗,早已一无所有。封二当场说不出话来,只剩一肚子气无处可撒。宁绣绣咬牙答应想办法帮露露凑钱,弥补损失,可露露执意要靠自己挣钱还债。郭龟腰劝她识趣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露露却倔得很,非要留下来,把钱一点一点挣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宁绣绣就带着封大脚奔向那片荒地,又喊上铁头、银子等人一起帮忙干活。众人齐心协力,挖坑、下种、覆土,一刻不停。封二也领着老伴上地准备种秫秫,远远看见那片地里人影幢幢,丹参几乎种得差不多了,顿时气得脸都歪了。紧接着,宁苏苏赶来添了一把火,把宁学祥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宁绣绣,要她立刻停手。
不多时,宁学祥亲自赶到地头,当众劝宁绣绣收起“胡闹”的心,不许银子在租来的地里种丹参,否则就把地收回去。宁绣绣不服气,当场与他据理力争,宁学祥却始终不松口,一再强调这片地只能老老实实种粮食。就在僵局一触即发时,封大脚站了出来,顶住双边压力:今年既然已经种下,就按宁绣绣的意思来,明年怎么种,再听封二的。看似平静的一句调停,暗地里却拉开了封家与丹参之间,更大风波的序幕。